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魁帝君轉世。


    不知是從何處而來的傳言。


    千年前的大戰,靈魁帝君入了輪回,會在千年之後從輪回中歸來。


    無論是靈魁族,還是人族,都在通過各種方式尋找靈魁帝君的轉世。


    忽然,虞知目光一凝,說道:“青澪王入蟲穀,怕正是為了尋找靈魁帝君的轉世。”


    “好在黃昏巫主早有預料,將其困在了蟲穀。”


    微微停頓之後,虞知說道:“你們見機行事。虎嘯軍是精兵強將,但並非堅不可摧。將此事告知蕭景堯,我想他會樂意看到項籍吃虧。”


    寧歡聞言,苦笑一聲,說道:“你還不知道蕭景堯失蹤了。”


    “失蹤了?”虞知皺起眉頭。


    寧歡說道:“不僅是蕭景堯,還有太子妃黎初晨也一同失蹤了。至今為止已經過了半個多月,兩人音訊全無。”


    在這個時候,蕭景堯失蹤不是什麽好事。


    堂堂大楚太子,身邊有重兵保護,為何會失蹤呢?


    虞知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事隻能通知徐青了。”


    大楚前線領兵作戰的還是徐青和北境軍,雖然讓出一州又一州的城池,但是徐青和北境軍依舊還有戰鬥力。


    寧歡離開了,消失在夜色之中。


    虞知也離開了,他要找到緋櫻。就算緋櫻不想參與人族之事,那靈魁族和三族聯盟之事就不是單純的人族之事了。


    離開江南城,進入深山之中,靈魁族喜歡自然的氣息,就是靈魁祖地的那些建築也都是在山中,似大自然鬼斧神工建造而成。


    虞知雙手結印,施展秘術。


    血色的光暈在虞知周身流轉。


    這是緋櫻教他的秘術,沒什麽大用,隻是能夠尋到緋櫻。


    幾息之後,緋櫻出現在虞知的麵前。


    虞知心頭一笑,他就知道緋櫻還在江南城附近。


    緋櫻問道:“你找本王做什麽?”


    虞知理所當然地說道:“有事找你幫忙。”


    緋櫻聞言,再次說道:“此刻,靈魁族還不想與人族真正開戰。本王出手助你帶來的後果你能否承受得住?”


    緋櫻不僅是不想參與人族之事,更多的是為了虞知。


    靈魁王者為一個人族出手,這不是勾結靈魁族,還能是什麽?


    在如今的形勢下,與靈魁族勾結,虞知會被群起而攻之。


    虞知明白緋櫻的意思,一開始他就明白。


    以緋櫻隨心所欲的脾氣,自然不會在乎這些言論。但緋櫻在乎虞知的安全。


    先前獵鬼閣在羌城已經鬧過一次,今後再有類似之事,羌城能否承受得住?


    虞知攤攤手,無所謂地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讓我歸順靈魁族嗎?要是暴露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所有人族都想殺我,我不就自然而然要投靠靈魁族了?”


    緋櫻咬牙,她心中是這個想法,但不想用這樣的手段。


    虞知笑了笑,將自己的計劃跟緋櫻解釋。


    “這樣一來,你不必大庭廣眾地替我出手。引走了範增他們,剩下的事,我會自己辦。”


    緋櫻麵露沉思之色。忽而,美眸一抬,緋櫻饒有興趣地問道:“這次算幾次人情?”


    虞知沒好氣地瞪了緋櫻一眼,走上前揚起手,狠狠地拍在緋櫻的臀部上。


    隻聽緋櫻嬌嗔一聲,霎時無數的血櫻花瓣飛來托起來兩人,聚集成一個巨大的花團。


    緋櫻背對著虞知,微微扭頭,血眸含春。


    一襲長發落在光潔的後背上,勾人心魄。


    虞知詫異道:“這次不想在上麵了?”


    緋櫻率直地說道:“這樣...舒服些。”


    ......


    三日之後,身在範府的範增和花錦雲神情冰冷。


    昨夜,煙霞山傳來了急報。


    靈魁族提出宗師強者一戰,一共分三場,問三族聯盟敢不敢接。


    範增一聽,自然不會退讓。


    “去煙霞山,殺殺他們的銳氣。不然,真以為這人間是他們的地盤了。”


    花錦雲年過百歲,臉上卻沒有多少皺紋。那一雙細長的眸子像是蟒蛇的眼睛,若是眯著,幾乎便是看不見。


    “上一次,我等三人聯手也未曾試出對方的底牌。這次,最好能夠發現一些什麽。”


    花族也是東海列島的隱世家族。


    先祖同樣是千年前的宗師強者,名聲比不上範家先祖幽寒之主而已。


    花錦雲繼續說道:“範老哥,你們族中第二批出世的人什麽時候來到南州府?”


    範增說道:“應該快了。冰瑩修行時出了一點岔子。等她踏入宗師境界,就能夠帶領族人出世。”


    花錦雲神情羨慕地誇讚道:“冰瑩丫頭的天資甚至比幽寒之主還要了得。你們範家怕又要再出以為十三境的強者了。”


    範增嗬嗬地笑著,範冰瑩是範家千年以來最為傑出的後輩,不過二十八歲,就要證道宗師。


    在東海這些隱世家族中也是極為耀眼的存在。


    “你們族中的花玉澤也踏足開碑九品巔峰,相信很快也能夠證道宗師。”


    花錦雲聞言也是嗬嗬地笑著。


    族中後輩強大,才能夠讓家族延續生機。


    “聽說獵鬼閣的雲安歌想要與冰瑩丫頭結為道侶,刑玄那家夥還去島上提親。範老哥,這事是真是假?”


    隻聽範增冷笑一聲,說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冰瑩性子高傲,決計看不上比自己弱小的人。雲安歌...在他們獵鬼閣倒是強,可放在我們東海列島上,也算不上頂尖的那些天之驕子。”


    花錦雲聞言,也明白了範家的心思。


    範家決計不會將範冰瑩下嫁給雲安歌。


    ......


    又過了一日,江南城昨夜下了一場大雪,整片天地銀裝素裹。


    寒風呼嘯雪紛飛,吹去了一些積雪露出下麵凍死的人。


    還有許多同樣的人不知埋在何處,或許隻能等到積雪消融之後,才能重見天日。


    百味樓中,虞知披著白色的大氅,裏麵穿著一襲黑色的衣袍,溫酒看飛雪亂舞。


    幾杯熱酒下肚,身上的寒意又少了幾分。


    江南城中是大雪的白色,少了一些熱鬧,多了一些寒冷。


    漫天的大雪仿佛在預示這今日必然有大事發生。


    喝完一壺酒,葉清歡的身影出現在虞知的眼前。


    “煙霞山那邊已經開戰。如今城中的宗師強者隻剩下項籍和儒言。”


    虞知給葉清歡倒了一杯酒,問道:“寧歡那邊呢?”


    熱酒入喉,葉清歡吐出一口濁氣,濁氣很快就化作了白霧。


    “昨夜,死了很多人。”葉清歡說道。


    虞知舉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然後放下酒杯,說道:“走,該我們出場了。”


    ......


    楚王府中,小奴在火爐中加著獸金炭,一點也不吝惜這些一錠金子一斤的獸金炭。


    薑溪月喝著下人準備好的蓮子羹,吩咐道:“小奴,夠了。這屋子裏已經夠暖了。”


    小奴沒有停下,笑著說道:“這鬼老天,突然下了一夜的雪,可不能凍著夫人了。王爺和世子都吩咐了讓小奴千萬照顧好夫人,若是夫人受了風寒,可是小奴的罪過。”


    薑溪月隻是笑了笑,聽著小奴說著項籍和項景昊的好意關切。


    換做以往,薑溪月會多說一些,讓人為項籍和項景昊也多添一些炭火。


    而今卻是不必了。


    這樣的“不必”,雙方都心知肚明。


    屋外的雪依舊飄著。


    項景昊匆匆走入房中,一邊走著,一邊拍去身上的雪。


    “娘親,今天的雪可真大。”項景昊興奮地說道,“等積雪之後,娘親像小時候一樣陪我堆雪人好嗎?”


    薑溪月想著以往,嘴角微微彎起。


    可很快她的眼中就閃過無數的落寞和愧疚。


    從出生開始,項景昊就沒有受過苦,不曾忍饑挨餓,更不曾擔心著殺手的追殺。


    每年的冬季,薑溪月和項景昊兩人都會在院中玩雪,然後喝上一碗驅寒甜湯,用著燃著獸金炭的爐子取暖。


    想著想著,薑溪月眸中便是濕潤了一些。


    項景昊不明所以,慌張道:“娘親,你這是怎麽了?是孩兒做錯了什麽嗎?”


    薑溪月平靜地看向項景昊,而後發呆般地看著屋外的雪花。


    “我在想以往的二十年虞知是如何熬過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季。”


    薑溪月忽然覺得自己每一分對項景昊的疼愛,都是對於虞知的愧疚。


    她的往事越是甜蜜幸福,虞知的生活便越是悲慘可憐。


    虞知,又是虞知...項景昊臉上沒了笑意,神情冰冷得可怕。


    “娘親,現在,你隻在乎虞知嗎?”項景昊聲音低沉地問道。


    薑溪月認真堅定地說道:“是。他是我的兒子。是我和我夫君的親生兒子!”


    “是項籍欺騙我,暗害我夫君,追殺我兒子,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項景昊露出幾分悲憫,眼中含淚,顫聲道:“娘親,那我呢?難道我就不是你辛苦養育二十年的孩子嗎?難道娘親你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嗎?”


    誰料薑溪月的目光頓時如刀鋒般銳利。她的聲音更是冰冷。


    “昊兒,我給過你機會。”


    “我曾勸你離開楚王府,過一個平凡人的生活。”


    “可你呢,你為了繼續當楚王世子,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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