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世子要輸了。”


    “不會吧,那葉清歡節節敗退,怎麽看也不像贏得模樣。”


    蕭景弘遠遠地站著,看著遠處來來回回的打鬥。孟斷章現在蕭景弘身後也看著。


    “楚王世子功夫不錯,在軍中修行的時間沒有白費,每一招每一式都有殺人的威勢。簡單直接,都是殺招,隱隱有楚王的氣勢。”孟斷章點評道。


    “葉清歡呢?”蕭景弘問道。


    孟斷章張嘴,然後又思考了一番才開口說道:“能成為甲榜榜首的人不需我來稱讚。”


    蕭景弘驚訝,仔細一想也覺得甚有道理。“三年前的甲榜重開名震一時,葉清歡、白玉、燕青衣三人一時名聲大噪。而葉清歡終年都在天道山上修行,燕青衣拒絕封賞,不知所蹤。唯有白玉在朝中任職,三年間一時風頭無人能比。我倒是想看看等白玉回來對上葉清歡,當年的甲榜一二是否會重新排名。”


    兩人從三層樓打到了百味居後屋的庭院之中,項景昊的拳掌中真氣流動,招式毒辣迅猛,如果對手是尋常人早就支撐不了,可對手是葉清歡


    葉清歡腦海之中想的隻有李浩渺的話。項景昊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剛好可以讓葉清歡用粗淺的掌法應對。


    久攻不下的項景昊很苦惱。


    “差不多了。”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響,話音消散之後項景昊突然感受到虎爪上傳來了一股極為強勁的力量,讓他恍若置身在滔天巨浪之前。


    轟!


    眼中似幻象一般的洪水消散,項景昊身體向後一倒,直接撞在了柱子上。一口悶氣在項景昊胸口遊走。先是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然後咳嗽了許久才緩緩平息氣息。


    葉清歡就這樣站著,他的感受頗多。如果不是虞知的話,他還想在繼續試煉一番。


    項景昊擦幹了嘴角上血跡,兩側臉頰又動了動,又吐出濃稠的血紅唾沫,說道:你是誰?”


    葉清歡轉身就走,而後他有回頭說道:“葉清歡。”如今心中感悟,他隱約明白了李浩渺的指點,而這一切也多虧了項景昊這個陪練。


    “別走,再打一場。”項景昊一步踏出,伸手抓住了葉清歡的肩膀。這是軍中武技的鎖骨手控敵專用。若是葉清歡再踏出一步,肩頭會被捏碎。


    “你這是偷襲。”秋若若喊道。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項景昊一聲冷笑,並不辯解。軍中沒有偷襲這種說法,三十六計之中也沒有偷襲一詞,有的隻是奇襲。


    “葉清歡,再和我打一場。”項景昊的眼中充滿戰鬥的火焰。他不認為他輸了。


    葉清歡皺皺眉頭,想著不浪費時間。


    “打什麽打,再打一百場,你也是輸。”伴隨著腳步聲,虞知從樓梯上下來。然後又對著葉清歡說道:“走吧。沒心情吃了。”


    葉清歡聞言,肩膀扭動了一番,瞬間掙脫了項景昊的手掌。他遇見過很多擒拿的手段,但是鎖骨手不是最為高明的。


    虞知等人走後,蕭景弘才從樓上走下來,站在項景昊的身邊,說道:“虞知名聲臭了些。可是,他的身邊有葉清歡和秋若若兩人,要想動他我們暫時還沒有極好的辦法。”


    項景昊朝著樓上走去,蕭景弘也快步跟上。


    “兄長難道我沒有辦法?”


    “你可不知道虞知在趙王府中失蹤,若若妹妹日日來我趙王府找我聊天。聽說,那個葉清歡也堵在戶部尚書家門口。”蕭景弘苦笑道。


    “兄長是世子之尊怎麽還被秋若若那個小丫頭堵門?”項景昊狐疑道。


    蕭景弘苦笑,“秋家隻有這麽一個女兒。秋老太傅不說,光是秋漁極為寵溺秋若若。前年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不長眼喝醉了酒,當街調戲秋若若。後來京都的街巷裏再也沒有見過這人。”


    項景昊沒有覺得秋家有什麽了不起。“兄長,三皇子麾下沒有廢物。所以兄長的投名狀我替你想好了。”


    “哦?願聞其詳。”蕭景弘覺得項景昊的那些心眼都使在了自己的身上。


    “兄長殺了虞知一頓替我出口惡氣可好?”


    項景昊的口中殺人的事情並不是什麽難事,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他在軍中殺過許多人,都是些流寇山賊,還有當地州府禍亂鄉裏的紈絝。以他的身份自不需要管這些人的身份,看不順眼就殺了。


    可是,虞知……


    蕭景弘又是苦笑,告饒道:“景昊弟弟,你可別為難哥哥了。虞知雖然無權無勢,可畢竟有個秋若若護著,我怎能殺得了他呢?”


    項景昊神情嚴肅,坐在廂房之中,拿起酒杯飲下還未灑出去的酒水。“若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三皇子怎麽會需要你呢?”


    說完,項景昊吃了一口菜,告辭。“多謝兄長款待。”


    蕭景弘愣愣地坐在椅子久不言語,而後所有都聽到趙王世子專用的那個廂房裏傳來劈裏啪啦的響聲。


    百味居掌櫃聞聲,心疼著這些盤子杯子可也是值錢的物件。


    ……


    很快,京都裏又有了新的傳聞。楚王世子項景昊和葉清歡過招,慘敗。


    慘敗一詞,離譜了些。三人成虎,這些傳聞也越傳越離譜。沒有人會去苛求真相,都隻是聽聽玩笑,加下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盡是你出了風頭。”虞知吃著橘子,臉上有一些不忿的神情。他想著若是每次都讓葉清歡出手那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夠洗白自己的名聲呢?


    葉清歡沉默不要,手中握著一塊白布擦著長劍。秋若若在一旁笑道:“小魚哥每次都躲在身後怎麽能夠出名呢?”


    第二次談判在兩日以後,今年的最後一日。下午虞知獨自一人溜出了京都。這幾日沒見那位小姐,虞知心中想念的緊。


    在西城門,虞知還是遇見了王大福。虞知惡狠狠地警告著王大福不要泄露了行蹤,順便向王大福借了一匹馬。


    京都外的大山裏住著一個令虞知朝思暮想的姑娘。人未到,他的心就已經向那個地方奔去了。


    京都在十裏來往車馬很多,虞知也不敢疾馳。等到了入山時,已經是半下午的模樣。


    山路難行。


    虞知路過一片林子的時候,忽然之間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意味。


    嗖嗖嗖。


    陰暗的山林中突然躥出來幾隻利箭。箭矢的聲音很輕,微若蚊蟲。幸好的是,虞知耳力驚人,再加上李浩渺嚴酷的訓練。


    在聽見聲響的時候,虞知馬上分辨出了方向,翻身下馬躲在躲進了山林中。繼而就聽見了駿馬的一絲哀嚎。


    “我靠!”虞知心裏怒罵一聲。這是他向王大福借來的馬匹,怎麽就被獵殺了。虞知想了想自己囊中羞澀,該如何來賠付。


    這般一想虞知覺得對麵陰暗林子裏放冷箭的家夥更加可惡。


    “白離還是項景昊,或者是幕後的家夥?”虞知猜想。京都裏唯有這三人和他有過節。前兩者虞知都能夠理解,但是那個神秘的幕後之人卻讓虞知想不通。


    轟!


    一箭射在了虞知躲藏的大樹上。需要一人環抱的樹幹瞬間炸裂成兩半,無數的木屑飛揚在空中。


    “至少破甲六品以上的箭手。”虞知驚呼。麵對這樣的對手,虞知沒有多想隻有逃跑的份。李浩渺曾說他真氣五品,身手三品。就算他是實打實的破甲五品修為也不敢和六品的箭手相抗衡。


    葉清歡或許可以嚐試找出對方,擊殺對方。


    但是虞知仔細一想,最穩妥的辦法還是跑。三十六計之中最好的計謀。


    山林之中,灌木叢生,道路難辨。一些帶刺的植物不斷地伸出枝條鉤住虞知的衣服。泥濘的土地上踏出一個又一個腳印。


    嗖!


    閃著冬日冰冷光芒的箭矢不斷從陰暗處飛來。虞知隻有不斷地變換位置,將自己隱藏在一棵又一棵的大樹之後。


    直到現在虞知依舊沒能夠辨別出對方的位置。麵對藏在暗地裏的毒蛇比直麵猛虎更加需要勇氣。


    “閣下是誰派來的?白離、楚王世子,還是你家主子?”虞知說道。對於神秘的幕後人,虞知不知該怎麽稱呼。


    對方沒有回應。這讓虞知心頭一緊,他猛然驚覺剛才的說話聲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果不其然,一支冷箭瞬間貫穿了虞知背後的大樹,然後是他的肩頭。


    山林中陰冷的風吹在了虞知的額頭,如同針刺一般。虞知冒著冷汗,深知自己剛才放下了一個大錯。可是,錯誤已經難以挽回。


    或許,要用他的生命作為代價。


    箭矢牢牢地將他釘在樹幹上,讓他難以動彈。虞知管不了這麽多,箭矢貫穿瞬間,他雙腳抵在樹幹上,用力一躍唰的一聲箭矢從樹幹中出來,右肩上劇烈的疼痛讓他要昏死過去。


    這個時候,虞知臉色蒼白,沒有來得及在地上翻騰,立馬拔腿衝向更深的山林之中。


    “該死。”虞知心想著。身上的箭矢為自己愚蠢買單。他的速度慢下不少,他知道如果就這樣是躲不過對方的追殺。但是他的腳步不敢停下,像是無頭蒼蠅一般隻管往更加深處的叢林之中鑽去。


    山林之中,僅有一人的身影,唰唰樹枝撥動的聲音也顯示著隻有一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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