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居外,秋若登上馬車,回頭看了一眼百味居三樓的包廂,心情複雜。


    當秋若若對著薑溪月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她明顯感覺到薑溪月的神情極為複雜,心中的悲痛更是溢於言表。


    當時,薑溪月仿佛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說道:“此事很少人知曉。你又是如何知道?”


    秋若若沒有回答,她看著薑溪月,眼前溫婉的女子表現出來的情緒不在她的料想當中。


    為了榮華富貴,拋棄剛出生的兒子,這樣的蛇蠍毒婦又怎麽會溢出這樣的悲傷?


    裝出來的?


    還是如今的她有了後悔的心?


    薑溪月眸子了藏著過往的悲傷,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十九年,沒想到已經過了十九年。那孩子若還活著,也該如昊兒這般大了。”


    秋若若想了想,又是問道:“王妃,你可曾記掛過那個孩子?”


    薑溪月望著秋若若,不知秋若若為何對十九年前的事情這麽感興趣。


    薑溪月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甚至都未曾見過那個孩子,倒是記掛,不知該怎麽記掛。”


    秋若若聽著這話,心裏便是想道,狠心拋棄兒子,又怎麽會記掛呢?


    “若若,過往如雲煙,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說著,薑溪月將目光投向窗外的風光,想從未名湖上的風景消解心中的悲痛。


    該是愧疚後悔,所以隻能讓過往隨風而散。


    秋若若鑽進馬車中,說道:“安爺爺,走吧,回府。”


    小魚哥哥的娘親。


    不,該是說拋棄小魚哥哥的蛇蠍婦人。


    項景昊便是她新的兒子,所以少了小魚哥哥也無妨?


    我的小魚哥哥,你還是真可憐呢。


    ......


    轟然,一聲爆炸在隕石林中傳出。


    整片隕石林都開始震顫,一些隕石如年久失修的房屋轟然倒塌,然後朝著山腳下飛速地滾落下去。


    在蒼山時,虞知又兩大所得,其一是碧落青炎。


    其二就是蒼火研究多年的赤火符籙。


    雖然僅有三分之一符文,但此等威力轟殺破甲六品的強者,根本不在話下。


    底牌就是不為人所知,突然出手致人死地的東西。


    赤火符籙就是虞知留給這些殺手的催命符。


    此行之前,虞知日夜不分,為的就是多弄些赤火符籙出來。


    震響過後,虞知看著火海遍地,還有那三道被震飛的身影。


    那一股如洪流般不可阻擋的衝擊波席卷三人,讓三人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虞知從隕石後走出,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柄劍,看向奄奄一息的三人。


    抬手間,先是殺了兩人。直到虞知朝著最後那個殺手走去。


    “饒過我,我們是聽三先生的命令,身不由己。求求你,放我一條性命。”


    殺手無力地朝著後方爬去。


    虞知提著劍,沒有半分憐憫。這些人手上誰沒有幾條人命,本就該早日下地獄去。


    “說說三先生給我設下的陷阱。說清楚了,或許我考慮饒你一命。”虞知背負陽光,陰沉的神色讓人一瞧便是覺得壓抑。


    殺手眼珠子轉著,“當真?”


    “我虞知從不騙人,再說了,你還有第二個選擇嗎?”


    三先生重重算計,絕不會這麽簡單地布置這麽些殺手來埋伏。


    殺手咬咬牙,現在不說,就是死。總該先活下來再說。


    就在殺手要張口之際,虞知忽覺危機乍現,心中的不安極速放大。


    嗖!


    尖銳刺耳的破風聲從虞知的身後傳來。


    又是那個箭士!


    虞知下意識地朝著另一側躲避。


    可這箭矢本是瞄準著虞知的後背心髒,虞知躲開了,遭殃的就是地上的那個殺手。


    瞬間,箭矢刺穿咽喉。


    一雙眼珠子瞪得像是兩顆鐵核桃似的,死不瞑目。


    虞知瞥了地上的殺手一眼,再看向箭矢飛來的方向。


    在不遠處如石柱高聳的隕石上正站立著一道身影,長弓在手,一股殺氣撲麵而來。


    虞知詐死騙過了箭士,也引出來附近埋伏的殺手。


    現在箭士發現虞知還活著,也是在預料之中。要是有箭士參與,剛才的戰鬥,虞知不可能這麽順利。


    箭士俯視著虞知,虞知抬頭仰望著箭士。


    對於自己被虞知欺騙這件事,箭士攢滿了怒火。從未有人逃過他的射殺。


    虞知是第一個,甚至還騙過了他。


    今日必殺此人!


    箭士再度拉弓搭箭,銳利的箭頭上溢出幾絲藍色的雷電,電弧在箭矢上跳躍,發出滋滋的聲響。


    一瞬間,天色仿佛暗了許多。


    漆黑的隕石皆是映襯著藍色的電光,看著便是極為恐怖。


    雷霆之力?


    虞知眯著眼睛,打量著箭矢上的電弧。


    不知這雷電和碧落青炎比,孰強孰弱?


    殺了虞知才能夠換取自由。


    箭士將其當成此生唯一能夠脫離三先生掌控的機會。


    因此,他也使出了自己最強的手段。


    “死!”


    雷電箭矢朝著虞知飛射而出,恐怖的雷電在空中肆意蔓延。


    強大的雷霆鎖定了虞知的氣息。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快的速度,一旦被箭士給鎖定,虞知就失去了躲避的可能。


    正麵迎戰,在箭矢離開長弓之後,這已經成為虞知唯一的選擇。


    箭士趕到隕石林時,便是拉近了和虞知的距離。按理說,以他百步穿楊的箭術,遠攻才是王道。


    可他的打算直截了當。


    拉進距離,用雷霆一箭命中虞知。


    距離的縮短也意味著虞知難以躲避,必中此箭。


    箭士的目的隻是讓虞知中箭,他對於那一道雷霆箭矢的信心。


    中則死!


    起初匆忙的一箭以為能夠射殺虞知。


    如今醞釀之後的雷霆箭矢,消耗了箭士大半的真氣,也是虞知麵臨最大的危險。


    “此箭引雷霆之力,你是擋不住的。乖乖受死!”


    箭士的聲音混雜著雷電閃爍的聲響傳到虞知的耳中。


    虞知不屑地一笑,他看得出雷霆箭矢的厲害。可同境之中,他又怕過誰?


    虞知手中握劍,正色道:“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雷霆厲害,還是我的厲害!”


    隨即,虞知運轉真氣,長劍指天,念道:“一劍引驚雷!”


    霎時,半空中烏雲密布,重重疊疊的雲層中閃爍紫色雷霆的光芒。


    轟隆!


    一道紫色雷霆落在虞知的劍上,為虞知所用。


    “去!”


    隨著虞知抬手一招,紫色雷霆迎上半空中的雷霆箭矢。


    兩道雷霆分藍紫,分庭抗禮。


    藍色電弧如無數細小的靈蛇不斷地想要吞噬紫色雷霆。


    而紫色雷霆無比恢宏,將那一道道藍色的電弧消弭其中。


    箭士看著半空中兩股力量的對撞,心中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拉弓搭箭,箭矢再度閃爍出光芒,不過這一次卻是紅色的火焰。


    虞知定睛一看,詫異道:“這家夥會的東西還挺多的。”


    虞知不再坐以待斃,天上的烏雲還未散去,雷聲滾滾之中,又是一道紫雷落下。


    虞知雙腳點地,朝著半空中的雷電撲去。


    一劍喚驚雷!


    雷光亦是劍光。


    “找死!”在箭士看來,虞知這行為就是在找死。


    一旦兩股雷霆之力爆炸,身在其中的虞知必然也要重傷而死。


    嗖!


    裹挾著火焰的箭矢離開弓弦,射入到分庭抗禮的兩道雷霆中。


    箭士的目光透露著幾分殘忍。


    “愚蠢,是你自尋死路。此刻都留不下全屍。”


    烈火遇雷霆!


    兩種至剛的力量互相碰撞在一起,便是一場劇烈的爆炸。


    轟!


    巨大的蘑菇雲衝向天空。


    箭士望著這一朵蘑菇雲,嘴角彎起此生從未有過的弧度。


    隨即,他又是有些苦惱地說道:“三先生讓我帶回他的頭顱,死要見屍。可這都屍骨無存了,怎麽證明這小子死了?”


    箭士無奈地搖搖頭。


    紫色,藍色,還有火焰的紅色,三色混雜在一起,那一股煙塵久久難以消散。


    虞知的死遲早都能證明。


    一想到能夠脫離三先生的控製,箭士心中無比雀躍。


    煙塵散盡,一柄殘劍從半空中落下,斜插在地麵上。


    那是虞知撿來的劍,隻剩下一半。


    見此,箭士無比確信那個闖入雷霆中自尋死路的少年已經化成了飛灰。


    “托大,這是戰鬥中的大忌,也是閻王爺的催命符。下輩子不要再犯這種錯誤了。”


    箭士對著空氣囑托完,轉身又是朝著隕星崖頂離開。


    先前,他沒有證實虞知的死亡,搞了一個烏龍。


    如今,他可是親眼所見,由不得三先生賴賬了。


    殊不知在箭士離開後的片刻,一個血染衣袍的少年從一塊隕石後走出,那清澈的目光中含著笑意。


    “這家夥真是好騙。”


    “哎呦!不過,這騙人的代價也有些大。”


    虞知抹了抹身上傷口的鮮血。


    在闖入雷霆後,虞知有些後悔。為了營造出灰飛煙滅的假象。


    虞知故意讓雷霆和烈火這兩道箭矢轟擊在自己身上,即便紫色驚雷也吞噬了部分力量。但虞知還是傷上加傷。


    趁著煙塵四起,雷光和火光的遮掩,虞知留下殘劍,迅速遮掩氣息,躲到了暗處。


    可虞知明明可以殺了這箭士,又為何還要再度詐死呢?


    生死之間,這絕不是為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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