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感受到黎晚桐的醋意,摟緊了黎晚桐。


    他輕聲說道:“桐兒,你這是次吃醋了?”


    黎晚桐露出女兒家扭捏的模樣,掙紮了幾番,說道:“才沒有。”


    兩人的婚事因為種種事情耽擱,一前一後到了南州府,而如今虞知大仇當前,似乎婚事並不是那麽合時宜。


    虞知輕輕捏著黎晚桐的下巴,然後吻了上去。


    黎晚桐無比嬌羞,臉上的紅暈蕩漾著,似紅透了的蘋果。


    “凰血白玉和鳳金釵都給了你,難道你還想逃不成?”虞知輕聲說著。


    虞知沒有想到的,黎晚桐居然獨自一人來了南州府。一個弱女子橫跨大半個大楚,若非有個緋櫻保護,很難想象會發生什麽事。


    黎晚桐輕聲講述著一路上發生的事,講了黑虎,也講了緋櫻,像是有說不完的話要跟虞知說。


    分別了近兩個月,黎晚桐想念的緊。


    虞知隻是在一旁聽著,偶爾說上兩句。


    直到深夜,黎晚桐安然入睡,虞知給她蓋好被子,走出房間。


    枝葉繁茂的樹上趴著一隻小黑貓,它看向虞知,眸中透著一絲絲疑惑。


    深夜時分,虞知是要去哪兒?


    不過,沒有虞知的吩咐,黑虎又繼續在樹上趴著,閉上了眼睛準備入睡。


    虞知來到蘇城的街道上,即便是深夜,蘇城主要的大道上依舊是燈火通明。


    因為孩童失蹤的案子已經了結,祖安邦將府衙的人都從賭坊青樓裏撤出,這些風花雪月之地又開始了通宵達旦的生活。


    虞知很快來到範府前,如今的範府被蘇城軍團團包圍。五百將士將其圍困,任何人不得進出。


    虞知說過留範立仁性命,也將這事情對於範氏的影響壓到了最小。


    可虞知也不會這樣放過範立仁。


    這麽多孩子的性命,這些挖心取血傷天害理的事情。


    若是不用命償還,還有什麽公道可言。但也有一詞叫做生不如死!


    活著可能會比死了更加痛苦。


    既然範立仁想要活著,虞知就給他活下去的機會。


    虞知沒有走範府的正門,蘇城軍將士的守衛對於虞知而言不算嚴密。悄無聲息地進入範府之後,虞知直奔範立仁的房間。


    經過白天的事情,範府的下人戰戰兢兢,不敢靠近藥房,也不敢靠近範立仁。


    那些被掏空心髒的孩子的屍體是他們心中難以抹去的陰影。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在深夜中響起,震碎黑夜的寧靜。


    “福伯!福伯!”範立仁習慣地喊道。


    以往,福伯都會伺候在一旁,隻要範立仁召喚,他就會立刻出現。


    而這一次,房間裏再也沒有出現福伯的身影,


    範立仁依舊喊著,喊聲中夾雜著沙啞的咳嗽聲,他忘記了福伯已經死了,忘記了白天發生了一切。


    如今,再也沒有那個忠仆能夠伺候他,更沒人幫他去做挖心取血煎藥的事。


    黑暗逐步吞噬了範立仁的身影,他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黑暗。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咳嗽聲平息,隻剩下虛弱的呼吸聲。剛才的一盞茶的時間,已經耗盡了範立仁所有的力氣,現在他唯一能做的隻有呼吸。


    在房門外,一道身影站著,聽著房間裏的哀嚎而無動於衷。


    片刻之後,一股淡淡的白色煙霧從門縫中飄進了房間中。


    這些煙霧像是有靈智一般,找到了目標,悠悠然鑽進了範立仁的鼻腔裏。


    做完這一切,門外的身影也就離開了。


    既然你要活下去,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


    ......


    平靜的一夜過去了。


    在虞知的授意下,祖安邦將孩童失蹤的案子了解。


    福伯的屍體被放在行刑台上,任人咒罵。


    作為不牽扯範家的交換,虞知不僅得到了武沁湖傳承的信物,也讓範立信出了銀子,建書舍私塾,讓剩下的孩子有了歸宿。


    蘇城的百姓無不稱讚虞知。


    誠然,曆任蘇城郡郡守也不如虞知做的這麽多。


    而此刻的虞知正悠然地躺在搖椅上,另一側則是站著方濤。


    “先生,我找你找的好苦啊!”方濤一見黎晚桐就開始訴苦,也不知是做給誰看。


    終於找到了黎晚桐,黎晚桐還安然無恙。


    方濤感覺自己下半輩子的性福還有希望。離開京都時,餘藍的威脅曆曆在目。


    若是黎晚桐有絲毫差池,我保證你下半輩子進不了青樓。


    此刻,方濤回想起來,還是襠下發涼。


    聽完了前因後果,虞知忍不住笑道:“還是餘藍那丫頭有主意。”


    黎晚桐掩嘴輕笑著,看著名義上的學生,她忍不住說道:“既然找到了我,可你這毒又該如何解呢?難不成再趕回京都?”


    方濤一愣,瞪著眼睛,無語凝噎。


    “這...這...你...難道解藥不在先生你這兒嗎?”


    黎晚桐思索了一番,無辜地搖了搖頭,說道:“藍藍沒有給我任何東西。”


    方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眼無神,這雷霆一擊不亞於家道中落父母雙亡的悲慘。


    “啊啊啊,天呐...我真是造了什麽孽啊!”


    虞知看著方濤的模樣,捧腹大笑。誰會想到京都中無法無天紈絝——方小侯爺,竟然會被折騰到現在的地步。


    黎晚桐輕輕拍了虞知一下,說道:“給他想想辦法。鎮遠侯就他這麽一個兒子,若是今後真的無法延續香火,鎮遠侯可會找上門來的。”


    虞知樂不可支,靈機一動,說道:“無妨。要是方濤真的不舉。我讓婆婆給鎮遠侯配個藥方,保準再生一個兒子,延續香火。”


    黎晚桐啐了虞知一聲,“就你鬼主意多。”


    方濤一聽,眼中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這輩子叫他修身養性,絕無可能。


    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虞知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看向方濤說道:“將手伸過來,我給你瞧瞧。”


    方濤忙不迭地跑到虞知身邊,伸出手腕。


    虞知一邊搭脈,一邊說道:“這丫頭到底哪兒來的這些藥。”


    片刻之後,虞知神情古怪,這讓方濤的心懸了起來。


    “怎麽樣,還有救嗎?”方濤緊張地問道。


    虞知不答,臉色變化,眉頭微微皺起,像極了醫館的老大夫看病,一切盡在不言中。


    方濤心中緊張,生怕虞知唉聲歎氣,然後再嘴裏蹦出一些“晚了”“來不及了”這般的詞語。


    僅是片刻時間,可在方濤心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還有救。”虞知吐出三個字。


    方濤一聽,神色極為精彩,噌地一下從地上蹦起來。“虞大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救救我,救救我!”


    虞知擺擺手說道:“再生父母倒是沒必要。你拜桐兒為師,說起來我就是你長輩,長輩搭救晚輩,不必說這些見外的話。”


    方濤聞言,想了想喊道:“師公?”


    “不對,差輩了。”


    方濤也一時想不清楚,用盡了畢生的智慧才蹦出兩個字。


    “老大!”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老大!”


    虞知莫名其妙地收了一個小弟,隨即說道:“既然如此,我不能白讓你叫這聲老大。”


    虞知起身,走進屋子裏。片刻之後,他又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白色小瓷瓶。


    當著方濤的麵前,虞知倒出一顆藥丸來。


    “此乃陰陽共濟丹,極為珍貴,價值千金。一年方才能煉製這麽一顆。吃了它,藍藍給你下的毒就可以解了。”


    方濤眼巴巴地望著虞知掌心的丹藥,吞咽了一下口水。


    虞知看了一眼方濤,說道:“事不宜遲。吃了它,看看效果如何。”


    方濤接過丹藥,一口吞下肚子。


    “老大,怎麽沒感覺呢?”


    虞知神秘莫測地說道:“再等等,等一盞茶的時間。”


    一盞茶之後,方濤連蹦帶跳地說道:“有感覺了,有感覺了。”


    隨即,方濤開始喘著粗氣,臉色變得通紅,一直紅到脖子根,就像是隻烤乳豬似的。


    虞知好奇地問道:“什麽感覺?”


    “火,感覺肚子裏有一團火,一直在燒。啊,斯哈斯哈。”方濤感覺熱得難受。


    虞知心中憋著笑,淡定地指揮道:“正常現象。你出門左拐,走到主道之後一直走,到下一個路口。到了之後,你這種症狀自然會消除。”


    方濤將信將疑,隻聽虞知繼續說道:“快去快去,到了之後,你自然會明白。”


    方濤立即就朝著小院外跑去。


    黎晚桐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問道:“他到底是怎麽了?”


    虞知這才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家夥一路南下,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今天讓他好好發泄下。”


    黎晚桐聽不明白,仍舊疑惑地看著虞知。


    虞知解釋:“其實藍藍根本沒給他下毒。恐怕他一直都被藍藍給騙了、”


    “既然沒有毒,那你給他吃的是什麽?”黎晚桐問道。


    虞知湊近黎晚桐,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瞬間,黎晚桐的臉上也掛滿了紅暈。“你怎麽能給他吃那種東西?”


    虞知攤攤手,無辜地說道:“舒筋活血,有什麽不好的?”


    “哼,那你說的哪個地方豈不是?”


    “嗯嗯,蘇城最大的青樓——歡意樓。”


    虞知給方濤吃的不是其他,正是春藥。


    所謂的毒根本不存在,想來是方濤太過害怕餘藍,餘藍一嚇,方濤就信了。


    而今日,方濤注定要在歡意樓裏“策馬揚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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