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別院中,黎晚桐時常幹嘔。


    起初以為得了什麽毛病,於是來到了餘竹月這裏。


    餘竹月看著虞知,沒好氣地說道:“媳婦懷孕了都不知道?”


    虞知和黎晚桐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的幹嘔惡心都是因為懷孕。


    “也不知是哪一次,總之是你我的孩子。”虞知說道。


    黎晚桐臉色緋紅,摸著自己的肚子,仿佛裏麵有另一顆心髒在跳動。


    “這段日子,你若是想,就找蘇姐姐。”


    虞知沒有想這麽多,還沉浸在黎晚桐懷孕的喜悅之中。


    “桐兒,接下來你不能在太操勞。安心養著身體就是。”


    緋櫻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麽感覺,沉下心神感應著,但才剛剛懷孕,緋櫻也感受不到什麽。


    “姐姐,懷胎十月,等再過幾個月,肚子裏的孩子就會不老實了。”黎晚桐解釋道。


    緋櫻若有所思。


    “我靈魁族不需要這麽麻煩。神魂交融,便能夠誕下一個新的靈魁。”


    虞知說道:“是是是,你們靈魁族什麽都好,就是冷血。”


    緋櫻冷哼一聲,沒有反駁。


    虞知繼續說道:“這十個月裏,桐兒的身體會很虛弱。你不要鬧什麽幺蛾子?”


    “本王憑什麽聽你的?”緋櫻說道。


    現在的虞知還真拿緋櫻沒什麽辦法。


    緋櫻頓了頓,說道:“除非兩次人情......”


    虞知氣得牙癢癢。“整天想的什麽?懷孕了不能做那事兒,別想了。”


    ......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尚風華等人適應了村民的生活,雖然有人還在掙紮,但也有人隨著百姓一同勞作。


    “華子,我看那喬婷丫頭對你有意思。你怎麽想的?”袁剛搭著尚風華的肩,親切地問道。


    華子是袁剛為他尚風華取的外號。


    這一個月來,除了幾個不服氣的獵鬼閣弟子,其餘的人和看管他們的北鬥營將士早就沒了結締。


    春天也是農忙的時節,北鬥營的將士分批地幫著山下百姓幹活。


    這一切人手都由袁剛調配。


    尚風華擦去額頭的汗水,望著遠處洗衣服的喬婷一眼。


    喬婷立刻就害羞地躲開了尚風華的目光。


    尚風華沒有回答,反而是說道:“袁大哥,你也做起媒婆的行當了?”


    袁剛義正詞嚴地說道:“你這話不對。我就是看著你們倆挺般配的。怎麽樣?喬丫頭不錯,你當真不要?隻要你點點頭,今晚就給你們洞房!”


    尚風華苦笑地看著袁剛。


    就在此時,虞知走了過來,笑罵道:“老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收了喬婷一瓶好酒!”


    “少主。我還有事。”袁剛見狀趕忙開溜。“華子,我說的是好好考慮考慮。”


    虞知走到尚風華跟前,看著身上都是泥土的尚風華,說道:“怎麽樣?考慮考慮。”


    一個月來,虞知也時常來到看這些獵鬼閣的弟子。


    遇見刺頭的,就教訓幾頓。


    虞知也弄清楚了那些人拿無辜百姓做誘餌的。


    和這裏的百姓同吃同住,尚風華也了解了很多,包括虞知的為人。


    他並不厭惡虞知,就算在如意鎮交手之後,他也沒覺得虞知是惡人。隻是兩人的立場不同而已。


    尚風華轉過身,繼續劈柴。“你要麽幫忙,要麽閉嘴。”


    虞知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唉,既然你不喜歡,喬婷姑娘隻能便宜雷駿了。”


    “雷駿?”尚風華放下斧子。


    虞知攤攤手,無奈道:“雷駿那小子喜歡喬姑娘,讓我幫忙撮合撮合。我跟喬姑娘說過了,喬姑娘也覺得雷駿不錯。”


    尚風華皺起眉頭說道:“不可能,喬婷不可能喜歡雷駿。”


    “你又不是人家姑娘,你怎麽知道。喬婷...走,跟我走一趟。”虞知揮手招呼道。


    喬婷放下手裏的活,便是走來。


    兩人背對著尚風華,喬婷邊走邊說道:“這能行嗎?”


    “怎麽不行?我要是幫你搞定尚風華,你怎麽謝我?”


    “哼,你先搞定再說。”


    兩人約莫走了十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尚風華的聲音。


    “喬婷,你不能去。”


    虞知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


    成了!


    虞知幽幽道:“你又不喜歡人家,憑啥阻止人家?”


    尚風華一時語塞,咬咬牙說道:“誰說我不喜歡.....總之,喬婷你不能跟虞知走!”


    喬婷看著尚風華,臉上的笑意再也壓抑不住。


    喬婷三步並作兩步,撲到尚風華的懷裏。“風華哥哥,你真喜歡我?”


    這時,尚風華才明白過來,這是上了虞知的大當。


    尚風華點頭,蹦出兩個字。“喜歡!”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少主,還是你厲害!”魏無忌說道。


    虞知擺擺手,驕傲道:“小意思。對了,今日就放他們走吧。”


    魏無忌將獵鬼閣的弟子都召集到了一起。


    封印解開,眾人的真氣在一點點恢複。


    隻聽虞知說道:“諸位,一個月的時間算作對你們的懲戒。你們可以走了。”


    尚風華疑惑地問道:“就這樣放了我們?”


    虞知笑道:“怎麽?你還等我給你和喬婷辦婚事?”


    尚風華看著身後的喬婷,裝作沒聽見。


    隻聽虞知繼續說道:“你們可以走。但那些將無辜百姓當作誘餌的人不能走。”


    尚風華身後有人說道:“他們畢竟是獵鬼閣的弟子,放他們離開,可以鏟除更多的夜鬼。”


    虞知眸子一冷,冰冷的目光像是利刃,刺入對方的身體。“用更多的無辜百姓做誘餌,鏟除更多的夜鬼嗎?我也可以將他們當成誘餌,鏟除更多的夜鬼。你問問他們,他們會答應嗎?”


    虞知冷哼道:“我沒殺他們,已經很給獵鬼閣麵子了。”


    尚風華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看著還在田間勞作的那些同門,也束手無策。


    他並不認同以無辜百姓做誘餌的做法,可他毫無辦法。


    “回到獵鬼閣,我會和四位掌尊說明一切,今後誅殺夜鬼絕不能牽涉到這些無辜人。”


    虞知聞言,才稍稍收起臉色。“誅殺夜鬼,護衛人間。若是人間空蕩蕩,人間還算是人間嗎?”


    這一個月的時間,尚風華體驗了以往從未有過的生活。


    身邊的村民噓寒問暖,隻將這些年輕人當成自己的孩子。若是有口肉食,更是省下來給到他們。


    這是獵鬼閣中從未有過的生活。


    尚風華等人回頭看向那些村民百姓,心中不禁唏噓。


    這一刻,他們明白他們護衛的人間是有這些百姓的人間。


    “虞兄,我等明白了”尚風華抱拳,愧疚地說道。


    尚風華身後的眾人同樣如尚風華一般。


    虞知欣慰地說道:“我一個月的辛苦沒白費。”


    話音剛落之際,在羌城極遠處的空中,一道身影疾馳而來。


    一時間,風起雲湧,破空聲如戰鼓雷動,無數的雲層被撕裂,灑下初春的陽光。


    恐怖的氣息如同一頭洪荒猛獸出世,讓天地為之色變。


    眾人皆是望向天空,瞬息之間,那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羌城的上空。


    虞知眯著眼,望著空中的身影。


    雄渾的氣勢壓得虞知喘不過氣。


    “來者不善。”


    魏無忌說道:“少主,你先走。”


    身為開碑九品的大修行者,魏無忌也扛不住這如同山海一般的威壓。


    但此刻,唯有他能夠擋在虞知身前。


    “北鬥營,列陣!”


    在場的北鬥營將士迅速集結,擋在虞知的身前,護衛虞知。


    空中人影緩緩落下,他先是看了人群之後的虞知一眼,然後看尚風華等人。


    尚風華等人行禮道:“見過刑玄掌尊。”


    刑玄看著眾人身上的泥土,冷哼道:“你們二十餘人竟然鬥不過一個開碑七品的修行者。獵鬼閣的臉麵都給你們丟盡了。”


    “啟稟掌尊,虞知殺了仇鶴。”那些沒被虞知釋放的獵鬼人說道。


    當他們看見刑玄到來,就知道虞知死到臨頭了。


    刑玄掌尊對閣中弟子嚴厲,但在外麵最是護犢子。


    有人敢殺仇鶴,刑玄自然要為其報仇!


    刑玄陡然間看向虞知,一股威壓橫掃北鬥營的將士,直逼虞知。


    就連擋在虞知身前的魏無忌也被震退,臉色潮紅,吐出一口鮮血。


    宗師之上的強者不可敵。


    刹那間,虞知身上將甲浮現,碧落青炎也纏繞在虞知的身上,三道劍意齊齊震出,對抗刑玄的威壓。


    虞知後退數十步,臉色蒼白。他知道眼前的危局,也預想到了獵鬼閣的掌尊會來羌城。


    但是如刑玄這般不問緣由就出手傷人,虞知倒是沒有想到。


    虞知抹去嘴角的血跡,扶起身邊被震飛的北鬥營將士。


    “你們退下。”虞知說道。


    “少主!”


    “聽我的命令,退下。”


    眾將士才緩緩退到虞知的身後。


    “你殺了仇鶴,要你償命。你有什麽可說的?”刑玄臉色冷峻,已經給虞知判了死刑。


    虞知毫不畏懼地說道:“我見過儒言掌尊,他比你講道理多了。”


    “哼。”刑玄一拂衣袖,霸氣道,“我的話就是道理。”


    虞知譏諷地笑道:“倘若仇鶴殺了我,他是不是也該償命?”


    “大膽!”刑玄一聲怒吼。


    一股罡風就朝著虞知撲麵而去。


    “花間影,繚亂!”


    無花的劍光交織在身前,阻擋罡風。


    僵持半息,虞知又是被震退,口中嘔出一口鮮血。


    “所以獵鬼閣的人殺人不用償命,是嗎?”


    虞知臉上的譏諷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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