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穀之中,議論紛紛,說的都是紹武侯府幹的那缺德事。


    酒館之中,三人喝著酒,就著花生米,聊著。


    “哎,聽說沒,紹武侯府派人將葉二小姐的墳頭都給挖了。”


    “可不是,我那是親眼看著那幫人將葉二小姐的骨灰壇子給取了出來。嘖嘖嘖,真特麽缺德!”


    “你小聲些,不要命了?敢在這裏說紹武侯府的是非。”


    那人趕緊拍了拍自己的嘴,“不過,那個葉清歡出來嗎?”


    “誰知道呢?他要是敢來,不管結果怎麽樣,老子佩服他,老娘的墳都被人挖了,要是再不給點動靜,那還是人嗎?”


    “嘿,你這話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哈。”


    先前那人繼續道:“我聽出來了,這是在說葉家呢?我倒想看看葉家這次是不是還繼續當縮頭烏龜呢。”


    說罷,三人默契地一笑,齊齊喝酒。


    進入青穀之前,虞知改變了一下容貌,變成一個長相平凡的少年。


    此刻的虞知正坐在這個酒館之中,聽著三人的交談。他沒有找到葉清歡,而葉清歡也沒有直奔紹武侯府。


    在虞知看來,這是個好消息。


    紹武侯府明擺著是一個局,請君入甕。隻要葉清歡沒入那個甕裏,一切都來的及。


    清歡啊,清歡,你可千萬不要衝動。


    至少也要等我一起進這龍潭虎穴!


    就在虞知想要結賬離開的時候,從酒館門口走進兩個人引起了虞知的注意。


    其中一人虞知認識,正是在天水城中遇見的齊正初。


    “他怎麽會在這裏?”虞知心想,於是又坐了下來。


    齊正初兩人坐在了虞知隔壁的一桌,兩人之間的談話恰好被虞知聽見。


    “師弟,這次我們來到青穀,目的就是為了讓王霄師弟進入紹武侯府。隻要紹武侯認定王霄為將來的小武侯,我們蒼山便可以借助少紹武侯府的力量,超越神隱閣成為北境宗門之首。”齊正初說道。


    趙瀚憋著一股氣,說道:“齊師兄,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是這王霄也太囂張了一些,斷了雙腿,還敢對我們這些師兄呼來喝去。”


    齊正初苦笑。王霄除了對他稍微客氣一些,對蒼水門下的其他弟子,沒有一點客氣。


    “哼。被人打斷雙腿,還這麽囂張。真希望他去一輩子都站不起來。”趙瀚怒道。就在前幾日,王霄將一杯茶水直接潑在了趙瀚的臉上,隻是嫌這杯茶水太燙嘴了些。


    齊正初壓低了聲音,正色道:“趙瀚,別亂說話!”


    趙瀚左右看了一眼,不耐煩地說道:“師兄,我就發發牢騷。我知道輕重。”


    齊正初歎了一口氣,不滿王霄的人又何止趙瀚一人。可現在師傅蒼水看重王霄,整個宗門都需要王霄,誰敢觸這個黴頭?


    齊正初安慰道:“現在王霄去了北涼城,你也可以不用受他的氣了。”


    聞言,趙瀚的臭臉才好了一些。


    幾杯酒下肚之後,趙瀚問道:“師兄,師父讓我們殺的那個葉驍到底是什麽人物?到現在,我還是一頭霧水。”


    齊正初說道:“據說那個葉驍是小武侯的私生子,流落在外多年,是小武侯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說起來,這也是紹武侯的血脈。我們將這人殺了,王霄進入紹武侯府的機會才更大。”


    砰的一聲,酒杯落在桌子上,趙瀚歎氣道:“這特麽還是給王霄做嫁衣。要不是小武侯那個兒子死在了青樓裏,根本輪不到王霄做外甥的。”


    “對了。師兄提醒你一句,這個葉驍也叫做葉清歡。”


    “葉清歡,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嗬嗬。”齊正初笑了兩聲,“三年前,青雲試重開甲榜的人就是他。”


    “原來是他。”趙瀚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這一瞧,我們要是不殺了這個葉...清歡,這個王霄師弟還沒什麽機會進入紹武侯府。”


    聽到這裏,虞知越發覺得事態嚴重。


    葉家、紹武侯府,現在就連蒼山也來插一腳。


    清歡若是真進了紹武侯府,這就是十死無生。


    蒼山這群家夥閑著沒事,非要找我麻煩?冤家路窄啊!


    虞知沒有想到王霄竟然是紹武侯的外甥,這說來那個王武峰正是紹武侯的女婿。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些家夥都是一樣的令人作嘔。


    虞知走出酒館,紹武侯府走去。在正式和紹武侯府交鋒之前,他要更加了解紹武侯府。


    ......


    北涼城前,一架馬車匆匆駛入。


    一男子騎著馬,對著馬車中的人說道:“王兄,我們已經到了北涼城。”


    馬車裏很快就傳來了聲響,“這次要多謝趙兄了。沒想到那個小子這麽狠毒斷了我的雙腿。就連師父都沒辦法治好。這次要不是遇見趙兄,我可能就要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了。”


    馬車裏的人正是被虞知廢掉雙腿的王霄。


    馬車邊上騎馬的人卻也是和虞知有過一麵之緣的人,刑部尚書的公子——趙傑。


    趙傑說道:“王兄客氣了。在下也是聽家父說過一次。可北涼城中的那位神醫脾氣古怪,憑著心情救人,希望我等運氣不會太差吧。”


    王霄卻是說道:“我也曾聽聞過這位神醫,隻是一時間沒想到此人。不過,以我父親和我外公的地位,這位神醫不可能不給這個麵子。”


    趙傑隻是笑笑,沒有說話。他在天水城中拜訪了郡守府,也知曉了王霄身上發生的事。


    王霄卻是喋喋不休地繼續說道:“那個虞知,趙兄,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他,不,我先要打斷他雙腿,然後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時,趙傑開口道:“虞知可不好對付。就連白玉在他手中也討不了好。”


    “哼。”王霄不屑道,“要是別的地方,我還真奈何不得他。但這是在北涼府。我爹是天水城的郡守,我外公是紹武侯,他就是龍也得在這裏給我盤著。”


    囂張至極的聲音回蕩在趙傑的耳邊,卻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在京都,也有這樣囂張的人,不過這些人很快都受到了教訓,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趙傑心中不屑,你倒是說的猖狂,還不是被虞知廢了雙腿,還是當著你爹的麵。現在還有什麽好囂張的。


    趙傑和王霄本不是一路人。


    而趙傑又為何會出現在北涼府?


    就在王霄這一行人進入北涼城的時候,一人腰間懸劍,一襲素白的衣袍,閑庭信步地走進北涼城中。


    “北涼城,倒是許久沒來了。”


    他抬頭一望,陽光灑在臉上,一縷春風拂過,卻是留在了他的眉宇之間。


    “也不知道小魚兒死了沒。”


    ......


    阿嚏。


    虞知站在紹武侯府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誰特麽在咒我!


    這一聲噴嚏也引來了紹武侯府護衛的注意。


    “侯府重地,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在紹武侯府的府門下,掛著一個骨灰壇。風一吹,便是晃晃悠悠,仿佛隨時都要掉下來,砸在地上。


    若是這麽一砸,葉秋容的骨灰將會飄向整個青穀。


    虞知看著懸在府門前的那一個骨灰壇,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將骨灰壇放在府門前展覽,這事情做的真絕。


    虞知從未的見過葉秋容,但她是葉清歡的娘親,這便值得虞知尊敬。


    當年葉姨也很疼愛清歡吧......虞知心想。


    見到這一幕之後,虞知對於這座侯府的仇恨也更深了一層。他望著裏麵望了一眼,便是走開了。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對於紹武侯府的了解有些少了。


    可在青穀之中,虞知想不出什麽人可以求助。


    葉青禾?


    或許可以試一試。


    就在虞知想要朝著葉府走去的時候,一道青衣攔住了虞知。


    “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麵容,顏依又出現在了虞知的眼前。


    虞知一怔,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顏依,有些不知所措。如今的虞知可不是虞知的容貌,而是一個毫不相幹的普通人。


    “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說著,虞知就想要繞過顏依。


    鈴鐺!


    顏依伸手攔住虞知,手腕上的鈴鐺晃動著,發出清脆的鈴鐺聲。


    “你要是敢走,我喊,虞......”


    虞知一聽,趕忙拉著顏依走到了邊上。他確定顏依已經認出了自己,至於怎麽認出自己,他並不知道。


    直到走進附近的小巷子中,虞知才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又是怎麽認出的我?”


    顏依笑嘻嘻地看著虞知,說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狗鼻子真靈。”


    “哼,你才是狗鼻子。”


    虞知沒空搭理突然冒出來的顏依,繼續朝著葉家的方向走去。“我有要緊事。別跟著我。”


    顏依像是沒聽見虞知這話一樣,繼續跟著虞知。


    “你要是這態度,待會兒可別求我!”


    虞知才不吃這一套,快步走著。如今葉清歡的事情要緊,哪有心思和顏依玩。


    “你想去葉府找葉青禾?”顏依別著雙手,一蹦一跳地跟在虞知後頭,輕靈歡快。


    虞知腳步微微一停,又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邊走還邊說道:“你怎麽知道?”


    顏依也不說話,雪白的靴子點在地上,朝著一個包子鋪走去。“老板,兩個豆沙餡的包子。”


    很快,兩人來到葉府門口,虞知得到的隻要葉青禾不在葉府的回應。他皺起眉頭,望向不遠處悠閑地吃著包子的顏依。


    而顏依也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虞知。


    虞知走過去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葉青禾離開了葉府?”


    顏依咽下嘴裏的豆沙餡,巧笑嫣然。


    “你是不是在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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