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薛山海將最近發生的事情捋了一遍,現在的問題大致分為最主要的兩件,第一他們在飛船上發現的符號並不是莫教授發現的那組求救信號,第二,他們五個人被困在了這個星球,還莫名其妙的被卷入進了混亂的時間軸裏。


    目前他們五個人被分散了開來,拋開已經找到的以木不提,還有雪、喬書、桑邑他們三個下落不明。


    薛山海到現在也無法判斷,自己與50年前的喬書意外邂逅的事究竟是自己夢中發生的事,還是真實存在的,假設自己遇到喬書是真實存在的,那麽50年前的時間回溯遊戲就是真實的,就意味著這邊的連城可能說了謊,但這樣就會出現新的問題,50年前的遊戲製作團隊成員怎麽可能到現在還保持著年輕的樣子,就連喬書都變成了一個老頭,連城和顧赫他們怎麽可能沒有絲毫變化?除非……


    除非夢之花的力量將他們從過去傳送到了未來。


    這當中還有第二種假設,如果自己遇到喬書隻是夢,那自己來這個星球之後所做的夢可不是一般的多,那是多到離譜啊。首先從自己的傷奇跡的恢複,再到筆記本上莫名其妙出現的手繪圖案,又到自己莫名其妙昏迷後見老年的喬書,怕是莊周本人都不敢這麽做夢的。如果說這都是是受到夢之花的影響,那這夢之花還真對的起它這個名字,但為什麽其他人沒有受到影響,這又有些說不通。


    薛山海越想腦袋越是混亂,他甚至無法從這些線索裏找到任何一條能和現在他所遇到的事聯係起來的,甚至到目前為止他遇到的事遇到的人,通通都有點奇怪,先不說連城這個男人,他甚至覺得連以木都像是在對他隱瞞些什麽。


    就在他完全找不到頭緒的時候,突然想起前幾天以木給她的芯片,那個芯片好像可以打開高塔裏的數據庫,就是那天以木給他看的那個城市裏居民的時間軸,那麽詳細的記錄時間記錄了所有人的所有生平,包括每一個生活細節,如果自己尋找周啟沐的生平時間軸,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證明自己是不是真的見到了他本人。


    薛山海一拍腦袋,果然自己是被駁給拍傻了,怎麽現在才想起這件事。


    於是薛山海立刻去往數據庫。


    有了以木給的芯片,薛山海果然輕鬆的打開了數據庫,在一堆堆密密麻麻的記錄裏,薛山海找到了周啟沐的時間軸,在裏麵他搜索了自己的名字,但在這些周啟沐的生活資料裏並沒有記載。


    就這麽他又翻看了關於周啟沐朋友的資料,裏麵也沒有他的名字。


    或許他的名字根本沒有出現在裏麵?


    就在這時,他翻到了一段記錄著周啟沐接待了一位神秘的來訪者,據說是這個人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在周啟沐的店鋪。


    薛山海仔細看了一下發生這件事的時間,似乎就是周啟沐被判斷死亡的前一年。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遇見喬書的情景,似乎就是突然出現在雜貨鋪,然後又莫名其妙昏倒接著就回到了高塔,理論上來講也應該也算是突然消失,那麽這段記錄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也就證明了自己遇到喬書這件事並不是夢。


    也就是說自己在昏迷的時候真的回到了過去,邂逅了喬書,並且還看到了那本關於夢之花時間回溯遊戲的介紹書。這一切並不是夢。


    難道以木他們真的隱瞞了什麽事,還是關於夢之花的事?


    就在這時,薛山海隱約聽到身後有響動,下意識的他向身後看去,接著一個模糊的黑影從門口跑了出去。


    “什麽人!”薛山海呼喊,但對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向外跑去。


    這個時候會是什麽人來這裏,高塔裏除了他和以木就剩下連城他們六個人了,難道說這個人是那幾個人當中的一個?可是為什麽要偷偷的來數據庫?難不成也和自己一樣要尋找什麽資料信息?那也不至於逃跑呀。


    薛山海立刻追了上去,但那人跑的太快一瞬間就消失在了樓梯拐角,薛山海沒多想也跟著跑了下去。


    可誰想,那個人竟是打開了高塔的大門直接跑出了高塔。


    不是說城裏現在到處都是駁很危險嗎?怎麽還跑出去了?


    看著馬上要關閉的大門,薛山海順勢追了出去。


    隻可惜對方的速度太快,薛山海追過了一條街之後就找不到那人的蹤影,此時薛山海才意識到自己被帶入了一條空蕩蕩的死胡同,前麵是一座高樓,左右各是關閉的鋪子,周圍十分安靜,薛山海還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


    明明城市裏都沒有人,照明設備卻亮如白晝,仔細看去,那些看起來像是路燈的發光體竟是一種金屬質地的球體,他們兩兩組合通過相互摩擦發出了類似於燈泡的亮光,十分神奇。


    但薛山海根本顧不上去欣賞這有趣的設備,而是豎起了耳朵去聽周圍的動靜。


    這是高塔外麵,萬一遇到駁他連應對的辦法都沒有,更何況之前連城給他的夢之花手環已經被收走了,如今的他除了身上帶著的一把軍用小刀之外,連把像樣的武器都沒有。


    果然是越擔心什麽什麽就越會發生。


    就在薛山海左右觀察兩邊街道的時候,隱約從身後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並且越來越近。


    他迅速轉身,將軍用小刀放在身前作為防禦,可身後什麽都沒有,周圍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手心也滲出了汗。


    安靜,一直很安靜,但也安靜的仿佛令人窒息,他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周圍雖然是空蕩蕩的,但他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有什麽東西在暗中默默的注視著他。


    就在這時,在光線照不到的一出拐角,薛山海看到了一雙紅色的眼睛,那雙血紅血紅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自己,似乎也忌憚著什麽不敢走上前。


    如果沒猜錯,那就是一隻駁。


    薛山海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萬一那東西追上來,自己還能向後逃走。


    但他沒想到,身後竟然也突然冒出三隻駁,那三隻駁看樣子可沒有那麽友好,他們蜷縮著後腿擺出一副隨時要衝過來的樣子,嘴巴長得大大的,露出尖銳的獠牙。


    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去享用這送上門的美食。


    好家夥,這下要交代在這裏了。


    薛山海小心翼翼的向旁邊的鋪子挪了幾步,但他一動,身後的三隻立刻撲了過來,他甚至聞到了駁嘴巴裏的臭味。


    薛山海迅速向身側閃躲,雖然躲開了一隻駁的攻擊,但另一隻立刻衝了過來,一巴掌把他拍倒在了地上,一隻爪子壓在他的胸口上。


    薛山海用腳狠狠的踹它的肚子,也不知道那駁是感覺不到疼痛還是他的力度不夠大,一連幾腳下去,駁龐大身軀竟是紋絲不動,自己好歹也受過軍事訓練的,但這幾腳下去對於駁就像是撓癢癢,眼瞅著那大嘴巴就衝著自己的腦袋過來,情急之下,薛山海揚起手中的軍用小刀,插進了駁的眼睛裏。


    隻見那駁終於有了反應,嘶吼著鬆開了爪子,也給薛山海空出了逃跑的機會,但還沒有跑出多遠,他又被另一隻從背後壓倒,這隻駁的體型要比剛才那隻更大一些。


    薛山海的上半身被壓著根本動不了,臉也緊緊貼著地麵,他掙紮了幾下根本拗不過這力氣巨大的駁,他就像一隻被大象踩在腳下的兔子,不管怎麽掙紮也動彈不得,要是這駁再用些力,自己怕是要被壓成肉餅。


    但這駁似乎也絲毫不害怕被壓扁的獵物不合口味,反而加重了力道,看樣子是真的要把薛山海壓成肉餅。


    薛山海似乎聽到了自己肋骨折斷的聲音,劇烈的疼痛過後,薛山海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染紅了他的半邊臉。


    就在這時,薛山海聽到一聲呼喊,像是什麽人在叫自己。


    接著隻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突然鬆懈了開來,周圍的駁嘶吼著衝著前麵攻擊了過去。


    隱約中薛山海看到一個人拿著夢之花的匕首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其中一隻駁。


    其他三隻駁看到同伴的死亡也不敢上前,隻見那人迅速的跳到了薛山海的麵前,將他的胳膊搭在肩上將他拖了起來。


    “還能走嗎?”


    薛山海聽出了這個聲音,是連城。


    “估計……夠嗆……咳咳……”薛山海也很想說沒事,但顯然他的情況並不樂觀,呼吸也變得有些不太順暢,一咳嗽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連城將他拖在背上,接著放出夢之花匕首,一步一步退進了旁邊的一件店鋪裏,外麵的駁忌憚連城手中的匕首,根本不敢追上來,隻能蹲在門口望著裏麵的獵物齜牙咧嘴。


    連城將薛山海放了下來,但此時的薛山海已經沒了力氣,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喂,你別睡啊,睡著了可就醒不來了。”連城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薛山海,他摸了摸薛山海的胸口,看樣子斷裂的肋骨刺穿了他的肺,怕真是救不過來了。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總給別人拖後腿,你現在這樣子我怎麽跟以木交代,還是不是男人,幾隻駁就把你傷成這樣。”連城有些焦急的拍著薛山海的臉頰。


    薛山海知道連城在激他,可他確實沒有力氣了,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


    “我……會不會變成駁啊……”這是薛山海留給連城的最後一句話,氣若遊絲,緊接著他就再也聽不到連城的呼喊,意識殘留的時候他甚至還想著是不是自己又要做一些奇怪的夢,然後一覺醒來什麽事都沒發生,或許自己又回到了飛船也不一定,那裏沒有駁,也沒有高塔,他們五個人還在分析著那串來曆不明的符號……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覺得很冷,刺骨的寒冷,冰冷仿佛直接滲透到了骨髓,將他的血液也凝固,薛山海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難道連城這家夥看到自己死了,就把自己放到冷凍櫃了嗎?


    而另一邊,在薛山海失去意識之後,連城罵了一句髒話。


    但薛山海的身體卻開始發出微光……


    起初連城以為薛山海的身體馬上要被同化成新的駁,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會顛覆他所有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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