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書院中,書院弟子人來人往。


    今日是教習收徒的日子,那些剛入問道書院弟子正躍躍欲試,想要拜入心儀的教習先生門下。


    “弟子汪子真,願拜入黃教習門下,請教習成全。”


    “弟子婁若蕊,願拜入趙教習門下,請教習成全。”


    “弟子......”


    諸多弟子一一送上拜師帖。


    其中大多弟子都是被教習們收下。


    能否拜入心儀的教習門下,弟子們心裏有數,教習們更是心如明鏡。這都是“郎有情,妾有意”之事。


    這裏麵自然也要一些沒有自知之明之輩。


    秋若若看著這一幕,露出淡淡的笑意。


    此時,秋若若身邊的少年開口說道:“若若師姐也想起了當年拜師的景象?”


    秋若若掃了一眼身邊的少年。


    此人名叫溥鳴,是問道書院中的天才弟子,能文能武,被稱之為下一屆青雲試中有望重開甲榜,得榜首之人。


    溥鳴在問道書院中的威望遠超當時的葉清歡和秋若若,被稱作問道書院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當然,這也得益於葉清歡和秋若若的低調。


    溥鳴與秋若若年歲相同,隻是入學晚了一年,便是成了秋若若的師弟。


    可這並未影響溥鳴對秋若若的傾慕和喜歡。


    這份傾慕和喜歡,人盡皆知。


    聽這溥鳴的話,秋若若搖了搖頭,說道:“當年我並未拜師。”


    確實如此,秋若若未曾拜師,因為她的師傅一直都是一人——李清如。


    說完,秋若若轉身離開。今日上山她是有事,恰巧遇見了這一幕,便是停下來瞧了瞧。沒想到溥鳴卻是迎了上來。


    溥鳴沒有跟上去,他望著秋若若的背影,眼中難掩愛慕之情,而在眼底更是閃過一絲貪婪的欲望。


    “咦,那不是秋師姐和溥鳴師兄嗎?”


    “嘻嘻,你不知道溥鳴師兄一直喜歡秋師姐。”


    “切,我怎麽會不知道?問道書院裏誰不知道?”


    “可溥鳴師兄都未曾和秋師姐說過喜歡。”


    “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我聽說啊,溥鳴師兄是想著青雲試中重開甲榜,奪得榜首時,再對秋師姐求婚。”


    “嘖嘖嘖,真是令人羨慕。要是有一男子能為我如此.....”


    “你,你就別想了。嫁給咱們書院裏的問道之恥,還差不多。”


    “死丫頭,你說誰呢,誰要嫁給他?”


    .......


    秋若若走進李清如的院子。


    拜師擇徒,李清如從不來參與這些事情。秋若若是她唯一的弟子,從給秋若若啟蒙時就是了。


    “姑姑,你已經猜到了我的來意?”秋若若問道。


    李清如神情平靜,頗有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


    “不必猜。無論秋老太傅是否同意,你都會站在虞知這邊。”


    李清如看了秋若若一眼,鄭重地說道:“因為你是秋若若,所以不管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你定會站在虞知這邊。”


    秋若若故作苦笑的模樣,說道:“姑姑,我有種被人賣了,還給被人數錢的感覺。”


    隨即,秋若若頓了頓,繼續說道:“爺爺答應了。我,還有秋家,都會站在小魚哥哥的身後。”


    李清如古井無波,似乎一定也不在乎此事。


    這是秋家欠虞知的,更是秋勁風欠北鬥營的。


    “姑姑,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小魚哥哥?”秋若若想到虞知的身世,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少年。


    “適合的時候。他終是要回京的,在他回京之前,需要將京都中的那些危險盡數掌握。誰想殺他,我便先殺了誰!”


    平靜的語氣透露出的殺氣讓空氣都冷了許多。


    自李清如成為問道書院的監院已經過去了六年多的時間。


    這些年,李清如教書育人,沒有一步離開過問道書院,更別說下山了。


    這一切的隱忍都是為了不久之後的將來。


    虞知的隱疾治好了。


    虞知暴露在那些仇人眼中,將會迎來無盡的殺機。


    是時候將舊事重提,舊賬重翻了。


    一個時辰之後,秋若若下山了,她衣袖中揣著一本小冊子,紙張泛黃,顯然是藏了許多年。


    秋若若隨意地翻了幾頁,那一個個名字卻是觸目驚心,讓她再也隨意不起來。


    難怪姑姑說,小魚哥哥需要秋家的幫助。


    若真換做小魚哥哥,這些人隨意一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秋若若揣著心事,走進了百味居中。在門前,她又是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那架馬車讓她有些厭惡。


    可剛一進門,便是見到兩個更讓她厭惡的人。


    ......


    虞知環顧四周,大小不一的隕石周圍走出了六道身影。


    殺手!


    再加上被虞知追殺的那個,一共是七個破甲六品的殺手圍著虞知。


    虞知冷笑一聲,說道:“看來這就是三先生為我準備的墳墓。”


    “哼,你敢追上來,就應該料到現在的場麵。”殺手說道。


    七人合圍,這仿佛已經是勝券在握。


    七人蠢蠢欲動,殺了虞知才能有一條生路。


    虞知也是如此,殺了這七人,虞知才有生路。


    虞知看著對方,全然不懼,別有深意地說道:“你怎麽知道我追著你,不是為將你們這些人都給...殺了?!”


    話音一落,七人齊齊膽寒。


    這七人裏有三人曾在深巷中和虞知鬥過一場,深知眼前少年的恐怖戰力,尤其是少年操控的那股青色火焰。


    有一人開口提醒道:“都小心點,這小子手上有一種火焰,恐怖無比。”


    虞知看向那人,想起了那一晚的情形,目光陰沉道:“原來是你,上次那筆賬要跟你好好算一算!”


    說著,虞知的指尖迸發出一道青色的火焰。


    隕石如墨,映著碧落青炎如亂葬崗上的陰森鬼火一般。


    這陰森詭異的青色火焰映照在虞知的臉上,將他也照得有幾分恐怖滲人。


    虞知所經曆的戰鬥遠比不上這七人,他所依仗的是碧落青炎和一身的膽氣。


    “諸位,我的時間不多,請諸位赴死。”


    虞知筆直地站在原地,右手纏繞著碧落青炎,如流雲浮動。他神情淡然,露出一絲狠辣。


    此戰,他未佩劍,想的就是用碧落青炎來殺死這些殺手。


    碧落青炎雖然開啟了靈智,難以操控,但這依舊是虞知手中最強悍的底牌。


    再者說,《控火訣》並非全無作用,隻要這青色棉花糖配合,用來斬敵就是最強的利器。


    一個月的時間,虞知在養傷,也在和碧落青炎培養感情,樹立懲惡揚善的正義感。


    用虞知的話來說,被碧落青炎燒了兩次,就是個陌生人也燒出感情來了。


    七人看著虞知手中軟綿綿的棉花糖,眼中都滲出幾分懼意。世間沒有人比殺手更加惜命。尤其是其中三個曾與虞知一戰的殺手,更是知道青色火焰的厲害。


    同是破甲六品的殺手就死在了火焰的灼燒下,化作了一具具焦屍。


    經過這一個月的調查,他們也知道了虞知手中的火焰,正是蒼山的碧落青炎。


    七人腳步移動,從未有過的警惕。


    “棉花糖,你要配合些。”虞知輕聲道。


    隨即,虞知抬手一揮,指尖的火焰從朝著四麵八方溢出。頃刻之間,這一片隕石林化作了一片燃燒著青色火焰的鬼地。


    虞知緊跟在其中一道火焰之後,一場大戰就此拉開序幕。


    一月之前,在深巷之中,存活下來的三個殺手第一次見識到碧落青炎,倉惶應戰。尤其在另兩個殺手被燒死之後,三人心中更加嚇破了膽。


    而今他們三人再次見到碧落青炎,卻不像是當初那樣驚慌。


    青炎焚燒,如十八層地獄懲罰惡鬼的刑罰。


    而虞知就是那個索命的閻王,要將這些殺人如麻的殺手拖入地獄。


    “去死!”


    虞知借著碧落青炎的掩護,近身剛才追殺的殺手,速度之快根本讓人難以反應。


    轟!


    青炎迸發,在青炎之後是無情冰冷的匕首。


    青色火焰充滿了對方的瞳孔,換句話說,他的一雙眼眸便是如青色火焰形成。


    可隻是瞬間,碧落青炎將他的整個眼眶都給填滿,青炎焚身,高溫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再高的高溫也難以掩蓋匕首的冰冷,咽喉間的那一抹冰冷瞬間傳遍了周身。


    而這一抹冰冷是他此生最後的感覺。


    在三個殺手眼中,此景是如此熟悉。在深巷中,虞知便是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先殺了一人。


    碧落青炎至陽至剛,即便在漆黑的隕石下被映著如鬼火一般,也是至陽至剛的火焰。


    碧落青炎的本源之力連七蟲七花毒都能夠吞噬,何況是區區幾個殺手?但虞知用不了碧落青炎的本源之力。


    否則,他自己也會被燒死。


    ......


    殺完一人,虞知沒有停歇。


    就算是這些人有了準備,虞知全然不懼。


    “殺,隻要殺了他,我們才能活下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幾人聞言,又是鎮定了下來。心中的恐懼來得快,去得也快。


    要麽拚一拚,殺了虞知,換解藥,要麽隻有死路一條,毒發身亡。


    怎麽選,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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