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冷秋的選擇,令梁悅很意外,胖子更是以為他理解錯了,忙又給他解釋了一番,示意他應該另做選擇。但葉冷秋笑著拒絕了,始終堅持自己的想法。梁悅也就沒再多說什麽,當即簽了一張調職令,交給胖子,讓胖子帶著葉冷秋去梁家商鋪報到。


    梁悅調令已經簽署了,胖子知道再說什麽也沒意義,隻好拿著和葉冷秋一起出了梁悅的書房。不過,顯然胖子對於此事,還是耿耿於懷的,在往梁家商鋪的路上,一直不停的埋怨葉冷秋太草率了。葉冷秋知道他的好意,卻也隻能笑笑,打個馬虎眼,糊弄著過去。


    不大功夫,二人已經到了梁家商鋪,胖子拿著調令,帶葉冷秋一路前往商鋪的三樓,見商鋪的大總管。這一路上,葉冷秋大致也從胖子嘴裏了解到了一些梁家商鋪的組織構成。


    梁家商鋪最高的管事是大總管,此職由胖子的堂兄梁子鶴擔任。和胖子梁子秋不一樣,梁子鶴可是嫡係子弟,雖不是他們梁家這一輩的領軍人物,卻也是排名靠前的存在。大總管之外,還有二總管,三總管,四總管,五總管四人,各分管一塊,既是梁子鶴的副手,也有監督他的職能。


    總管之下,則是掌櫃。掌櫃負責的事情就比較細了,比如有些是專門負責酒水,有些負責糧油的,有些則負責日常用品,誰讓梁家商鋪這麽大了。掌櫃再往下,則是頭櫃,二櫃,三櫃等。再繼續往下,就是用工,也就是葉冷秋此時所要入職的職務。


    “這種小事找十一堂叔就好,也要來煩我?”胖子帶著葉冷秋見到了梁子鶴,誰知道梁子鶴隻是把那調令掃了一眼,當即冷冷的說道,那態度透著不耐煩。


    要說同是梁家子弟,梁子鶴的形象比胖子可是好太多了。個子比胖子略矮些,身形卻是好了不知多少,加上精致的五官,公子哥的架勢十足。就是奶油氣太重了些,讓人看著不喜歡。至少對他的觀感,葉冷秋是大大不如胖子梁子師的。胖子腦子是欠了點,但性情爽直,也仗義,而且相處下來,透著良善,人品相當可以。反觀此人,典型的一個紈絝子弟,完全不知所謂。


    胖子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梁子鶴輕蔑的態度,並沒有讓他光火。他反而是陪著笑說道:“這是六叔公特意安排的人,還是與你說一聲的好。”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拿六叔公來壓我?”梁子鶴冷笑一聲,很是不屑的看著胖子。


    “我,我可沒這個意思。這是六叔公交待的,大概是讓你多少照顧著一點。”胖子急忙解釋道,他顯然不太適應和這個堂兄弟對話,都急出了一頭汗。


    梁子鶴見他這副模樣,也就沒再繼續糾纏了,把手一拍說道:“好了,我知道了,帶他去見十一堂叔吧。把六叔公的話轉給他,他知道該怎麽做。”


    說完梁子鶴提起筆,在調令末尾添了一個自己的名字,扔回給胖子。胖子連聲道謝,接過調令,帶著葉冷秋從梁子鶴的書房出來了。


    “他在調令上簽一個名字,是什麽意思?”葉冷秋有點好奇的問道。


    “這表示他已經知道此事,讓十一堂叔能斟情辦理。簡單的說,就是表明了一下他的態度。一會我要讓十一堂叔給你一些照顧的時候,也會把他的意見考慮進去。”胖子解釋道了。


    葉冷秋點了點頭,這些人事上的東西,他也是懂的。看來這個胖子雖然腦子直一些,但對這些人際間的事,還是知道一些的。


    隨著胖子轉了一圈,到了三樓另一個房間前,敲過門,聽到回應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這也是一個書房,看來梁家這些人管理者都習慣在書房中做事。書房內有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此時正看著一本文案。


    “子師是你啊,有什麽事麽?”中年人抬頭看了胖子一眼,隨口問道。


    “十一堂叔,這位是六叔公新帶進來的外門弟子,林淩嶽。要進咱們梁家商鋪,請您幫忙給安排一下。”胖子說著把調令遞到了中年人麵前。


    中年人拿過來掃了一眼,眉頭一挑:“原來是六叔的人,好說。過來前找過子鶴了?”


    胖子點點頭,又言道:“六叔公的意思是,多少給他一點照顧,所以……”


    中年人也點點頭,拿著手指在調令上敲著,然後抬頭看了葉冷秋一眼,隨即問道:“你希望去哪個櫃上?雖然你是六叔公特意交待的,但還是得從底層做起,以免落人口實,這點希望你能明白。”


    “這個,小人也沒特別要求,但是如果能到采買部……那是最好的。”葉冷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了。


    “采買部?”中年人嘴角邊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手指停了下來,沉吟了一會說道:“采買部人手沒什麽空缺,你要進那裏麵去,眼下並不方便,等以後出了位子再說。這樣吧,你先到二總管下麵當一段時間的差吧。那邊要是出了缺,我會幫你留意的。”


    胖子來的路上,給葉冷秋介紹過。梁家商鋪這幾個總管,各管一塊。五總管也就是眼前這一位,主要負責人事,監督和績效考核,四總管則是負責采買,三總管負責日用,二總管負責吃食。中年人把葉冷秋分派給二總管,也就是讓他去賣吃的。這和葉冷秋開始的初衷,還是有些相左的,但此時顯然是不好提什麽意見了。


    胖子幫著葉冷秋辦好入職手續,隨後帶著葉冷秋離開了那中年人的書房。到了外麵,胖子對葉冷秋說道:“我說你怎麽會想到商鋪來了,原來你是想進采買部。采買部確實有相當的油水,卻不是那麽好進的,哪有可能隨便就讓你進的。你該早和咱說的,那咱肯定勸阻你了。現在好了,發配去舒二總管下麵當用工,得不償失了。”


    葉冷秋莞爾一笑,心說:都忘了,一向事關采買的,難免就有些油水,肯定是肥缺,卻不是好進的。看來,這事還急不得,需得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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