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江家不是這種出爾反爾的人。”張嬸回話。不過她也想不出來江家咋沒人來開大門。


    “哞哞哞!”壯壯在牛棚裏喊著。


    江湖是被牛叫聲喊醒的,本來還想蒙頭繼續睡,想起了什麽,騰的下從床榻上蹦下地。


    他如今身上可是有重擔的人,得早起幹活的。


    吃得苦中苦,方能頓頓有肉吃。


    江湖洗漱完,急吼吼的跑出去開大門。看到門口的倆人愣了下,不好意思的打了聲招呼“張嬸,王嬸來的怪早的。”


    “不早了,是你起晚了,我們倆站大門口等好一會了,你再不出來開大門,都要回家補覺去了。”張嬸笑嗬嗬的說著。


    王氏也鬆了口氣,知道是江家起來晚了。而不是反悔不用她們。


    江湖帶著倆婦人熟悉下磨豆腐的流程,倆人都不是幹活笨的,很快就掌握了磨豆腐的訣竅,倆人都能上手。


    江湖見倆人就能磨豆腐,他轉身去調製豆花的鹵汁。


    等顧夏睡醒,天已經放亮,江湖早就趕著牛車送豆腐進城了。


    張嬸和王氏在江湖走後,沒有人看著,幹活也都不偷懶,比著幹活。都磨完兩石磨豆腐了,有二十幾塊,夠賣一會兒了。


    豆花也都做了出來,鹵汁不是她們調的。


    顧夏心裏都有數,能看出來倆人都是很能幹的。


    “張嬸王嬸忙了一早上,二十幾塊豆腐先賣著,賣差不多你們再磨就趕趟。都坐下歇歇。”顧夏柔聲招呼著倆人。


    “不累挺。我去掃院子。”張嬸樂嗬嗬的去找掃帚掃院子去了。


    對於常年幹農活的人來說,掃個地就算歇著了。


    “我去喂牛,清理牛棚。”王氏也沒有要歇著的意思。


    倆人不怕幹活,就怕幹不出來好,主家老找茬,說她們啥啥幹不對變著法的克扣工錢。


    王氏之前在城裏做苦力,就被主家欺負,明明她幹的不比男的少。竟以她是女子為由,體力不如男子,克扣工錢。


    這來到江家做工,工錢漲了不說,活也不是太累,頂多是起點早,對她來說不算什麽。


    最讓她舒心的是,江家媳婦人好,是個好相處的,不會端架子。


    張嬸院子掃了一半,就有村裏人來買豆腐。


    顧夏在那邊給村裏人撿豆腐收銀錢,張嬸抬頭看了一眼繼續掃地。


    一大早買豆腐的人不多,顧夏一個人就能忙過來,她也沒過去幫忙。


    劉婆是自己端碗來盛豆腐的,本來她也沒旁的心思。這一看到張嬸樂嗬嗬的在掃院子,心裏就有氣。


    她聽說江家雇人磨豆腐,一天給二十文,就挺心動的。也想幹這活。


    不成想她知道的信晚,被張嬸給搶上了。王氏是村長夫人的親堂妹,江家給村長麵子,她也能理解。


    張嬸能幹上這份活,她就不服氣。眼珠子一轉,打算把張嬸擠走,她不就能幹上這份活了嗎?


    劉婆故意悄悄走到張嬸身後,張嬸正貓著腰一臉認真的掃地,壓根沒注意身後有人。


    她猛的一回胳膊肘,恰好碰到了劉婆手裏端著的碗。


    隻聽“啪”的一聲,是碗碎地上的聲音。


    張嬸驚覺過來,回身就看到地上碎了的碗,摔稀巴爛的豆腐塊。


    “哎呀,劉婆啥時候跑我後麵的,我都沒聽到動靜,你走路咋沒個音。”張嬸第一反應就是這麽想的,也就說了出來。


    “咋滴你打碎我碗不說,好端端的豆腐被你撞的稀巴碎。我跟誰說去。就你這樣有前眼沒後眼的,不合適幹這活。我要是你就不幹了,省得給江家惹麻煩。”劉婆諷刺一句。


    張嬸聞言臉色一白,她挺在意劉婆這話的。


    眼下的確是她大意造成的過錯。給江家帶來了麻煩,她心裏愧疚。


    “劉婆我賠你六文錢,你回頭再買一塊豆腐不就行了。”張嬸主動提出賠錢。


    一塊豆腐三文錢,一個碗可不值三文,她有錯在先,這才多賠了兩個銅板。


    她以為她都賠了錢,這事就算解決了。不成想劉婆指著她的鼻子氣憤的罵著“你以為你賠錢了事就算了。那你耽誤我做飯的時間咋賠。還有我這也不是普通的碗,是家裏祖傳的。值錢的很,六文錢就想了事,你打發叫花子呢。”


    劉婆愣在原地,她這第一天做工,就惹了個麻煩。急的都要哭了越著急就越反駁不出。


    也不知道一天二十文的工錢,夠不夠賠劉婆祖傳的碗。


    “劉婆你就給個痛快話,你這祖傳的碗值多少銀子?”


    劉婆沒想到張嬸還真信她說的胡話,原本她是想張嬸幹不成江家的活。


    江家到時候缺人手,她不就能借此機會主動提出想幹活。


    張嬸不就是上趕子江家,才被選上的嘛!


    如今她有更好的主意,張嬸信了她的話,她不妨借機訛詐她一筆銀子。


    這不比起早去江家幹活賺錢來的快。


    “看在咱們都在一個村裏住著的,你就賠我一兩銀子就成。我都不多管你要的。你也知道祖傳的東西,都值點錢。且放的年頭越多越值錢。”劉婆說這話時臉色不紅不白。絲毫沒有半分愧疚。


    張嬸聞言臉色都嚇白了,她家裏飯都吃不飽,哪裏有一兩銀子?


    不過該賠還是要賠的,她也不是耍無賴的人。自己犯下的過錯,要自己負責。


    “劉婆你就好人做到底,容我打個欠條給你。我在江家這一天就能賺二十文算下來一個多月就能還上。”


    “行吧,你找紙筆過來寫欠條按上手印。到時候反悔的話,我也可去官府告你欠賬不還。”劉婆勉強同意。


    她也知道張嬸家裏的條件,一時也拿不出來一兩銀子。


    張嬸心裏鬱悶,整個人蔫蔫的,絲毫沒有之前的樂嗬勁。


    她打算去找顧夏借紙筆,她不會寫字,想著順便讓顧夏幫忙寫下欠條。都沒開口,顧夏就朝著她走了過來。


    “也就張嬸相信劉婆的話,她說祖傳的碗就是祖傳的?再說就算是祖傳的,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值錢。就劉婆的碗,我家裏有不下五個。都是最普通的碗,咋就值一兩銀子。一個銅板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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