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間,妙音庵山下的人馬匆匆退去,留下一地的狼藉。


    成群的夜鬼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妙音庵之危在一夜之間解除。


    今日,直到日上三竿,虞知才悠悠轉醒。


    此行妙音庵到昨日為止,已經算是事了。


    應了竺清竺蘭的邀請,解決了禪靜師太身上的孔雀翎之毒,又觀摩了紅塵劍意。


    尤其是在紅塵劍意中的收獲不可謂不大。


    今日,虞知等人就要離開妙音庵。


    山腳下,虞知和妙音庵的眾人道別。


    “明鏡師太,雖然這一次安漠山退去了,但今後一定不會罷休。還請妙音庵的諸位一切要小心行事。”


    明鏡雙手合十,點頭道:“虞公子請放心。妙音庵已經做了殊死一戰的準備。就算安漠山不來找我們,我們也去為師叔討個公道。”


    虞知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說。


    “既然如此,明鏡師太,兩位竺姑娘,有緣再見。”


    眾人望著遠遠離開的馬車,心中不禁回想這短短幾日發生的一切。


    這短短幾日,玉門城已經不再是玉門城,平靜的妙音庵也多了許多紛擾。


    “舍不得虞公子?”竺清看著發愣的竺蘭,笑道。


    竺蘭回過神來,說道:“姐姐,別亂說。”


    隨即,竺蘭便是朝著山中走去。


    竺清心頭一歎,她怎會不了解這妹妹的心思。


    ......


    “小魚哥哥,這家夥怎麽跟我們一起上路?”餘藍雙手抱胸,嫌棄地盯著蕭紜兒。


    青城王蕭弘青在昨夜就離開了妙音庵。


    留下的蕭紜兒則是交待給了虞知,讓虞知好好將其送回到青城。


    虞知不想管這麻煩,甚至想讓妙音庵派些人去這刁蠻郡主回去。


    可沒想到,這郡主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一般,黏上了虞知。


    今日一早,蕭紜兒就坐在了馬車上,怎麽也不肯下去。


    蕭紜兒瞥了一眼餘藍,更是頤指氣使地說道:“哪裏來的小丫頭片子?本郡主與同乘一輛馬車是你的榮幸。”


    “哼。誰不知道你看上了小魚哥哥?別以為你黏著他,就能成為小魚哥哥的夫人。”餘藍一句就道破了蕭紜兒心思。“告訴你,我不同意!”


    蕭紜兒昂著頭,用著眼白盯人。


    小丫頭片子,等本郡主成了你嫂嫂,看我怎麽收拾你!


    餘藍又看向虞知,說道:“小魚哥哥,你倒是說話啊。”


    虞知一個頭兩個大,他早就料到蕭紜兒和餘藍會產生衝突。


    “藍藍,你讓這她一些。”虞知無奈地說道。


    餘藍的委屈勁還未上頭,就聽蕭紜兒說道:“讓什麽?本郡主要誰讓了?就這麽個小丫頭片子,能拿我怎麽樣?”


    虞知愣神,不知所措。


    餘藍憤憤地說道:“讓不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哼,本郡主和你拚了!”蕭紜兒也不服氣地冷哼道。


    兩人互相抓著對方的頭發,互相踩著對方的臉,


    在這麽小小的一架馬車裏幹起了架!


    秋若若躲在一邊,無奈地望著小孩子一般的兩人,無奈地搖搖頭。


    現在小魚哥哥還真招人稀罕,就連郡主都看上了他。


    這短短一年的變化真是天翻地覆。


    虞知鑽出了馬車,寧可與王大福一同駕車,也不想看見裏麵兩個人掐架。


    王大福嘿嘿笑著。


    “你笑什麽?”虞知說道。


    王大福看著虞知,樂嗬嗬地說道:“想當年,我老王也想過終有一日成群的姑娘圍著我轉。不過,老王沒這個命。今日倒是在小虞少爺身上看到了這一幕。”


    虞知苦笑道:“你覺得是好是壞?”


    王大福咧著嘴,哈哈一笑。“總比當初小虞少爺在京都人人唾罵要好。”


    虞知神色一變,剛想開口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王大福繼續說道:“小虞少爺年少成名,修為、見識遠不是我所能及。被這些姑娘爭風吃醋,更是我這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聽著王大福這麽般說,虞知心中倒是多了一些得意。


    “唉,老王你這麽說,我都要驕傲了。”虞知摸摸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老王暗暗地啐了一口。


    不要臉!


    “小虞少爺,以往的許多罵名,京都的人都看錯了。也就是若若小姐和葉少爺慧眼獨具。不過,京都的人還真沒說錯一點。”


    “什麽?”


    “厚臉皮!”


    兩人駕著車朝著京都的方向緩緩行進。


    ......


    在虞知待在西漠州的幾日,不論是京都,還是南州府都發生了一件件大事。


    揚州府的地域中,徐青率領北境軍與項籍的虎嘯軍相持不下,終是逼得虎嘯軍難以踏入揚州一步。


    始於南州府的反叛終於有了停滯的跡象。


    北境軍不愧是大楚的第一邊軍,徐青更不愧是大楚名將。


    以防禦見長的北境軍讓朝中上下看見了平亂的希望。


    一時間,朝中那些本是閉口不言的禦史又多了張嘴,紛紛求蕭元德下令,反攻項籍的虎嘯軍。


    當初無人迎戰時,朝中禦史連個屁都不放,就差將“我是啞巴”這四個大字刻在腦門上。


    如今,徐青和北境軍剛剛擋住虎嘯軍征伐的勢頭,止住頹勢,這些人又開始叫囂著反攻。


    禦書房中,蕭元德惱火地扔下奏折。


    “一群隻會紙上談兵的廢物!”


    這些奏折都是朝中禦史呈上的計策。


    蕭元德看了幾眼,越看越惱火。這些不懂兵法的禦史大夫隻是將北境軍將士的性命拿去冒險。


    黎修遠撿起地上的奏折,拍了拍塵土,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陛下切莫動怒。如今徐青率領北境軍擋住了項籍叛軍,這是值得高興的事。”


    聞言,蕭元德才平複了氣息。


    “項籍打著禹兒的旗號,說什麽清君側。倒是要名正言順地殺上京都了。”


    黎修遠低著頭,沒有說話。


    兩人心裏都清楚這旗號的真假。


    蕭景禹是受製於項籍,還是想要京都的這個皇位,恐怕明眼人都能夠看出。


    蕭元德看了黎修遠一眼,繼續說道:“罷了,聽說這幾日晨兒都在相府住著。這太子也真不懂事,朕會好好管教。”


    黎修遠趕忙說道:“陛下言重了。晨兒想著多陪陪老臣,和太子沒什麽關係。”


    另一邊,蕭景堯在東宮中品茶煮酒,宮中還有許多朝中大臣。


    這幾日來,蕭景堯日日都會請朝臣來東宮商議國事。


    這也是躲著黎初晨的借口。


    眾臣離開之後,蕭景堯望著淅淅瀝瀝的秋雨,愁緒又上心頭。


    “這一年,過得可真快。再過幾日,就要入冬了。”


    嚴子牧護衛在一旁,自從在蘇城被蕭景堯教訓過之後,他知道自己的本分隻是聽從蕭景堯的話而已。


    “子牧,聽說晨兒去找蘇姑娘了?”蕭景堯淡淡地問道。


    嚴子牧恭敬地回應道:“啟稟殿下,太子妃不知從何處聽來了消息,知道蘇姑娘也在京都中,便是去了一趟。聽說還鬧出了一些動靜。”


    蕭景堯喝了一口溫酒,問道:“什麽動靜?”


    嚴子牧沉聲道:“太子妃與蘇姑娘起了爭執,傷了太子妃的幾個護衛。於是,太子妃便是將人關進了順天府的大牢裏。好在秋漁大人得知之後,將人帶了出來。僅是關了幾個時辰。”


    “幾個時辰...”蕭景堯毫無表情地說道。


    在蘇城時,虞知高調地在範府中給了蘇沐慈的名分。


    黎初晨自然為她姐姐黎晚桐不忿,找上了蘇沐慈的麻煩。


    而更多的是因為虞知曾訓斥過黎初晨,也讓黎初晨給記恨上了。


    身為太子妃的黎初晨怎會拿不下蘇沐慈?


    片刻之後,蕭景堯對著嚴子牧吩咐道:“讓太子妃去給蘇姑娘道個歉。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


    幾日之後,虞知一行人來到了連雲山。


    連雲山位於西漠州中,綿延往東方綿延數百裏,是西漠州中為數不多的大型山脈之一。


    它與青城相隔不過百裏,中間是一片不大的沙漠,時常有沙盜出沒,劫掠來往的商隊。


    在連雲山的另一個方向是那一座聞名天下的古刹——懸空寺。


    這就是秋若若為北鬥營選定的地方。


    連雲山下不遠有一座城,叫做羌城,依山而建,羌城地盤不亞於江南城,隻是沒有江南城那麽富庶,城中有一條大河,這是西漠州中少有的河流。


    虞知在羌城中逛了幾日,不得不說秋若若找的地方完美地符合了虞知的預期。


    “我已經寫信,告知姑姑他們。不久之後,魏無忌就會帶著已經召集的北鬥營舊部來到連雲山。”


    秋若若提醒道:“在此之前,還需要跟羌城的郡守交涉一番。”


    “羌城的郡守是好人嗎?”虞知問道。


    “官聲不錯。”


    “這就有些麻煩了。”


    虞知心中的想法就是,若是個貪官,直接殺了,占城為王就方便多了。


    秋若若噗嗤一笑,繼續說道:“羌城的郡守叫做邵原,能將這麽大一個城池治理得井井有條,能力不錯。雖然在民間名聲不錯,但是我查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虞知饒有興趣地看著秋若若。“說來聽聽。”


    秋若若拿出一封書信,遞給虞知。


    自虞知打算落腳西漠州,秋若若便利用流螢探查。


    在選好連雲山之後,就對連雲山附近的大小官員展開調查。


    這一查,也查到了許多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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