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生。


    楚文業聞言,立即驚叫起來:“哎呀,額滴個娘喂!”


    “難道……朱建家那小子,跟村裏哪個女人幹那事兒,然後被他媳婦兒給瞧見啦?”


    末了,一副搖頭晃腦的模樣繼續說:“嘖嘖嘖,俗話說‘捉賊拿贓、捉奸拿雙’,看來朱建家那小子今兒個是到頭了~”


    開心!


    真特娘的開心極了!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老天爺總算是長一回眼了。


    好在楚文業也隻是在心裏吐槽兩句而已,要是最後一句話被人天道聽見,估計得遭一回雷劈。


    “啪!”


    正洋洋得意的楚文業,突然被楚文生一巴掌打在腦袋上。


    “嘶!”他原地蹦出兩米遠,氣呼呼地瞪著楚文生道:“老……‘二’字還沒出口,就被自家老爹一個眼神給瞪回喉嚨。”


    他話音一轉,惡狠狠地說:“二哥,你幹嘛打我?”


    楚文生瞥了他一眼,上前又是一腳踹出去。


    滿意的看著慢半拍的弟弟摔了個狗吃屎,他才冷冷地說:“你找揍!”


    停頓片刻,又補充了一句:“用你那個豬腦子想想,剛才那些話,是該當著小妹說的嗎?”


    “……”楚文業一噎。


    所有即將脫口而出的反駁,硬生生被吞回肚子裏。


    他懊惱地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道:“讓你嘴快,讓你嘴巴不把門兒……”


    楚文生冷哼一聲,懶得去搭理傻乎乎的弟弟。


    他低頭盯著懷裏的妹妹,直盯得她頭皮發麻這才放過。


    “小妹。”楚文生一臉嚴肅:“你還小,別去摻和這些惡心事兒。”


    末了,又說:“今晚,你哪兒都不準去!”


    “…!”楚靈。


    這怎麽行?


    朱家的熱鬧,她怎麽能不看?


    可二哥一副要死盯著她的模樣,她就算想跑恐怕也沒有機會。


    腦海裏思緒飛速流轉…


    突然,她靈光一閃。


    “二哥,我保證乖乖的,絕對不去看熱鬧。”


    她伸出兩根手指頭,一副立馬要賭咒發誓的樣子。


    “!”楚文生被嚇了一大跳。


    趕緊伸手捂住妹妹的嘴:“行了行了,二哥相信你還不行嗎?”


    經過陳欣欣那件事兒,他對鬼神之說可是格外敬畏的。


    妹妹向來古靈精怪,難保不會因為想去看熱鬧而撒謊…


    兄妹三人這小小的插曲,僅僅兩分鍾不到的時間,然而村長已經急得不行了。


    他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踱步:“楚老二呐,這事兒要是鬧大,咱們村可就丟死人了…”


    “不說別的,就說將來村裏的小夥兒和姑娘們,還咋娶媳婦兒、嫁人啊?”


    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耍流氓,村長是半點兒都不同情這種人。


    可是,畢竟在村裏呆了幾十年,也做了幾十年的村長。


    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村裏的名聲,被兩顆老鼠屎給敗壞了去?


    “……”楚家父子幾人。


    一開始,楚正北確實想快點兒去現場瞧瞧情況的。


    結果一聽村長這話,他心裏跟吃飯時看到一坨屎似的,膈應得慌。


    垂眸看著一臉擔憂的村長,楚正北心裏冷笑。


    良久,他幽幽地說:“王叔,咱們村幹的蠢事兒、鬧的笑話,還不夠多嗎?”


    頓了頓,又故意補充了一句:“單單是這個月,也已經把裏子麵子給丟光了吧?”


    可不是嗎?


    恩將仇報,造謠七歲孩子,為對付他推對手上位…


    細數一下,還真不少。


    現在整個公社,誰聽到‘安寧村’或者‘安寧大隊’幾個字,不明裏暗裏的嘲諷一番?


    一手好牌打了個稀巴爛,簡直就是‘愚蠢至極’的領頭羊。


    “……”村長一噎。


    所有的憤怒和熱情,仿佛被一盆涼水澆了個透心涼。


    在這寒冷的冬天,讓他如墜冰窖。


    他怎麽忘了?


    眼前的楚正北,已經被村民們傷透了心。


    不再是那個舍己為人、大公無私的大隊長了…


    “哎!”村長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抱歉,是我一時太著急了。”


    這麽多年來,村長已經習慣跟楚正北兄弟倆打配合,更習慣把楚正北當做主心骨一般看重。


    然而那件事發生的時候…


    沒人尊重他,更沒人在意他這個老村長說的話。


    一個個就跟中了邪似的,將楚家兩兄弟這二三十年對村裏做過的奉獻……


    棄之如履!


    昔日種種在眼前閃現,恍若過眼雲煙。


    罷了!


    或許,他早該放下了!


    日子需要他們自己過,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他都一把年紀了,又何必自討煩惱呢?


    轉身,朝背後揮了揮手。


    說:“老嘍!一把老骨頭稍微動動就疼得厲害,我就不跟你們年輕人瞎折騰囉…”


    楚靈看著老村長遠去的背影,心裏莫名有些觸動。


    此時此刻,老人原本還挺得倍兒直的後背,隱隱彎曲了許多…


    哎!


    都是盡心盡職、為安寧c做過巨大奉獻的人。


    沒想到這年老了,卻落得如此蕭條。


    人心叵測,世態炎涼。


    楚靈拍了拍二哥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雙腳一著地,她趕緊邁著小短腿‘蹬蹬蹬’地進了廚房,然後用油紙包了九個酸菜肉包子,追著老村長離開的方向而去…


    “村長爺爺。”楚靈一邊跑,一邊喊:“您等等我!”


    落寞的老村長聽到聲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當看到楚靈的小身影朝自己跑來時,頓時擔憂地喊道:“靈丫頭,村長爺爺在這兒等你,你跑慢點兒,可別摔著了。”


    楚靈看著不遠處的老人,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小時候的場景…


    那一年,饑荒剛過。


    村長爺爺見孩子們可憐,便悄悄塞給每人一顆糖。


    那時她在一旁玩兒,也有幸得了一顆。


    糖果不知被老人揣了多久?


    有些糖紙被衣裳磨破,裏麵的糖也隱隱開始融化…


    楚靈知道,這是老人自己舍不得吃、也最金貴的東西。


    然而,那一刻他臉上卻洋溢著慈祥的笑容。


    也是從那時起,她才開始關注老村長。


    村長是個孤寡老人。


    沒人知道他從哪來?


    親人們又在何處…


    “村長爺爺。”楚靈故作氣喘籲籲的模樣,跑到老村長的麵前:“這是靈兒做的酸菜包子,您回家嚐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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