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你為什麽這麽說了。我就覺得那個範憲鬥說的蠻好的,把人修正道那些齷齪直接擺在台麵上。正好讓所有的人看個清楚。要不然,那群紈絝公子哥,還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淩紫煙聽到葉冷秋的話,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有些真相,雖然所有的人心裏都清楚,卻是不能擺到明麵上的。有些實話,私下說說沒關係,大庭廣眾之下去宣揚,卻極可能引來禍害。”葉冷秋沒有接話,龍雨晴卻歎了一口氣說道。


    “呃,小四,你是說,這個範憲鬥在錯誤的地方,錯誤的場合說了實話,會給秋子惹來麻煩?”淩紫煙也很靈醒,立刻明白了龍雨晴話中之意。


    “恐怕不隻是麻煩,而會是很大的麻煩。”龍雨晴麵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這家夥應該是想賣直取名,卻要讓我受無妄之災了。”葉冷秋長長一歎的說道,臉上沒有太大的怒氣,卻有著深深的無奈。


    “他或許是出於好心,替葉郎寧不平,隻是真的是好心辦了壞事。有時好人犯起錯來,可比壞人作惡,傷害更大。”北宮纖纖這時也忍不住開口說道了。


    “好人犯錯比壞人作惡,還可怕?狐狸,你這話有點說得過了吧。”淩紫煙聽了此語,卻很不以為然的說道。在她看來,好人就算犯錯,也是無心之失,是可以原諒的。而壞人作惡,則是有心而為,兩者怎麽可以類比了。


    “小奶牛,這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葉郎說的。”北宮纖纖看著淩紫煙,笑盈盈的說道。


    “啊,秋子說的,我怎麽不記得,他有說過這樣的話啊。”淩紫煙愣了一下,隨即看向葉冷秋,略帶懷疑的說道。


    葉冷秋卻是淡然一笑,微微點了點頭。林曉曉這時也插嘴了,說道:“秋子確實說過類似的話,我還記得。好像他是在點評前朝名臣司馬光時,這麽說過的。我記得他當時,還說了一句什麽:一時之名臣,百載之國賊也。”


    “呃,司馬光,寫資治通鑒的那個?他的名聲不是很好麽,好像還被朝廷放進了前朝勳臣閣裏麵,配享祭祀還什麽的。秋子,你對他的觀感如此之差?”淩紫煙不解的說道。


    “司馬光其人,寫書著文可以,從政則不過是腐儒爾。兼之心胸狹窄,行事不辨是非,隻論朋黨,可謂開諸代之先河。其行政風格,就算到了本朝亦在流毒。說他禍害百年,那都是輕的。”葉冷秋輕蔑的說道。


    “司馬君實,確不適合為政。他的操守無人可指摘,但所行之事,遺禍卻較是同代奸臣十倍百倍有餘。不顧當時世情之疲弊,因個人好惡而盡廢王介甫之新法。迂腐可笑,竟將前宋耗費無數錢糧,丟了不知多少將士性命而換來四州,拱手還於西夏。鼠目寸光,一意孤行而取風流浮誇的趙佶為帝……舉凡他為政種種,功績難尋,遺患卻比比皆是。縱觀前宋一朝之敗亡,幾近出於他之手。世人多道秦檜為國賊漢奸,人人唾棄。但真論起來,秦檜的為禍,和這位司馬君實相比,卻是拍馬不及的。”龍雨晴輕啜了一口茶,淡淡然說道。


    “呃,居然把打下來的土地拱手相送,這司馬光也真是蠢的可以的。”淩紫煙對曆史所知甚少,聽了葉冷秋和龍雨晴這番論述,不由得也撇了撇嘴。


    “確實是蠢。那歸還的西夏四州,本是牧馬之地。前朝國力在很多時候其實相當強盛,作戰也是勝多敗少。最大的弊病就是缺少馬匹,沒有騎兵,隻能守而不能攻。取這四州,就是為了改變這個天然缺陷,為其尋一個養馬之地。結果他倒好,甫一上台,直接把這四州給送還了。如此執政,真是比一頭豬都不如。”北宮纖纖也相當鄙夷的說道。


    “看來,好人要是腦子不行,一根筋行事,有時比一個壞人有心行惡,禍害更重啊。秋子,聽你的意思,這個範憲鬥,也會和司馬光一樣,好心給辦了壞事?”淩紫煙可不是笨人,此時也頗有同感的說道。


    “好人,司馬君實操守是可以,但說是好人卻也不盡然。至於,外麵那個範憲鬥,恐怕和好人二字,是完全不沾邊的。”龍雨晴抬起頭,相當嚴肅的說道。


    “嗯……”葉冷秋遲疑了一下,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龍雨晴的話似乎提醒到了他。


    淩紫煙卻聽不出所以然,側過頭來也不怕丟臉,直接問北宮纖纖道:“狐狸,小四這話是什麽意思,好像蠻有玄機的樣子。”


    北宮纖纖搖了搖頭,言道:“小四肯定是意有所指,不過,我也猜不出她所指為何。她畢竟是女諸葛,應該是看出了些,咱們忽略的東西。”


    “雨晴的意思是說,這個範憲鬥並不是一時激憤站出來的,而是背後有人挑唆?”葉冷秋很快想通了中間的關節。


    龍雨晴點了點頭,喃喃說道:“這個範憲鬥的行徑,看著確實很像激於一時義憤。若說有私心,估計如葉郎所說的,也就是個以直取名。但仔細一想則不然。不管是激於義憤也好,以直取名也罷,那言語多少會有些浮誇,少掉幾分理智。可你仔細回憶,他在現場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哪句不是有的放矢的。這哪裏是激於義憤,怕是不知背了幾次腹稿了。”


    葉冷秋臉色也陰沉了下來,默默點了點頭。


    “啊,那個範憲鬥是有人指使的?他想幹麽?”淩紫煙則是一臉的驚詫。


    龍雨晴又啜了一口茶,施施然說道:“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分化人修正道,挑撥葉郎和人修正道高層的關係。把葉郎對人修正道的一些變革,挪移成和人修正道世家豪族之間的存亡之爭。這也是我懷疑他的主因,就算賣直取名,也不必這麽做,他可不是一個笨人。真要讓他得逞了,估計人修正道的世家豪族,怕是要把葉郎視為生死大敵了。到了那時,葉郎別說指望他們配合行事了,怕是光應付他們無休止的挑釁,就有夠頭疼的了。”


    “這,這也太陰險了。”林曉曉神色微變,隨即關切的問道:“那,那你看,那些世家豪族,會不會中他的計了?”


    龍雨晴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喟然說道:“哎,恐怕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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