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庵中,虞知經過了明鏡的救治沒有一點重傷的模樣。


    偷了安武侯的家讓虞知很是解氣。


    不過,接下來要明白安漠山的報複也讓虞知感到憂心。


    青城王蕭弘青也到了妙音庵中。


    雖然虞知不願與蕭弘青有瓜葛,但蕭弘青畢竟出手相救,讓虞知不能開口趕人。


    虞知將安武侯府中發生的一切,告訴了眾人。


    “安漠山想要相助我重建北鬥營,這絕對是假的。但要說安漠山想不想統一西漠州,自立為王?”


    “我想這十有八九絕對是真的。”


    虞知的話讓蕭弘青皺起眉頭。


    蕭弘青說道:“本王從青城而來,也是得到了消息。安漠山暗中聯係西漠州的一些宗門,意圖不軌。若是僅是為了抵禦夜鬼,本王覺得並無不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但謀逆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虞知看向蕭弘青,問道:“若是安漠山當真想要趁亂而起,王爺會如何做?”


    蕭弘青理所當然地說道:“自然是殺了他。”


    “然後呢?”虞知又問道。


    “然後?”


    蕭弘青一愣,沒想過這個問題。


    迎著蕭弘青疑惑的目光,虞知繼續說道:“在我看來,若非安漠山用心險惡,將江湖宗門與朝廷兵馬結合起來也沒什麽不好。千年之前,正是形成了人族聯軍,才擊退了夜鬼。”


    昨日在安武侯府中,安漠山的話並非虛言,仔細深想幾分,就能夠知道其中的道理。


    此刻,夜鬼未曾還沒有盯上西漠州不代表以後不盯上。


    “你的意思是.....”蕭弘青試探地問道。


    虞知笑了笑,說道:“我的意思是這件事總該有人要做。不是為了野心,而是為了西漠州的無數百姓。”


    蕭弘青目光淩厲地看了虞知一眼,沉聲說道:“你可知這件事意味著什麽?”


    “謀逆?”虞知笑道,語氣中從來不將其當成一回事兒。


    “王爺也說了,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就算王爺想要維護蕭家的江山,但百姓都死光了,西漠州成為夜鬼的地盤。這江山還叫江山嗎?”


    蕭弘青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他並不渴望權力。但根植在心中的是皇室的尊嚴。他不允許大楚的江山旁落他人。


    虞知繼續說道:“以王爺之名,此事你去做最好。”


    蕭弘青審視著虞知,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而重要的是,虞知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良久之後,蕭弘青歎了口氣,開口道:“此事還需本王稟明陛下。”


    虞知無所謂地笑了笑。


    這是為了西漠州的黎民百姓,所以虞知提出來建議。


    虞知心中還有另一番謀劃,就是重建北鬥營。


    李清如正在著手這件事,但北鬥營依舊需要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南州兵荒馬亂,又是項籍的地盤,隻能暗中行事。


    北境的動蕩也已經拉開了序幕。


    而西漠州則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也要多虧了安漠山的提醒。


    ......


    妙音庵山下駐紮著一萬玉門軍將士。


    山中弟子哪裏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心中慌亂。


    明鏡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不過沒想到來得如此快。


    “安漠山毒害禪靜師叔,是我妙音庵的仇人。我等與之一戰,又有何懼?”


    雖然大戰未起,但局勢已經很緊張。


    另一邊,餘藍依舊調理著禪靜的身體,等著虞知用碧落青炎吞噬禪靜體內的毒素。


    這幾日來,餘藍一直在研究禪靜體內的另一種毒到底是什麽。


    時至今日,餘藍有了收獲。


    “我想我之前都弄錯了。禪靜師太身上的另一種毒,根本不是毒。”


    餘藍的話讓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竺蘭問道:“不是毒,那又是什麽?”


    竺清也說道:“餘姑娘,之前你說過小師祖身上的孔雀翎之毒被另一種毒克製,所以才活到了現在。可現在說來,小師祖隻是中了孔雀翎一種毒?”


    餘藍點頭說道:“對。她身體裏的另一種東西陰差陽錯地壓製了孔雀翎,而另有一道劍意正是為了壓製那一種東西。”


    “如今我明白為何會有寒玉床的存在。這是因為那種未知的東西是至陽之物。如碧落青炎一般。”


    “當初婆婆用碧落青炎來吞噬小魚哥哥身上的七蟲七花毒,這是一樣的道理。”


    忽然,餘藍頓了頓,腦海中靈光一閃。


    “或許解毒可以用另一種法子。”


    餘藍再度看向虞知,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虞知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餘藍的鬼主意。


    他苦笑幾聲,說道:“反正還是得用到我唄?”


    “嘻嘻嘻。”餘藍笑道,“不過,這個法子更穩妥,也不會傷到禪靜師太。”


    “我該如何做?”虞知問道。


    餘藍看著禪靜,眼中仿佛出現了一團金色的火焰。“現在還需驗證一番,才能做決斷。”


    說著,餘藍在虞知耳邊低語了幾句。


    虞知眼神變化,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隻是猜測,所以要小魚哥哥驗證。”餘藍不確信地說道。


    虞知想了想,點點頭。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虞知運轉真氣,一道道氣流侵入禪靜的身軀中。


    禪靜雙眸緊閉,眉頭微微皺起。


    外界力量的幹擾讓她不自覺地做出回應。


    虞知仔細感知著禪靜體內的一切力量,也就是禪靜無法抵禦的狀態之下。


    否則,任何人覺察到有他人真氣進入自己的身體,會立刻驚醒過來。


    “這是劍意,還有孔雀翎的毒。”


    禪靜的經脈骨髓中黑色劇毒與血液交織在一起,不停地流淌在全身各處。


    “這股熾熱的感覺......”虞知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忽然,虞知也像是明白了什麽。


    “難道真如藍藍說的那樣?”


    禪靜的經脈之中存在一股極為熾熱的力量,像是岩漿流淌,若非那一道強悍的劍意壓製,外加上寒玉床的寒氣維持,禪靜的經脈血肉都會被那一股熱量給焚毀。


    “好在藍藍及時封住了禪靜的經脈。否則,一旦離開寒玉床,這股力量會順著經脈焚毀禪靜肉身。”


    虞知探查完之後,心念一動。


    陡然間,禪靜身上散發出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宛若天上神佛,無比神聖。


    禪靜本就有“玉觀音”之稱,如今金光之下,更如恢弘古刹中的一尊女觀音。


    眾人齊齊看著這一幕,隻聽餘藍微微一笑,說道:“果然如我所料。”


    竺清連忙問道:“餘姑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餘藍擺出一副小傲嬌的樣子,以前都是若若動腦子,現在讓你們看看我餘藍的聰慧!


    餘藍沒有立刻回答,拉滿了眾人的好奇心。


    秋若若眼珠子一轉,卻是說道:“是大日金焱。”


    秋若若的截胡讓餘藍急忙捂住對方的嘴。


    “若若,我好不容易聰明一次,你就別搶我風頭了。”餘藍可憐兮兮地懇求道。


    秋若若笑道:“好,你好好出風頭。”


    餘藍輕聲咳嗽了兩聲,說道:“剛才聽小魚哥哥說起大日金焱,我便想到了禪靜師太身體中的異樣,還有之前讓我疑惑不解的寒玉床。”


    “寒玉床可以抑製至陽的力量,絕非孔雀翎之毒。若是將大日金焱代入其中,這一切便都解釋得通。”


    “當年,眾人在爭搶大日金焱之時,禪靜師太先是中了孔雀翎之毒,而後又被大日金焱所傷,體內殘留大日金焱,重傷之後逃回了妙音庵。也多虧了大日金焱暫時壓製了孔雀翎的毒,才讓禪靜師太有命回到妙音庵。”


    餘藍很滿意眾人疑惑之後又是恍然大悟的目光。


    我以前也是像他們這樣白癡嗎?


    “咳咳。”餘藍繼續說道,“既然是大日金焱就好辦了。小魚哥哥修行了《控火訣》,隻要控製大日金焱徹底吞噬孔雀翎之毒,驅散劍意。禪靜師太便能夠恢複。”


    竺蘭目光崇拜且熾熱,竺清也恍然大悟。


    正當餘藍以為兩人要誇獎自己時,竺蘭扭頭轉向虞知,說道:“還好虞公子聰明,將大日金焱帶了回來。否則,我們還一直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毒。”


    “是啊,多虧了虞公子。”竺清也附和道。


    餘藍見此,小手握緊了拳頭。“喂喂喂,想出這主意的可是我。”


    唯有秋若若安慰道:“小魚哥哥的光環太耀眼。你這風頭也要挑他不在的時候啊。”


    “哼。兩個傻妞,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餘藍鄙夷道。


    秋若若掩嘴輕笑。


    虞知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專心地施展著《控火訣》。


    金色火焰一點點吞噬著禪靜身體中的黑色劇毒。


    不像是碧落青炎吞噬七蟲七花毒那般驚險。


    一來,大日金焱有虞知的控製。當初碧落青炎吞噬七蟲七花毒之時,虞知不僅要在劇痛中保持清醒,還要操控碧落青炎。


    一旦昏迷,便是玉石俱焚。


    二來,禪靜的孔雀翎之毒一開始就被大日金焱壓製,不像是虞知的七蟲七花毒蔓延至虞知的四肢百骸。


    僅是這兩點,就讓禪靜解毒的凶險降了一半。


    半個時辰之後,金色光芒盡數收斂到禪靜的身軀之中。


    此刻,虞知渾身也被汗水給浸濕。


    施展《控火訣》,小心翼翼地在禪靜體內吞噬劇毒,這是一件極其耗費心神之事。


    虞知睜開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他的眸子中一抹金光閃爍,禪靜體內的大日金焱似乎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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