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與虎謀皮(二合一章)


    雖然抱著寧可冒險一些,也要把握住這次機會的決心,但不是說白冷澤就打算直接去找季護院,那已經不是冒險了,那是去送死!


    白冷澤沒有衝動,他也衝動不起,既然已經從蘇小環那裏知道了季護院這廝不是個好東西,那麽自己就需要做一些特殊的準備才行。


    白冷澤這幾天照常在做著自己的事情,隻是去蘇小環那裏稍微勤快了些,大概兩天就要去一次。


    他估摸著季護院丟掉了自己的玉牌,應該會四處詢問的,雖然總有一天會問到自己,但他也不確定會是哪一天,萬一是兩個月之後呢?又或者這玉牌對季護院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他簡直懶得問呢?


    所以他白冷澤等不起,他要主動去找季護院才行。


    季護院平時都在內院,隻有在執勤完或者有事離開的時候,才會從回廊經過,這一點白冷澤已經摸清楚了。而且他還從蘇小環那裏得到了另外一條信息,季護院雖然每天幾乎都來,但是要三天才會離開一次,因為第三天夜裏是他值勤,執勤完是要回去休息的。


    摸清楚了這一點,白冷澤又觀察了兩天,確定無誤後,就開始做自己的準備工作。


    首先他要確保自己的安全性,所以在深思熟慮後,他去蘇小環那裏格外的勤了一些,而且還故意在那些護衛的麵前跟蘇小環走得很近。


    他就是要造成一種假象,那就是蘇小環對他很好。這是一種保護色,至少讓那些護衛在欺負他,甚至是對他動手的時候能心有忌憚。


    也許是上天都在幫助他,有一次季護院值完勤離開的時候,還剛好碰到了他幫蘇小環整理院子裏的花草,跟蘇小環親密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第二步,則是要確保自己跟季護院談判失敗之後可以活著離開。他雖然這大半個月來身體好了不少,可是要跟那龍精虎猛的季護院放對,還差的太遠,所以他根本沒打算硬來,而是要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


    看到內院種的那些豔麗的花花草草,白冷澤眼前一亮,如果這次跟季護院的接觸沒達到預期效果,那麽自己報複的計劃,就要落在這些花花草草身上了!


    “小環姐,內院裏種的那些花真好看,可以給我一些種子嗎?閑暇的時候我也種在外院一些。”白冷澤臉上帶著羞怯的表情,滿含期待的對蘇小環開口道。


    “當然可以啦,我去內院幫你采一些種子。”蘇小環爽快的答應了。


    第二天從蘇小環手裏接過一包種子的時候,白冷澤對著蘇小環憨憨一笑,可是他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是冰冷一片。


    希望用不上吧,白冷澤握緊這一小包種子,心裏默默地想道。


    回去之後,白冷澤趁著天黑到柴房裏選了一些結實的木料,又去花房裏拿了鋸子、剪刀之類的工具,就開始忙活了起來。他要做的自然是製造一些簡單的機關了,他對一些弩機之類的還算有些了解,做一些簡單觸發的機關還是可以做到的。


    當然了,這些機關殺傷力很小,而且因為沒有好的材料,也就是能達到戳破皮流血的效果,可這就夠了!


    白冷澤當年做雇傭兵的時候,隊伍裏曾經有一個越南佬特別擅長製毒,他可以用一些平時看起來無害的東西,製造出一些毒性不強,卻可以讓人戰鬥力大減的毒藥。


    雖然歹毒,卻十分的實用。


    為此白冷澤還特地向他請教過,雖然這麽多年沒用過了,但是那些製造方法還是記憶猶新的。


    白冷澤這段時間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院子裏那些花花草草上,剛好被他發現了幾種可以用來製造毒藥的花,比如其中一種就是虞美人!


    虞美人是一種十分常見的花,這李府的老爺附庸風雅,也栽種了不少,而現在剛好是七八月份,正是虞美人開花結果的時候!


    或許很多人並不知道,這虞美人看似美麗,其實卻屬於罌粟科,它的果實是有著一定毒性的!而白冷澤剛好掌握了一種可以將它的毒素擴大,並立即生效的方法!而白冷澤從蘇小環那裏拿來的種子裏,剛好就有虞美人的種子!


    三天後,也就是在白冷澤到李府剛好滿一月的時候,白冷澤終於確定,自己的準備工作一切就緒,他開始籌劃著與季護院接觸。


    現在剛好是七月份,天氣炎熱,季嚴青在執勤了一夜後,隻覺得困頓難耐,待向自己的手下交代完事情,他疲乏的隻想回家倒頭睡一覺。


    從內院出來,經過回廊的時候,他卻看到每天都會碰到的那個傻子癡癡的站在那裏看著自己,那眼光竟然帶著幾分期待。


    季嚴青沒搭理他,在他看來,這些下等的仆人是沒有必要應酬的,再加上執勤了一夜疲乏得很,更是沒心情了,可是就在他要跟那個傻子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聽到那個傻子突然說了一句:“季護院,你可曾丟了什麽東西?”


    聽到這話,季嚴青一下子站住了,本來有些混沌的腦袋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丟過東西嗎?自然是丟過的!而且丟的還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家裏祖傳的一塊玉牌!


    季家本來是大戶,最顯赫的時候甚至得到過皇帝的賞賜!可是俗話說富不過三代,到了他這一代已經是第五代了。因為經營不善,再加上後輩貪圖享樂,不圖上進,早就將家敗得差不多。


    這塊玉牌正是當年皇帝賞賜給自己先輩的,有著特殊的意義,所幸自己的父親雖然敗家,但至少還記得祖上的榮光,沒有將這最後一塊玉牌典當出去。


    季嚴青年輕的時候也曾想著重現季家當年的榮光,當時正值北境與蠻人開戰,是一個出人頭地的好機會,所以他去當了兵,打算靠自己的一身武藝拚出一個未來。


    可惜,他雖然武藝不錯,甚至已經達到了武心境,可是卻跟錯了人。


    他的將軍被蠻人嚇破了膽,軍隊更是一觸即潰,他拚死才從死人堆裏爬了出來,可是一條腿卻受了傷,留下了隱疾。


    這樣的身體已經不適合再在軍隊裏混了,心灰意冷的他隻得離開了軍隊,回到了故鄉投奔自己的姐夫,也就是李府的大少爺,李任。


    雖然自己的夢想破滅了,可是這玉牌畢竟代表著季家曾經的榮耀,這對季嚴青來說是一個念想,也是一個自己拚搏過的證明,真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了。


    “你見到了?”季嚴青淡淡的開口道。


    “奴才不確定是不是季護院的東西,所以拿著去問了人,聽說季護院最近在找一樣東西,奴才這才拿來還給季護院。”


    “哦?拿出來看看。”季嚴青聽到玉牌在他這裏,雖然有心鎮定,卻也忍不住話裏帶了幾分焦急。


    白冷澤看了看四周,有些為難的開口道:“季護院,這裏恐怕不是地方,不妨移步到我的住處。”


    季嚴青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明顯有些不悅,不過他心裏牽掛玉牌,卻還是跟著白冷澤來到了外院的一間小房子裏。


    “快拿出來吧!”季嚴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白冷澤從懷裏摸出了那塊玉牌,笑了笑說道:“說起來也是巧合,奴才那夜去內院,剛好看到這塊玉牌躺在地上,奴才想著,這一定是哪位大人物丟的,所以私藏了起來,還望季護院不要怪罪。”


    季嚴青一把抓過後,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手裏的玉牌,確定沒有問題後,他轉過身,眼裏帶著不善之色,問道:“你說你是在哪裏撿到的這玉牌?”


    白冷澤心裏咯噔一下,季嚴青這廝果然不會如自己所期待的那般好掌控。


    “這是小人夜裏去內院清理穢物時,在……”白冷澤頓了頓,隨即抬起頭來笑了笑,他看著季嚴青說道:“想來大人也不願意讓這件事被別人知道吧?小的還是不說為好。”


    “你都看到了什麽?”季嚴青踏前一步,身上氣勢變得崢嶸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意思。


    “小的隻看到應該看的,至於其他的,哪怕不小心看到,也都會爛在肚子裏。”


    “那你剛才說,你跟誰打聽我的事了?”季嚴青不依不饒。


    “隻跟大小姐的侍女蘇小環說起過,我們情同姐弟,而且她對內院的情況也了解的多些,小的認為這並無不妥。”


    “並無不妥?”季嚴青的手已經按在了自己腰間的刀柄上,“你的意思是說蘇小環她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殺氣!


    白冷澤看了看季嚴青緊握住刀柄的手,他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讓自己的態度更恭敬了一些,“我想大人有些誤會了。大人身為內院的護院,夜裏在內院巡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那麽大人在巡視的時候丟掉一塊玉牌,不也是情理之中嗎?”


    聽到這話,季嚴青反倒楞了一下,他以為是自己的跟三姨太的奸情被撞破,可是現在看來,似乎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自己身為護院,在內院丟掉一塊玉牌,實在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當然了,這一切還需要這傻子閉嘴才好。


    讓人閉嘴的方式有很多種,可是唯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


    季嚴青眼裏殺意迸現,正準備出手的時候,卻看到那個恭敬的傻子向後退了一步,他的身體退到一張桌子旁,然後抬起頭來飛快的說道:“季護院,你想過殺我的後果嗎?”


    不等季嚴青說什麽,他接著說道:“我雖然隻是一個低等下賤的仆人,可是您卻身份尊貴,這裏是我的住處,若是您在這裏殺死了我,恐怕也很難說得清楚吧?”


    “我跟蘇小環情同姐弟,若是我有不測,想必她一定會有所猜測吧?聯想到我曾經跟她問起過您的事情,您就不怕她去大小姐那裏告狀,因此給您招來禍患麽?”


    聽到這裏,季嚴青臉色一變,卻聽白冷澤接著說道:“其實小人並沒有要與大人為難的心思,小的隻是想要跟在大人身邊,為大人出一份力罷了,而且現在這份差事,也太苦了些。”


    看到季嚴青有些意動,白冷澤接著說道:“隻要大人給小人一個機會,大人的事情,小的保證不會說出半個字,而且還會幫大人把那件事情做得更嚴密一些,保證不會被別人察覺到的。大人不覺得這種隱秘的事,多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把風會更好嗎?”


    季嚴青微眯著眼,看著麵前這個被叫做傻子的年輕人,良久才開口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人名字叫做吳大誌。”


    “你這樣精明的家夥,怎麽會被叫做傻子?”


    白冷澤笑了笑,“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嘛。”


    季嚴青臉色陰沉的看了白冷澤一眼,冷哼一聲,丟下一句“明天來找我!”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季嚴青離開,白冷澤長呼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小心的放開了桌子下的一根繩子,那根繩子連著的正是他布置在房梁上的機關!


    白冷澤抬起頭看了看頭頂那反射著灰暗色光芒的木質弩箭,嘴角輕輕翹起,還好季嚴青有點腦子,而且心裏有所忌憚,不然自己就隻能做最後一搏了!


    他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猛地一拍腦袋,叫了一聲“糟糕!”急急火火的朝著外麵跑去。


    白冷澤快步來到廚房,看了看周圍沒人,做飯的幾位應該是出去采辦還沒回來,暗鬆了一口氣,他小心翼翼的來到水缸旁,輕輕地打開了水缸的蓋子。


    那輕巧謹慎的動作,仿佛那不是水缸蓋,而是一條毒蛇!


    “呼,還好!”白冷澤將水缸蓋遠離水缸,然後從上麵輕輕地撕下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透明小紙包。


    這透明小紙包外麵的是一層白冷澤自己製作的糯米紙,因為是自己做的,這種糯米紙有些厚,但卻有著糯米紙的共性,那就是遇水即化!而裏裝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他自製的毒藥!


    這個水缸的位置在房間的角落,哪怕是白天也難有陽光照過來,十分的陰暗,即便是這一小包的毒藥掉進了水裏,也不容易被發現。


    可以想象,當別人不經意間用力打開水缸蓋,又或者這一個小紙包粘得不牢固自己掉進水裏,會是怎樣的後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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