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刹那,離破穹最近的是劍癡。


    劍癡隻覺得一股爆炸在眼前的炸裂,那股恐怖的力量將劍癡吞噬。


    熱浪席卷而來,毀天滅地。


    冰柱在爆炸中寸寸斷裂,一道道裂縫蔓延在整個冰柱之上。


    轟隆隆!


    冰柱崩塌,一塊塊巨大的冰塊也從數百米的高空中墜落。


    在冰柱上的劍修同樣被爆炸波及,在烈焰中保全自身。


    可腳下畢竟是數百米的高空,在卸去爆炸的力量之後,眾人不斷騰躍在空中的冰塊中,朝著鑒湖落去。


    “這家夥到底幹了什麽?”


    沒有人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以及那個帶著麵具的少年到底為何要這麽做。


    直到現在,所有人都是迷茫疑惑。


    鑄劍山的鑄劍師們齊齊看著空中那一團炸開的蘑菇雲,心中震撼,同樣也稍顯慌亂。


    就算劍廬最最年長的鑄劍師也未曾見過有人這樣對待百年一劍。


    百年一劍極為堅韌,可萬一有個好歹,這百年的光陰和無數的心血都會付諸東流。


    童青山憤怒,是因為有人這樣對待他們的心血。


    郭吉卻是淡然道:“慌什麽?劍廬的百年一劍要是承受不住這樣的爆炸,還叫什麽百年一劍,趁早將招牌拆了,省得給祖宗丟臉。”


    轟轟轟!


    從冰柱上碎裂的巨大冰塊不斷地落在鑒湖的冰麵上,沉重的撞擊聲讓整座鑄劍山都為之顫抖。


    剛下山的劍修回頭朝山上看去,後怕道:“定是老大給咱們偷了劍,那些鑄劍師震怒。”


    “那咱們要不要回去幫老大?畢竟,劍是人家拿的。”


    “回去個屁。咱幾個還不夠那些鑄劍師塞牙縫的。保佑老大成功下山吧!”


    震撼的一幕讓整個鑄劍山的所有生靈都為之顫抖。


    李浩渺無奈苦笑,心道:還是這小子能折騰。


    這一場爆炸正是虞知的算計。


    他幫助眾人破解了真氣封禁,他僅是試一試春之華劍意。


    在他領悟這道劍意的時候,便是感覺體內生機蓬勃,那些流動的真氣也歡呼雀躍。


    虞知意識到,這一道劍意不簡單。


    從虞知手中飛出的破穹上帶著一道赤火符籙。


    他提早催動了符籙,僅是讓眾人受傷。否則,離破穹最近的劍癡,恐怕重傷。


    閃爍著烈焰的烏黑的蘑菇雲中,一道劍影飛馳而出,發出極為鋒利的聲響。


    這一切沒有人注意到,除了葉清歡。


    先前早早躲開的葉清歡一步踏出,衝入烈焰當中。


    這是虞知好不容易給他創造出來的機會,不容有失。


    一時間,無數的寒光從烈焰中迸發,一道道光束刺穿了所有的雲層。


    寒光凜冽動九霄,一劍破空山河顫!


    接下來的事隻能靠葉清歡自己。


    但虞知最相信的就是葉清歡。


    或許在場之人有數位劍修都能得到百年一劍的認可,葉清歡絕對是其中之一。


    這些人如葉清歡一樣,缺的是一個機會。


    葉清歡雙手握住破穹,全然不顧一切地催動霜滅劍意,他要將還未成熟的破穹劍意化為己用,這才能夠讓破穹臣服於自己的手中。


    同是極寒的劍意,人心的冰冷與隕冰的冰冷,到底誰會獲勝。


    僅是幾息之間,葉清歡是已經失去了四肢百骸的感覺,他隻是睜著眼睛,憑著自身的意誌催動著霜滅劍意。


    霜滅劍意勝,他便勝!


    煙雲與寒光之中,葉清歡的身影懸浮其中,忽隱忽現。


    這是一場戰爭,一人一劍之間的戰爭。


    烈焰與寒光交織,散發出一種不一樣的光彩。


    這種光彩動人心魄,仿佛能夠將世上的一切都摧毀。


    “清歡,接下來隻能靠你了。”虞知接連落在幾塊冰塊上,最終成功落在廣場。


    地麵上已經出現了無數的坑洞,都是冰柱斷裂墜落形成的,一層又一層的冰渣子散落在冰麵上。


    就在虞知落地的刹那,曹九劍便是衝到了虞知的麵前。


    “你丫的,到底想幹嘛?攪屎棍子,你不想要破穹,搗什麽亂啊!”曹九劍揪著虞知衣領質問道。


    虞知舉著雙手,露出一抹無辜地笑容,說道:“曹兄誤會了。百年一劍誰不想要?我這不是技不如人嗎?諸位,這麽窮追不舍。我害怕,自然要將破穹扔了。”


    曹九劍氣不打一處來,他忙活了這麽久,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之後還有好幾隻黃雀。


    “唉!”曹九劍無奈地歎氣,一揮手重重地鬆開了虞知的衣襟。


    劍書望向半空中的濃煙與黑雲,烈焰依舊閃爍著。


    冰柱已經斷裂了一半,如果沒有淩虛禦空之能,便再也觸碰不到破穹。


    “時也命也...”劍書歎息道,“不知是誰闖進那一片黑雲裏。”


    此刻,眾人隱隱有種感覺,天上正在抗衡破穹劍意對抗的劍修將會成為破穹劍主。


    白玉睜開眼睛,死死盯著空中,雙手握拳。


    “葉清歡,他是葉清歡!”


    白玉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中。


    曹九劍一愣,喃喃道:“原來是葉清歡。”


    從進入鑄劍山開始,葉清歡一直很低調,甚至比那些籍籍無名的劍修更加低調。


    這讓眾人似乎都忘記了這位青雲試甲榜榜首的存在。


    現在,這位被稱作劍道天才的少年再度展現了應有的風采。


    廣場上的人齊齊站了起來,都望向空中的那道身影。


    李浩渺拿起腰間的酒葫蘆,心中喜悅,寄情於酒!


    這兩個小子還真是爭氣。


    項延看向李浩渺的,說道:“虞知死了,葉清歡該是你唯一的晚輩了。要是你不想他也死在南州。今日之後,盡快帶他離開。”


    李浩渺眸子一冷,強烈的殺意讓在場之人仿佛都看見了鬼門關。


    “小魚兒的仇,我會報!大哥的仇,我也會報!”


    項延淡淡說道:“你已經敗給了主上。”


    話音剛落,李浩渺不再說話。


    項延以為李浩渺承認了失敗。


    沉默,便是一種退讓。


    但李浩渺別過頭,神色落寞,自顧自地喝著酒,實則強忍著笑意。


    演技,什麽叫做演技?


    這些年在南州府看了這麽多折子戲,總算派上了用場。


    ......


    就在此時,一道劍氣從地麵迸發,直逼葉清歡的身影。


    “找死!”虞知怒吼一聲。


    虞知時刻都警惕著周圍人的一舉一動,唯恐有人對葉清歡不利。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虞知一躍而起,手中長劍迸射出一道劍氣,擋下襲殺葉清歡的那一擊。


    “白玉...你還真是個禍害!”虞知盯著白玉,已經顧不上隱瞞自己的身份。


    白玉盯著虞知,他先前已經受了傷。但依舊沒有斷絕對破穹的妄念。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哈哈哈!”白玉忽然癲狂地大笑起來。


    “虞知,果然是你!”


    話音剛落,眾人齊刷刷地盯著虞知。


    如曹九劍等人來到南州府之後,也都聽過虞知這個名字,尤其是百味樓那一場風波。


    “虞知,他就是虞知?不是說虞知中了孔雀翎的毒,死了嗎?”


    “他若是虞知,該有如此修為。”


    “虧我還一直在想,這是從哪裏蹦出來的劍修,竟有這樣的天賦。走個山道就領悟了一道劍意。”


    項延又是看向李浩渺,見李浩渺神色平靜,他心中也確信了這個事實。


    虞知,還活著!


    白玉冷笑道:“要說有誰願意把百年一劍讓給葉清歡,也唯有你虞知能做得出來!”


    “到了現在,你還不敢摘下麵具嗎?虞知!”


    白玉嘶吼著,若非虞知,他或許已經成為破穹劍主。他對於虞知的憤怒可想而知。


    虞知聳聳肩,將遮掩麵容的麵具摘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


    這身份早晚都是要暴露的。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說起來,我與你並無仇怨,一直和我作對,有意思嗎?”


    白玉輕蔑地看著虞知,盡管虞知已有開碑七品的修為,他依舊看不上虞知。


    “沒意思。你這種問道之恥不配讓我上心。隻不過百年一劍,誰都想要,各憑手段而已。你能攔住我一人,難道還能攔得住其他人?


    白玉的話也提醒了那些劍修。


    隻要葉清歡沒有讓破穹認主,其他人就還有機會。


    劍癡等了整整百年,目的就是這一柄破穹。他已經耗不起下一個一百年了。


    竺清竺蘭姐妹也看向雲端的葉清歡。


    眾人的眼中再度充滿了戰意。


    曹九劍身後的劍匣展開,九柄飛劍懸浮在周身。


    劍書放下了書箱,取出一本古籍,握在手中,另一隻手上握著劍。


    虞知目光掃過眾人,周身風雪凝聚,雷光湧動。他帶著絲絲威脅說道:“諸位給我個麵子,還請不要對清歡出手。”


    劍癡冷哼一聲。“小子,你算什麽東西。”


    顯然,不僅是劍癡,曹九劍等人也都打算出手。


    乾坤未定,打斷葉清歡,他們就都還有機會。


    嗡!


    一聲劍吟,數道劍光從一位中年劍修手中迸發。


    有人已經率先出手。


    虞知搖頭,輕輕一歎。


    有些麻煩了,終究還是要用到這些後手了。


    “乾為天,坤為地,陰陽合一,以諸星化陣。”


    “奉星雲之主敕令,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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