她咬咬牙,開吧。


    秋梨用力轉動著把手,大概是時間太過於久遠,把手的裏麵鏽蝕了,半響,秋梨終於聽到“哢嗒”一聲,齒輪開始轉動。


    圓把手轉到底,門栓發出機括鬆開的清脆聲響。


    隨即,她用力將門向後一拉,一股撲鼻的黴味席卷而來,她後退了一步,待味道散了一些,她取出一個擀麵杖,塞進門把手旁邊的機括裏。


    若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打算關門,有這個阻擋,至少可以給她反應的時間。


    做好這個防護措施後,她取出了風燈走了進去,這裏的環境已經用不了“黑烏之羽”了。


    腳步帶出薄薄的灰塵,沿著長長的走廊向裏麵走去,兩邊是一個個鑲嵌了玻璃的房間,玻璃已經氧化了,帶著斑駁的鏽蝕痕跡,門卻完好無損,所有的門都是開啟的。


    她走到了盡頭,這扇門是唯一的對開門,門是敞開的,地麵有一道道摩擦的痕跡,裏麵的空間很大,布置了很多玻璃器皿與試驗用的儀器。


    一個孩子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裏響了起來,秋梨的眉心一跳,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你是來接我的嗎?”聲音清脆帶著孩子特有的嬌憨與天真。


    地麵上,一個黑乎乎的男童爬到了秋梨的腳下,正昂著臉看著秋梨,洶湧的煞氣襲來,秋梨的手心冰涼,心髒幾乎不受控住地劇烈地跳動。


    不能慌,秋梨暗自打氣,祥裝不知道他是什麽。


    她顫抖著蹲下身子,半道上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讓腿的抖動頻率降低,她將手裏的風燈別到腰上,她盡量放低姿態,與麵前的男童平視。


    “我叫秋梨,你叫什麽?”聲音一說出口,秋梨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沒那麽慌了。


    “我有很多名字,但是最後一個叔叔說我叫蠱童。”他裂開嘴笑了起來,聲音層層疊疊,在空擋的房間裏回響,秋梨的耳朵裏真的聽出了至少有十幾個不同頻率的笑聲,在布滿儀器的房間裏格外的瘮人。


    “那我暫時就叫你蠱童吧,你想出去嗎?”秋梨盡量讓表情自然。


    “叔叔說外麵有壞人要搶走我,他說要來接我,你是來接我的嗎?”蠱童睜著圓溜溜的烏黑的眼珠看著秋梨。


    腦海裏的“無字書”迅速地翻開一頁:【帶他走,拿荷花給……】隨即就像是電量耗盡,再次暗淡了下來。


    “我不是他派來的,你……願意跟我走嗎?”秋梨向他伸出手。


    蠱童歪著頭看著秋梨伸過來的手,漆黑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天真,他蹣跚地站了起來,拉住了秋梨的手。


    秋梨的半個身子都被凍僵了,她打了個哆嗦說道:“蠱童,你能收斂你的氣息嗎?”


    蠱童縮回手,“我不會。”他的眉眼都是漆黑一片,眼看著神態就要變化,秋梨心中一懍,鬼物無常,別看他現在貌似正常,可是會隨時翻臉。


    秋梨手掌再次伸了過去,手心裏多出一朵散發清香的荷花,“喜歡嗎?送給你。”秋梨說道。


    蠱童的神識清明了一分,這荷花還是在鬼王洞窟的那池水裏摘的,時間久了,自己差點忘了,還好“無字書”提醒了自己。


    蠱童伸手將荷花拿在手裏,荷花的顏色愈發的嬌豔起來,看的出,他極喜歡,他將荷花小心地收進自己黑漆漆看不出顏色的外衣裏,接著張開雙臂說道:


    “秋梨,抱抱。”


    秋梨一怔,下意識的俯下身子,將蠱童抱了起來。


    仿佛是抱了一個冰疙瘩,但是入手極輕,像是一片羽毛,他,大概不是實體。


    蠱童伸出手遮住秋梨的眼睛,秋梨忍住想要躲閃的本能,片刻後,他鬆開手。


    秋梨隻覺得入眼處一片光亮,眼前的儀器室裏突然燈火通明,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來走去。


    秋梨駭得後退了幾步,隨即發現他們對自己視而不見,這才定神四下打量起來。


    走廊地麵泛出大理石特有的光澤,牆壁雪白,兩側的玻璃房裏都住著孩子,年紀從幾個月到四五歲不等,聲音隔著玻璃傳出來,聽得並不真切。


    原來的玻璃上麵還貼著數字,秋梨一個個看了過去,從1號到22號按照順序排開。


    一個3歲左右的男童,站在4號玻璃的房間裏,正看著秋梨,秋梨手中的涼意突然消散,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裏響起。


    “那是我。”


    秋梨低頭,手中抱著的蠱童已經不見了。


    腦海裏多出來一道黑色的荷花圖案。


    她走到4號玻璃窗前,玻璃的下麵還有一個標貼,上麵寫著,名字:寶怡、年紀:3歲、試驗數據……看日期,這是二十年前。


    秋梨打開門,走到男童的身旁,伸手摸了摸他的短的紮手的頭發,低聲問道:“寶怡,是你嗎?”他此刻的模樣就是一個麵容清秀的瘦小孩童。


    寶怡歪著頭看著她,他緩緩地撩開自己的袖子,秋梨的目光一懍,一道道新舊不等的疤痕幾乎布滿了他瘦弱的胳膊,接著他撩起自己的上衣,秋梨的眼角泛紅,強行憋住眼淚。


    她蹲了下去,看著他胸腔上橫七豎八的手術傷疤,這樣,他竟然還能活著,這該有多痛。


    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4號,可以好好培養,生命力很旺盛,求生欲也比其他孩子要強。”


    秋梨扭過頭,一個戴著金絲眼鏡,外表斯文的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正在吩咐另一位研究員。


    他手裏拿著一份資料,邊說邊書寫著。


    他們似乎都覺察不到秋梨的存在,這隻有一種解釋,這場景隻是男孩記憶裏的一個片段。


    秋梨看著他熟悉的臉龐,腦海裏冒出一個名字:嶽池,他就是外科分院的院長,隻是這時候的他明顯要年輕很多。


    “陶家的這筆錢你拿的燙手嗎?”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麵衝進來一個年紀與他差不多大的西方人,亞麻色微卷的頭發,一隻腿腳明顯有些拖遝。


    “詹姆斯,你不用擔心,這裏的研究成果,我都會分一部分給你。”嶽池轉過身吩咐身旁的年輕人道:“你帶詹姆斯進辦公室喝杯茶。”


    “嶽池,那個雕像,那個雕像呢?”


    嶽池揮揮手,讓手下離開。


    “不是說好了,你拿書我拿雕像的嗎?更何況,你來晚了,我已經把它給陶家了。”


    詹姆斯的臉色鐵青,“那兩具屍體呢?”


    嶽池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古怪的駭意,“他們自己離開了。”


    “自己離開是什麽意思?你不要告訴我兩具死了幾百年的屍體還能自己走路?”


    “的確是,否則我就不會花費這麽多苦心來建造這個實驗室,我相信有神跡!詹姆斯,你聽我說,按照我的設想……”


    說到最後,他抓住詹姆斯的胳膊,語氣激昂:“我跟你,將載入史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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