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嬈潰逃。


    解久身死。


    剩下的靈魁族人隻能再度臣服在緋櫻麾下。


    緋櫻號稱斷罪之主,絕不會心慈手軟。但在斬殺了先前叫囂的主要人物之後,沒有再動屠刀。


    現在不是千年前。


    靈魁族死傷殆盡,族人數量遠不是當年能夠比較。


    能夠活一些,就活一些。


    虞知等人也從血櫻祖樹中出來,住進了宮殿之中。


    不得不說,靈魁族的宮殿比人間好太多,不僅恢宏,四處都飄散著草木的幽香。


    虞知和黎晚桐每日都抱著虞櫻在宮中閑逛。


    第一次見識這些奇花異草,還有那些異於人間的其他動物,都讓兩人充滿新鮮感。


    若非靈魁祖地已經崩壞,麵對如此勝景,誰人不想在此隱居?


    不知不覺來到靈魁祖地已有半年多的時間,緋櫻恢複了修為,黎晚桐也安然生下了孩子。


    這讓虞知心中鬆了一口氣。


    黎晚桐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虞知,我們什麽時候回人間?”黎晚桐問道。


    虞知說道:“要等緋櫻安撫好血櫻一族。怎麽,你不喜歡這裏嗎?”


    黎晚桐笑道:“這裏倒是很好,都是些新奇的東西。不過,蘇姐姐、團團、姑姑、若若......他們都不在,覺得有些寂寞。”


    虞知也讚同地點點頭,他也有一樣的感覺。


    出來半年多了,虞知從未離開李清如這麽久的時間。


    “我也很想若若他們,也不知道團團那丫頭怎麽樣了,是不是吃糖葫蘆把牙齒都吃都沒了。”


    黎晚桐撲哧一笑,說道:“你就喜歡看別人笑話。”


    虞知輕輕摟著黎晚桐,看著黎晚桐和虞櫻,眼中充滿幸福。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悠閑,隻不過這悠閑的時光非常短暫。


    傷到了靈魂,虞知有一種難以描述的虛弱。


    雖說平日不見太大異常,但睡覺的時間比平時更久了,便是走在路上也會昏昏欲睡。


    有幾次,虞知靠著牆壁,便是睡了過去。


    黎晚桐忽然開口說道:“你和緋櫻姐姐的關係該如何?”


    “什麽關係?”虞知不明白。


    黎晚桐看著虞知,臉色一紅,低聲道:“自然是那關係......”


    虞知惡狠狠地在黎晚桐臉上親了一口,說道:“還不是你這妮子幹的好事。若非你將她偷偷換出來...至於......”


    那一夜秋雨的鑄劍山,便是黎晚桐讓虞知享了“齊人之福”。


    “你不也挺喜歡的?”黎晚桐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虞知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承認經過這麽多事之後,他對於緋櫻的態度有了轉變。


    而緋櫻對虞知更感興趣。


    尤其是在繁衍的過程中。


    “要我說,多一個不多......”黎晚桐張口就是虎狼之詞。


    虞知擺手道:“停,桐兒,我有你和沐慈已經滿足了...”


    黎晚桐見狀也不再多說。


    世事自有命數,若是緣分在這兒,想逃也逃不了。


    在兩人身後,緋櫻偷聽著兩人對話,冰冷的神色中出現了一絲絲落寞。


    哼,本王才不要管你們人族那一套。


    但欠本王的人情和事,虞知你是逃不了的。


    ......


    一日清晨,緋櫻帶著虞知來到了血櫻祖樹前。


    虞知跟在緋櫻身後,望著曼妙的身影,想著黎晚桐的話。


    緋櫻原本的樣貌絕對是魅惑眾生的紅顏禍水。


    高挑曼妙的身材,冷豔的麵容,那一雙血瞳宛若是兩顆紅寶石,閃爍著妖異的色彩。


    紅裙拖地,長發披肩,不施粉黛,便有女帝的孤傲與威嚴。


    裙擺下若隱若現的風采更是惹人遐想。


    黎晚桐與緋櫻是全然不同的氣質,一朵清純雪蓮,一朵妖媚血櫻。


    眼前這一具魅惑眾生的身體的主人,才是真正的緋櫻女王。


    砰!


    緋櫻一停,走神的虞知便是撞了上去。


    “抱歉,走神了。”虞知趕忙說道。


    緋櫻瞪了虞知一眼,卻沒有斥責。


    虞知問道:“我們來祖樹前做什麽?”


    參天的祖樹永恒不變,樹上的血櫻花永遠不會落盡,永遠是那麽繁花似錦,充滿無窮的神力。


    緋櫻看著虞知,開口道:“櫻嬈傷了你的靈魂。今日,本王助你修複靈魂。”


    櫻嬈怎麽也不會想到,她要虞知死,可緋櫻不惜用血櫻祖樹來為一個人族修複靈魂。


    虞知也明白這幾日的嗜睡都是因為傷及了靈魂。


    “我該怎麽做?”虞知問道。


    緋櫻看著血櫻祖樹,說道:“靈魁族生來靈魂本就強大,因此壽命悠久。隻要有一縷殘魂在,恢複肉身也易如反掌。”


    “相反,你們人族的靈魂很弱...修為也很弱。若是未曾修行過靈魂秘術,極容易被湮滅靈魂,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今日,本王會以靈魁秘術為你鞏固神魂,十品宗師也休想再傷你神魂。你隻需要進入祖樹中,不要反抗。”


    虞知沒有走進血櫻祖樹,而是愣愣地看著緋櫻。


    修複神魂,還要為我鞏固神魂......虞知不明白為何緋櫻要對他這麽好。


    麵對虞知疑惑的神情,緋櫻問道:“怎麽了?”


    虞知緩緩開口道:“你為何要這麽幫我?”


    人族和靈魁族終究是仇家,若是靈魁族不放棄入侵人間的話,雙方之間的戰爭隻會愈演愈烈。


    虞知和緋櫻也會成為站在對立麵。


    讓虞知強大起來,便是給靈魁族將來樹立一個強敵。


    虞知不明白,但他知道緋櫻不會沒想到這些。


    緋櫻那雙血瞳注視的虞知,血瞳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


    “本王說過,你是本王的人,你從櫻嬈手中救過本王,本王不是你們忘恩負義的人族,你怎麽來的靈魁祖地,就要怎麽回到人間。”


    “再者,你還欠本王一千次人情和一件事。在此之前,本王不準你死!”


    霸道傲慢的口吻正是緋櫻的脾氣。


    若是換做以往,虞知不會慣著緋櫻這副口吻,在共同經曆過這麽多生死之後,虞知逐漸將緋櫻當成朋友。


    即便,人族與靈魁族在許多事情上的觀念不同。


    但這妨礙虞知和緋櫻之間的交流。


    當虞知聽到那一千次人情之後,下意識地揉了揉腰眼。


    虞知認真地看著緋櫻,前所未有地鄭重道:“多謝。”


    旋即,虞知朝著血櫻祖樹深處走去。


    緋櫻看著少年的背影,忽然開口道:“虞知,不滅騙了你。在來到祖地之前,靈魂交融就已經逆轉了。換句話說,就算本王靈魂虛弱,也不會傷害到黎晚桐。就算本王的靈魂湮滅,黎晚桐也不會有事。”


    虞知一愣,停下腳步,這是他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我早晚弄死這個小火人......


    不過,事已至此,結局算是圓滿。何況,能在血櫻祖樹下修行,這也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你現在為何要告訴我這些?”虞知說道。


    緋櫻冷哼一聲,一如既往的高傲。“本王不屑於欺騙你。”


    緋櫻繼續問道:“本王想知道,要是你事先得知本王靈魂湮滅,但不會傷害到黎晚桐,你還會冒險來到靈魁祖地嗎?”


    緋櫻的意思很簡單。


    你願不願意救我?隻是為了救我!


    一直以來,緋櫻都認為虞知是因為靈魂交融同生同死,為了救黎晚桐,才不想讓自己死。


    現在緋櫻想要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


    虞知苦笑著,看向緋櫻。


    沉默了片刻之後,虞知神色堅毅地說道:“會。我會救你。一定會!”


    清風徐來,一朵朵血櫻花飄落,如細雨連綿,籠罩在兩人周身。


    緋櫻嘴角不易覺察地彎起,但血眸中的喜色出賣了她的心情。


    這是本王的男人......


    ......


    祖樹中,血櫻花瓣形成一個寬大的圓球花團,將虞知包裹其中。


    花團之外是血櫻樹的樹枝纏繞,緋紅的光暈順著枝條進入花團之中。


    緋櫻以殘魂恢複到巔峰修為,靠的就是血櫻祖樹。


    虞知修複靈魂也是借緋櫻祖樹之力。


    三天三夜,緋櫻一直都在血櫻祖樹之中,謹慎地觀察著虞知的變化。


    一是,這是她第一次用血櫻祖樹修複人族的靈魂,不得不小心。


    即便虞知的心髒有緋櫻的本命櫻。


    二是,緋櫻想要做的不僅僅是修複虞知的靈魂。


    “是時候了。”緋櫻神情堅定地看著花團中的人影,下定了決心。


    下一刻,緋櫻眉心間的血櫻花瓣剝落。


    這是血櫻族的王印,也是緋櫻溝通血櫻祖樹的至寶。


    血櫻王印化作一頂王冠落在緋櫻的頭頂。


    緊接著,周圍無數的血櫻花瓣隨風而起,緊貼在緋櫻窈窕的身軀之上,緋紅光芒閃爍之下,原本的紅裙消失不見。


    緋櫻潔白曼妙的胴體就這樣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此刻,緋櫻身上沒有任何遮掩,完全展現妖嬈的身軀。可惜的是,沒有人能夠一飽眼福。


    高貴的王冠懸浮在緋櫻的頭頂,發出輕微的聲響。


    緋櫻一步踏出,化作流光進入花團之中。


    血櫻花團中出現了兩道身影。


    虞知在花團中已經修行了三日,他聽從緋櫻的話,放鬆心神,沒有一點反抗。


    一股股溫暖的力量如溫泉一般滋養著虞知的神魂。


    這種感覺並非身體的觸覺,而是來自於靈魂深處,讓人忍不住沉溺於其中。


    “虞知!”


    緋櫻的聲音傳來,喚醒了虞知。


    虞知這一睜眼便是看見一具白花花的身軀呈現在眼前,一股熱血突然衝上虞知鼻孔。


    “你...想要幹嘛?”


    緋櫻平靜地說道:“與你靈魂交融,助你修行。用你們人族的說法,就是雙修。”


    “雙修.....”虞知臉色緋紅,扭過頭,不敢看緋櫻一眼。


    畢竟,這香豔的畫麵太過誘人。


    緋櫻行事從來都不在乎什麽,在她看來,現在所做的一切沒有什麽羞恥可言,隻是為了幫助虞知修行。


    修行...又有什麽錯呢?


    緋櫻看著虞知不自然的神情,又如何會不知道虞知此刻的窘境?


    虞知原本盤膝而坐,高度不過到緋櫻的腰間。


    隻見緋櫻俯視著虞知,越發平靜地說道:“本王可以幫你,但不算一千次人情之中。”


    虞知扭頭直視著緋櫻,眼中愕然。


    都什麽時候了,還什麽人情不人情的。


    呼。


    身影閃過。


    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


    隻聽緋櫻惱怒道:“本王要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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