岢嵐山離奇被梁人攻占,蠻人的援軍被阻斷在草原上,而庸旗關內的十萬蠻人精兵又被蘇柒壘帥軍包圍,蠻人境況一時間窘迫無比。


    可即便南北夾擊,庸旗關畢竟有著十萬蠻人駐守,哪是那般容易攻破的,蘇柒壘冷酷的看著手下兵士一個個被蠻人殺死在城頭,一個個蠻人被殺死,他心知此時絕對不能鬆懈,現在看似梁人占了大便宜,可一旦鬆懈,迎來的必定是蠻人的抵死反撲。


    攻城依舊在繼續,雙方都在用人命換取時間。


    大梁這邊,蘇柒壘唯有將這些蠻人困死在這裏,才能保證那些去北麵支援岢嵐山雄關的軍士一路平安到達,幫助陸衝守住岢嵐山,徹底將蠻人困死在這裏。


    而蠻人這邊,拿渡心知自己這些人若真的衝出去,不計一切代價的直奔岢嵐山雄關,或許能夠將岢嵐山拿回來,讓自己這些人逃回草原。


    可那之後呢?自己兵敗被逐出大梁,且不說會不會被責怪,自己的失誤,致使老師的一番謀劃化作泡影,自己還有什麽臉去見他?


    所以他選擇了死守!也是能選擇死守!


    隻有死守這裏,等待北麵的蠻人軍隊將岢嵐山攻破,來這裏支援自己解掉這圍城之困,自己便可以趁機大開南城門,與城外梁人軍隊正麵一戰!


    哼!正麵交手,大隋男兒怕過誰?!攻下這支梁人隊伍,接下來便是平州城!


    雙方都在等,都將堵住押在了岢嵐山雄關之上!


    而此時,岢嵐山雄關下的火焰已經漸漸熄滅,蠻人踏著被燒的焦黑一片的同胞屍體,繼續開始下一輪攻城,休息一陣,重新回複了體力的陸衝和秦雋等兵士重新提起刀,冷冷的看著下麵的蠻人扛著雲梯攻來。


    接下來便又是一場慘烈的廝殺。


    ……


    遠在南方千裏之外的清溪穀仙府藏書洞,白冷澤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站起身來,此時已是半夜,他打著哈欠走出了藏書洞。


    他來到藏書洞已有一月時間,這段時間他沉浸在那些仙府的古籍裏,默念長生之道,要說心裏有多少感悟,那道真的未必,但一閉眼腦海裏卻全都是書。


    “這還有多少啊……”白冷澤歎了口氣。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先喝了些冰冷的水,然後吃了些東西。


    入了煉神境,按理說已經可以吸納天地間元力為己所用,這些俗世間的食物已非必要,但他卻既然難改舊習。


    畢竟做了太久的凡人,一下子絕世辟穀,不是很奇怪嗎?白冷澤如此想著,將一塊精美的桂花糕塞進嘴巴裏,此時不過初春,這桂花糕自然來之不易,身價十倍,不過白冷澤一向不是一個對自己太嚴苛的人,既然手裏有錢,那為何不讓自己過得舒坦些呢?


    他扭扭脖子,準備上床好好睡一覺,可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腰間兔籠裏的二白低聲說道:“不對!好重的妖氣!”


    妖氣?白冷澤一下子精神起來,這是什麽地方?這乃是仙家重地清溪穀,怎麽會有妖氣?


    “應該是在西麵。”二白一雙猩紅色的眸子瞪得滾圓,出口道:“小子,有沒有興趣去一趟後山的禁地?”


    禁地?白冷澤眼角一跳。當日葉凡真臉色認真的警告他不許去後山的場景浮現在眼前,被按捺下許久的好奇心升騰起來,讓他心裏癢得仿佛貓撓一樣。


    再加上此時二白的蠱惑……


    “走!去看看!到底是什麽妖怪這麽猖狂,居然敢在仙人堆裏撒野!”白冷澤翻身下地,迅速穿好衣服,將雲起劍背負在身後,小心翼翼的朝著後山趕去。


    後山並不算遠,而且清溪穀乃是道家清修之地,哪裏會有人敢胡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弟子放哨,白冷澤之所以小心翼翼,也不過是防備那些半夜三更不睡覺的老道士罷了。


    一路平安無事,白冷澤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後山。


    今夜乃是十五,月亮分外的圓,皎潔的月光照射下來,恍如白晝。


    白冷澤腳步輕快的攀岩而上,隨著他逼近,妖氣越來越濃,連他這勉強算得上半妖的家夥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不會是什麽了不起的打妖怪吧?白冷澤心裏難免有些忐忑起來,於是低聲問道:“二白,你不是最擅長感知麽?能分辨出是個什麽妖怪麽?”


    二白略微沉默,開口道:“後山之上陰氣森森,死氣與妖氣混雜,不好分辨。”


    死氣?白冷澤了然,這後山本就是那些未能登仙的前輩們的埋骨之處,有些死氣實在是太正常,難道這妖怪也是被這死氣吸引來的?


    他收斂心神,小心翼翼的朝著後山之巔攀登,不多時已經來到最頂端。


    山頂之上,一座白色的拱形石門矗立在前,石門之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歸仙塚”。


    白冷澤並沒有推門而入,而是輕輕一躍翻過了不高的院牆,落地之後,便是一片小土包,每個小土包前都有一塊墓碑,上麵加載著仙逝者的生平。


    白冷澤沒有理會這些東西,他的目光被一個身影牢牢的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人,他身上穿著一件黃色道袍,身材挺拔,正默默地看著一塊墓碑。


    白冷澤能清晰的感受到,這磅礴大氣的妖氣正是從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隻是離得近了,似乎他的身上還有另外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仿佛一股清泉,又仿佛一道雲朵,讓人見之心聲愜意。


    白冷澤對自己這個想法暗暗咋舌,這難道就是書中所雲的清淨境?!


    “有意思。”就在白冷澤思考自己是不是快些離開的時候,這道人突然一笑,轉過身來。


    白冷澤看清了他的麵容,深吸一口涼氣。


    皎潔的月光下,這道人的明明是人身,穿著清溪穀的道袍,可那張臉卻分明長滿了黃色的長毛,嘴巴前突,看起來似狗非狗,似狼非狼。


    果然是妖,白冷澤忍不住退了一步,將手藏到身後。


    “你明明是個半妖,為何會懼怕與我,更有意思的是,你居然在身邊帶了個妖怪?哦?還是一頭了不起的天妖?真是奇也怪哉!”


    這道人笑了兩聲,臉色一正,說道:“你這半妖來我清溪穀有何企圖?”


    白冷澤微微眯眼,沒有急著回答,卻聽二白開口道:“我當是什麽妖怪,原來是隻黃熊。”


    黃熊?白冷澤眼角一跳,聖人死而化黃熊的黃熊?


    卻聽二白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知道了,你這家夥是這清溪穀後山,那些一輩子渴望登仙卻不得的真人死後怨氣所化,難怪有著衝天的妖氣,平日裏無所覺,卻偏偏在這月圓之夜才出現。隻因這月光最強時,你身上的怨氣才會褪去,顯露本身。”


    “你知道的倒不少。”黃熊道人開口道:“不過那又如何?我不得登仙,難道你又好到哪裏去了?還不是一樣被囚禁在籠子裏不得自由?說到底,我們都是被囚禁了起來,你是被這籠子,而我是被這滿山的怨氣!”


    他單手舉起來對著天空便是一握,本來皎潔的月光一下子暗淡下來,可一道極其明亮的光卻出現在黃熊頭頂,它張口吸納,竟似要將這滿天月華吸淨一般。


    吸完這股月華,周圍重複明亮,黃熊睜開雙眼,雙眼幽冷,神光四溢。


    “既然你們送上門來,我便不客氣了,說起來,我剛好缺少一些人來幫我分擔身上這衝天的怨氣!”


    黃熊一揮衣袖,後山山頂居然輕輕震顫起來,那些墓碑一座座被拔起,然後轟然落下,將白冷澤圍在中間,一股無形壓力驟然臨身,白冷澤隻覺得身體冰冷,雙腿之上更是有著一雙冰冷的手在向下拉扯他一般,不得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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