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晚了些,元澄公子多多包涵。”杜磊向元澄抱拳為禮,心中的自信讓他神色上更多了幾分從容。


    “無妨,來了就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元澄臉色陰沉,正努力克製著內心的躁怒。


    “那是,我就是算準時間這才過來的。我可知道元澄公子最喜歡的就是等人了。在西津密禁裏等向大哥夫婦,在西津外麵的小樹林等我們,到了天禺坳還是在等。元澄公子遠來是客,你如此喜歡等人,杜磊自然要滿足你了。”杜磊嘿嘿笑道,語氣中帶著難以言盡的輕佻。


    “你……”元澄氣極,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一向心機陰沉的他,緩了一口氣,卻又自坐下,很快平複了心境,淡淡說道:“杜兄說的也對,元澄一向很有耐性,所以就偏愛等待。就像對於寧月姑娘,我也相信隻要我有足夠的耐性等待下去,她總會接受我的。”


    “是麽,可我怎麽覺得元澄這幾次等待最終的結果都不太好。你憑什麽就有這個自信,這次的等待就能等出好的結果了。”杜磊微笑著看向元澄,神色間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兵無常勝,水無常形,漢高祖每戰項羽皆敗,而垓下一戰成功。杜兄雖近水樓台,但最後的勝者卻不見得會是你。”元澄忽然意識到,杜磊這些話目的是挑起他的怒火,令他失去理智。所以,這一次他非但沒有發怒,反而強自又把心境平複了幾分。


    杜磊看著元澄的模樣,不由得暗暗心服。此人心機之沉穩,臨機應變之迅速,實非常人可比。換做是他,肯定不可能如他這等這麽快就把心情平複下來。


    “咳,咳,二位,既然人到齊了,這比擂是不是也該開始了。”主持比擂的那個內門執事,一看情況不對,不想在讓這兩位繼續唇槍舌劍下去,當即走了出來。


    “哼,說得不錯。之前如何都已不重要,這次擂台的勝負才是關鍵。就是我不知道,杜兄哪來的自信居然想和本公子一較高低。本來,麵對你這樣的對手,本公子是不屑出手的。這次算是你撿到了,能讓我迂尊降貴陪你打一場。”元澄一臉輕蔑的看著杜磊。


    杜磊卻一點也不生氣,淡淡的說道:“你修為確實略高於我。但交手對決,可不是單憑修為的高低。對了,我想問一句,這場比擂,對使用什麽兵器沒什麽限製吧。”


    杜磊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那位主持的執事去的。主持執事輕咳一聲說道:“這自然是沒有的。曆來比擂,兵器護具都沒什麽限製,這次自然也沒有例外。”


    “那使用器具了,應該不會有所限製吧,這裏可是神歐山莊。”杜磊為防範於未然,還是先把這些隱患消除的好。


    “這個,自然也沒有。”內門執事看向韓百歲,看到他點頭後,這才回道。


    “那就好。有些事還是先說清楚的好,免得某些奸佞小人,事後又不認賬。”杜磊說著給了元澄一個白眼。


    “嗯,少說些廢話,我倒要看看,你這不知所謂的家夥,到底有什麽手段。”元澄冷笑一聲,從後麵隨從手上接過寶劍,直接走向了擂台中央。


    二人分左右站定,雙方雖都恨不得殺了對方,但表情卻出奇的平靜。主持的執事,把一些常例規矩大概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他很識趣的,遠遠避到一邊,等著二人廝殺。


    二人對視良久卻都沒有動,相互間都頗有顧忌,都試圖從對方眼神當中找到破綻。隻可惜二人都不是雛兒,在這對峙當中,根本不可能給對方一點機會。


    “來吧,今天我就讓所有人知道,到底是你這個武當蜀山雙料修二代厲害,還是我這神歐山莊不起眼的普通弟子更了得。”杜磊把手上劍的劍鞘脫下,回手向小陶楊的位置丟去,劍尖一點,正指著元澄的鼻子。他確實沒有元澄的耐性,先行有了一絲躁動。


    “哼,你既然這麽不知死活,我就成全你。”元澄冷笑一聲,甩掉劍鞘,足下一點,揉身攻了過來。實力相當的高手過招,一點點心裏的變化,都將成為對方的機會。元澄顯然是看到了機會。


    二人身形都是極快,瞬間錯身,已過了一招。兩人相隔一丈餘遠站住,杜磊左側衣襟忽的往下一滑,耷拉下一段,露出裏麵一片紫色的衣飾。


    “好快的劍。”杜磊不由得稱讚了一句,元澄這一劍確實集快,準,狠三樣於一身,這位名揚江湖的元澄公子果然名無虛至。


    “你穿著神器護甲。”元澄盯著杜磊破開的衣襟,神色凝然。他手上這把劍是柄極品靈器,如果不是神器,根本抵擋不住它的劍鋒。


    “是啊,找朋友借的。”杜磊淡然一笑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你有這麽大的自信心。你不會以為,憑著一件神器護衣,就能保在這場比擂中獲勝了吧?”元澄神情說不出的嚴肅,目光隨即轉向葉冷秋。跟著杜磊來的這些人,元澄多少是有所了解的。這幾個人雖然是門內年輕一代的核心,卻不大可能帶著神器滿江湖跑。能夠拿出神器護甲借給杜磊的,也就隻有那個神秘莫測的葉公子了。想到此處,他對這位站在擂台下,一副優哉遊哉神情,長相普通,毫不起眼的男子,越發心生忌憚了。


    “我可沒這麽想,反倒是元澄公子,不會就因我身上這件神器護衣,就怕了吧。”杜磊頗為玩味的笑著。


    “你倒想了,沒那麽便宜的事,接招吧。”元澄冷哼一聲,人似瘋魔,撲上來對杜磊一通狂刺狂砍,劍劍衝著杜磊的麵部和下半身來。他這倒不是失去了理智,而是他所使的劍法就是這樣的。他這套劍法,叫潑墨劍法,是幾百年前一位擅長書法的武當前輩所創。這劍法是那位前輩高人在揮毫狂草之時從書法中領悟得來的。所以,他這時看著狂亂,毫無章法,其實才是此劍法的精髓,重意而不重招,重神而不重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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