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懊惱七分委屈，這就是現在葉凡真的心情，不過在短暫的自責之後，葉凡真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
雖然第一次殺人，但他畢竟是丹宗宗主，做了這麽多年的上位者，這點定力還是有的。這件事說起來，他還真沒什麽過錯，是他警告在先，對方非要挑釁他的威嚴，才被迫出手，再者，他已經出手警告，對方非要拚死一搏，他這才無奈殺人，如此想來，倒是對方自尋死路，他不過就是用力過猛罷了。
沒錯，隻是一不小心才殺了人。
葉凡真如此安慰著自己，扭過頭去看了看自己救下的人，卻差點沒被嚇一跳。
青色的龍鱗布滿雙頰，額生獨角，夜空下其詭異猙獰，好一副古怪驚悚的模樣！
見那些人離開，冷顏暗鬆一口氣，雖然最後二長老陳鶴識破了她的偽裝，但此時陳鶴已死，是不是說自己這假妖孽的身份，依舊沒有揭穿？
“回去了。”葉凡真大袖一揮，定下心來仔細看了看冷顏，微微皺眉，丟過去一枚丹藥，“吃了它。”
冷顏也不客氣，接過丹藥後放入口中，這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充斥四肢百骸，讓她覺得身上暖洋洋的，還帶著一股奇特的麻癢，通體舒泰。
三人回到清溪穀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葉凡真失手殺人心情鬱悶，沒心情再搭理這兩人，讓曹長生帶著冷顏去了算府那邊養傷，便回了自己房間。
興許是算老的卦相太過驚悚嚇人，讓曹長生對麵前這位扮男裝的醜陋女子有些敬畏，他特地找來兩名女弟子，服侍著冷顏將身上的傷勢處理好，然後又換上了一身新衣。
等冷顏從房間裏出來，曹長生一眼看到換回女裝，洗去易容的冷顏，便呆立當場，驚為天人，再也挪不開眼睛。
“看夠了嗎？”冷顏話語中沒有太多的責備，畢竟對方算是自己恩人，她心存感激，沒有刻意疏遠。
“哦，抱歉。”曹長生訕訕的撓了撓頭，不敢再去看冷顏，他稍稍定神，開口道：“我的老師想見姑娘一麵，請姑娘隨我來。”
冷顏答應一聲，隨著曹長生來到最裏麵的陰暗房間外，曹長生剛想抬手敲門，卻發現麵前哪裏還有門板，隻有被撞爛的破敗門框，忍不出尷尬的撓撓頭，輕聲叫了句老師。
“進來吧。”
冷顏隨著曹長生走進房間，在一張矮床前停下，隔著薄紗看不清裏麵的人到底是何模樣。
“果然是你。”薄紗內衰老而沙啞的聲音想起，隔了一會，從薄紗裏伸出一隻蒼老的手，將薄紗拉開，冷顏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情形。
那是一個頭發稀疏可以忽略不計，麵容枯槁，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人，隻是這老人的眼睛卻絲毫不顯渾濁，反倒隱隱有神光外溢，睿智而深邃。
這老人看著她目露悲憫，緩緩開口道：“木偶亦有清明時，為他肆意不惜己。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啊，可貴，可貴！”
“老人家說什麽？”冷顏偏了偏腦袋問身邊的曹長生道。
“這不是天言，便是字麵意思。”曹長生臉色微紅，開口道：“是說你前半世如提線木偶一般渾渾噩噩，後來一朝醒來為情郎奮不顧身，老師是在誇你呢。”
說完這句，曹長生看了看身邊的女子，竟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失落。情郎？難道這女子早有了心上人？
冷顏卻沒在乎他的異樣，看了看這老人，微微皺眉，“老人家是算命先生？”
老人咧嘴輕笑，“就算是吧。”
冷顏沉默一會，開口道：“方才老人家給我算的這一卦尚算準確，可否幫我給另一人算一卦？”
算老看著冷顏，笑了笑，“你說的，可是他？”
冷顏點頭，“便是他。”
“你要算什麽？若是姻緣我可不算的，怕算錯了，你會傷心。”一向不苟言笑的算老居然難得的開了個小小的玩笑，曹長生張大了嘴巴，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算吉凶。”冷顏妙目流轉，開口道：“他遭遇橫禍，被仇人追殺，老人家可否告訴我他現在如何？可還安全？”
算老微微沉默，既不見他掐指，也不見他撥弄龜甲銅錢，似乎隻是閉了閉眼的功夫，這老人緩緩開口道：“你要我算的這人可算不上什麽橫禍，這禍因起於他，自然也當由他自己去解。至於他現在是否安全，這卻不好說。”
“如何不好說？老人家直言便是。”冷顏向前走了半步，目露焦急之色。
“他所在的地方處處危機，但對於他來說卻是處處機遇。”算老抬起眼來，眼裏神光四溢，“他是去尋找自己的道，隻是這條路卻是凶險異常，而且從未有人走過。禍福相依，尤其是這等凶地更是如此。所以安全卻未必，但要說必死，卻也不盡然。”
這話說的籠統，但至少冷顏能確定現在白冷沒事，稍稍放心了些，又開口問道：“那老人家可否告知，他現在人在哪裏？”
算老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幾分難得一見的狡黠，“不可。”
“這又為何？”冷顏皺眉問道。
算老抬起右手，比出三根手指，“我一天隻算三卦。”
“第一卦，我算準了姑娘在山門外有難，所以才讓徒弟找到葉宗主前去搭救，第二卦，我算了姑娘的前半生，第三卦算了你心中那人的吉凶。三卦算完，便天機不可泄露了。”
冷顏沉默，對於這些世外高人這些奇奇怪怪的規矩，冷顏以前倒也有所耳聞，見這老人家不肯說，她也不好強求。
冷顏對著算老深深一躬身，恭敬道：“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機會，定肝腦塗地以報。”
“此話當真？”算老突然開口問道。
“自然當真。”
“好。”算老捋了捋花白稀疏的胡須，開口道：“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老人家請講。”
“這些日子你就待在清溪穀中安心養傷，不可外出。你若覺得無聊，去學些丹術也好，學些黃老術也好，甚至去學兵法、言學、算數，隻要你不離開清溪穀，在這裏待足三個月便可，你可答應？”
冷顏略微沉吟，反問道：“三月內他會不會有事？”
“不會。”算老篤定道。
“好！我答應你。”冷顏咬牙道：“不過三月後我要離開時，你不可再提其他條件！”
“一言為定。”算老微微一笑，高深莫測。
雖然第一次殺人，但他畢竟是丹宗宗主，做了這麽多年的上位者，這點定力還是有的。這件事說起來，他還真沒什麽過錯，是他警告在先，對方非要挑釁他的威嚴，才被迫出手，再者，他已經出手警告，對方非要拚死一搏，他這才無奈殺人，如此想來，倒是對方自尋死路，他不過就是用力過猛罷了。
沒錯，隻是一不小心才殺了人。
葉凡真如此安慰著自己，扭過頭去看了看自己救下的人，卻差點沒被嚇一跳。
青色的龍鱗布滿雙頰，額生獨角，夜空下其詭異猙獰，好一副古怪驚悚的模樣！
見那些人離開，冷顏暗鬆一口氣，雖然最後二長老陳鶴識破了她的偽裝，但此時陳鶴已死，是不是說自己這假妖孽的身份，依舊沒有揭穿？
“回去了。”葉凡真大袖一揮，定下心來仔細看了看冷顏，微微皺眉，丟過去一枚丹藥，“吃了它。”
冷顏也不客氣，接過丹藥後放入口中，這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充斥四肢百骸，讓她覺得身上暖洋洋的，還帶著一股奇特的麻癢，通體舒泰。
三人回到清溪穀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葉凡真失手殺人心情鬱悶，沒心情再搭理這兩人，讓曹長生帶著冷顏去了算府那邊養傷，便回了自己房間。
興許是算老的卦相太過驚悚嚇人，讓曹長生對麵前這位扮男裝的醜陋女子有些敬畏，他特地找來兩名女弟子，服侍著冷顏將身上的傷勢處理好，然後又換上了一身新衣。
等冷顏從房間裏出來，曹長生一眼看到換回女裝，洗去易容的冷顏，便呆立當場，驚為天人，再也挪不開眼睛。
“看夠了嗎？”冷顏話語中沒有太多的責備，畢竟對方算是自己恩人，她心存感激，沒有刻意疏遠。
“哦，抱歉。”曹長生訕訕的撓了撓頭，不敢再去看冷顏，他稍稍定神，開口道：“我的老師想見姑娘一麵，請姑娘隨我來。”
冷顏答應一聲，隨著曹長生來到最裏麵的陰暗房間外，曹長生剛想抬手敲門，卻發現麵前哪裏還有門板，隻有被撞爛的破敗門框，忍不出尷尬的撓撓頭，輕聲叫了句老師。
“進來吧。”
冷顏隨著曹長生走進房間，在一張矮床前停下，隔著薄紗看不清裏麵的人到底是何模樣。
“果然是你。”薄紗內衰老而沙啞的聲音想起，隔了一會，從薄紗裏伸出一隻蒼老的手，將薄紗拉開，冷顏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情形。
那是一個頭發稀疏可以忽略不計，麵容枯槁，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人，隻是這老人的眼睛卻絲毫不顯渾濁，反倒隱隱有神光外溢，睿智而深邃。
這老人看著她目露悲憫，緩緩開口道：“木偶亦有清明時，為他肆意不惜己。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啊，可貴，可貴！”
“老人家說什麽？”冷顏偏了偏腦袋問身邊的曹長生道。
“這不是天言，便是字麵意思。”曹長生臉色微紅，開口道：“是說你前半世如提線木偶一般渾渾噩噩，後來一朝醒來為情郎奮不顧身，老師是在誇你呢。”
說完這句，曹長生看了看身邊的女子，竟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失落。情郎？難道這女子早有了心上人？
冷顏卻沒在乎他的異樣，看了看這老人，微微皺眉，“老人家是算命先生？”
老人咧嘴輕笑，“就算是吧。”
冷顏沉默一會，開口道：“方才老人家給我算的這一卦尚算準確，可否幫我給另一人算一卦？”
算老看著冷顏，笑了笑，“你說的，可是他？”
冷顏點頭，“便是他。”
“你要算什麽？若是姻緣我可不算的，怕算錯了，你會傷心。”一向不苟言笑的算老居然難得的開了個小小的玩笑，曹長生張大了嘴巴，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算吉凶。”冷顏妙目流轉，開口道：“他遭遇橫禍，被仇人追殺，老人家可否告訴我他現在如何？可還安全？”
算老微微沉默，既不見他掐指，也不見他撥弄龜甲銅錢，似乎隻是閉了閉眼的功夫，這老人緩緩開口道：“你要我算的這人可算不上什麽橫禍，這禍因起於他，自然也當由他自己去解。至於他現在是否安全，這卻不好說。”
“如何不好說？老人家直言便是。”冷顏向前走了半步，目露焦急之色。
“他所在的地方處處危機，但對於他來說卻是處處機遇。”算老抬起眼來，眼裏神光四溢，“他是去尋找自己的道，隻是這條路卻是凶險異常，而且從未有人走過。禍福相依，尤其是這等凶地更是如此。所以安全卻未必，但要說必死，卻也不盡然。”
這話說的籠統，但至少冷顏能確定現在白冷沒事，稍稍放心了些，又開口問道：“那老人家可否告知，他現在人在哪裏？”
算老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幾分難得一見的狡黠，“不可。”
“這又為何？”冷顏皺眉問道。
算老抬起右手，比出三根手指，“我一天隻算三卦。”
“第一卦，我算準了姑娘在山門外有難，所以才讓徒弟找到葉宗主前去搭救，第二卦，我算了姑娘的前半生，第三卦算了你心中那人的吉凶。三卦算完，便天機不可泄露了。”
冷顏沉默，對於這些世外高人這些奇奇怪怪的規矩，冷顏以前倒也有所耳聞，見這老人家不肯說，她也不好強求。
冷顏對著算老深深一躬身，恭敬道：“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機會，定肝腦塗地以報。”
“此話當真？”算老突然開口問道。
“自然當真。”
“好。”算老捋了捋花白稀疏的胡須，開口道：“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老人家請講。”
“這些日子你就待在清溪穀中安心養傷，不可外出。你若覺得無聊，去學些丹術也好，學些黃老術也好，甚至去學兵法、言學、算數，隻要你不離開清溪穀，在這裏待足三個月便可，你可答應？”
冷顏略微沉吟，反問道：“三月內他會不會有事？”
“不會。”算老篤定道。
“好！我答應你。”冷顏咬牙道：“不過三月後我要離開時，你不可再提其他條件！”
“一言為定。”算老微微一笑，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