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穿上了紅色14號隊服,北木穿上了黃色6號隊服,兩人第一次以對手的姿態站在了球場上,隻是劉永生給了林天前鋒的位置,卻隻給了北木右前衛的位置。


    林天當即提出了一個建議:“劉指導,讓我和北木換一下吧。讓他打紅隊前鋒,我打黃隊右前衛。因為他隻能打前鋒,我卻可以打右前衛,是不是啊北木。”


    “嗯......啊!”北木胡亂應了一聲。


    林天明白,右前衛這個位置需要不停的奔跑,接應。拿大名鼎鼎的足壇帥哥貝克漢姆來說,大家記住的隻是他英俊帥氣的臉龐,以及有著圓月彎刀之稱的黃金右腳,卻都忽略了這樣一件事,那就是小貝每場比賽的奔跑距離,幾乎都是全隊最高的。


    這個位置讓體力不佳的北木來打,顯然有點強人所難。所以林天才提出要和北木換位置,目的就是讓北木能最大程度的表現自己的能力。


    可麵對林天這個並不算過分的要求,劉永生扔下這麽一句話:“愛踢踢,不愛踢滾!”


    於是,比賽就這麽開始了。


    前麵五分鍾,林天和北木都沒拿到球,上聯隊的隊員們顯然更願意把球傳給自己熟悉的隊友,北木隻能不遺餘力的跑位。


    林天呢,站在和對方後衛平齊的一條線上,等待著隊友傳球,好多個時候,林天都跑出了空檔,可隊友卻在猶豫中把時機錯過了。


    “傳啊,紅7號,你起高球,別直塞,傳14號這球不就有了!”劉永生吼道。


    林天再跑位,劉永生就調轉槍口:“那個新來的,你瞎跑什麽,站好你的位置。”


    林天隻好停住。


    “後麵,起大腳,爭頂!紅14號爭頂,黃5號,別閑著,防守!”劉永生一人指揮著兩個隊,一時間竟也駕輕就熟。


    林天高高躍起,壓了黃5號一頭,頭槌將球傳給了紅方前腰,然後迅速轉身就跑,紅方前腰猶豫了一下,把球直塞給林天。


    劉永生的哨子響起了,“越位越位,紅14號你想啥呢,跑早了。”


    接著,黃隊發球,幾次倒腳,球傳到了北木腳下,北木發足狂奔,擺脫了紅色方的左後衛。


    “往前帶,快快,控製好球,傳中!”劉永生指揮道。


    北木立刻起腳傳中,可這一腳著實讓他有些不適應,球並沒有按照他預想的線路飛到對方禁區內,而是直接偏離了軌道飛出了界外,球門球。


    “這什麽腳法,來來來,那個黃色6號,你給我下來,把衣服給我脫了!”劉永生不耐煩的罵道。


    “教練......”北木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一時間竟無所適從,隻好呆呆的走下了場,眼中滿是失落。


    一個休息的隊員頂替北木上了場。


    而此時,又一個高球傳了過來,林天這次沒有再回敲給前腰,而是用胸口停住,讓其落在腳下,然後用腳後跟往後一敲,迅速轉身,他速度太快了,對方的後衛根本來不及反應。


    林天擺脫了後衛,立刻帶球衝向禁區,他離守門員越來越近


    此刻,他已經找好了角度,隨時準備射門。


    “傳球,傳球,快他媽的傳球!”林天聽到了劉永生的喊聲,餘光一瞧,立刻看到另一側的隊友。


    要傳嗎?這個問題在林天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盡管他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直接射門得分,但他還是按照教練的要求,把球橫撥給了趕上的紅色9號隊員。


    9號隊員調整好步伐,直接射門,卻被一直倚著他的黃色後衛幹擾了一腳,球偏出了底線,沒進。


    “讓你早傳你幹嘛不傳!想啥呢14號?得了,你也別踢了,下來一起給我滾蛋!”劉永生罵道。


    林天走下了場,邊走邊脫下了衣服,隨手扔在了一旁。


    “走,北木。”林天拉著北木的胳膊,胸口滿是怒氣。


    “林天......”北木還有些猶豫。


    “算了吧,看出來了沒,人家壓根就不想要咱們。”林天憤憤說道。


    張海峰氣憤的搖搖頭,嘴裏暗罵了一句,然後走到林天和北木跟前。


    “別多想了,安安靜靜的在學校呆一年,明年我一定選你們。”張海峰拍拍林天和北木的肩膀很肯定的安慰道。


    林天長出了一口氣,“謝了,海叔。”


    北木還在迷惘的望著球場。


    “北木,你還穿著幹什麽,咱們走吧。”林天說。


    北木隻好脫下了黃色6號的隊服,他有些猶豫,但還是跟著張海峰和林天離開了球場。


    低著頭,灰溜溜往回走,在校園足球賽中叱吒風雲的林天和北木,到這裏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他們感到自己從來沒這麽狼狽過。


    身後又想起了劉永生指揮的叫罵聲,一邊罵著還一邊拍著手掌,那聲音就好像扇在他們的臉上一樣。


    難道自己真的不行麽?


    可場上的那些隊員也沒好到哪去啊。


    北木有點弄不清為什麽。


    “沒通過?劉永生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哈哈哈。”姚春年迎了上來,打著哈哈,“小夥子別著急,你倆還年輕,有的是機會的。”


    “謝謝。”林天和北木同時跟姚春年道謝,北木看著眼前這個胖胖的教練,心裏有些遺憾,若今天考核他們的是他,即便通不過也不會這麽狼狽。


    “我說這劉永生是不是他媽有病啊!這能看出來啥?”張海峰皺著眉頭吐槽。


    “我告訴你們,病的還不輕。但沒辦法,人家是殺伐決斷的大將之才,有理想有魄力,能討得領導歡心。一將成名萬骨枯嘛,也許人家就是把這兩個孩子當炮灰,立威給場上的隊員們看呢。”


    “為了自己的前途,就不怕把兩個好苗子耽誤了......他媽的!”張海峰氣得有些語無倫次,全然忘了不久之前,自己也差點將錯就錯的將兩個少年堵在綠茵場外。


    “別說那個,咱們這樣優柔寡斷的,上麵才不稀罕。”姚春年笑著搖頭,“走吧,帶倆孩子在休息室休息一會,然後再說。”


    張海峰運著氣:“不去了,我們這就回去。”


    “別別,好容易來一回,不衝別人,咱哥倆不得嘮嘮,走吧。”姚春年就這麽半勸半拉的把他拉到了會客休息室。


    林天和北木自然也跟了進去,會客室裏有沙發和純淨水,是專門給來訪的客人準備的,俱樂部的球員和工作人員都有自己的休息室,通常不會到這裏來,所以,這間三十平米的休息室平時就顯得空蕩蕩。


    但是今天,這會客室裏卻坐著兩個人。


    顯然也是來訪的客人,林天注意到了,其中一個人背對著他們坐著,他長著棕色的頭發,似乎是一個外國人。另外一個坐他對麵的是三十多歲的中國人,此刻,他正用著不知什麽地方的語言,嘰哩哇啦的跟那個外國人說著什麽。


    他看起來像是個翻譯。


    林天指給北木看,北木無奈的看了一眼,表示一個老外而已,沒什麽可看的。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小夥子們,喝點水。”姚春年倒了幾杯純淨水,端到了林天和北木的跟前。


    “謝謝姚指導。”林天和北木接過水後道謝,卻誰也喝不下。


    “別上火,這人呐,一上火就愛生病。什麽事都想開點,你看看,那邊那個咖啡色頭發的小夥子,在你們之前,也被劉永生淘汰了,說他身體太單薄,速度太慢,根本打不了中鋒。那小夥子心情也不怎麽好,在那發愁呢。”


    “俄羅斯人麽?怎麽聽劉永生說是蘇聯人?”張海峰疑惑道。


    “哪兒,什麽蘇聯人。淨扯淡,人家是烏克蘭人。”


    “烏克蘭?”林天驚呼一聲。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一驚一乍的。”姚春年說。


    林天沒有理會姚春年的話,他放下水杯,走了過去,繞到了那個烏克蘭人的麵前。


    他看到了。


    那個烏克蘭人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他長著棕色的頭發和棕色的眼睛,深深的眼窩中的褐色眸子清澈如水,隻是額眉間尚且帶著些許稚嫩。


    他五官極其清秀,這是一個非常帥氣的東歐人。


    即便站在貝克漢姆的身旁,也不遑多讓。


    林天的眼睛頓時一亮。


    “怎麽,你認識?”張海峰說道。


    “我隻是想和他認識。”林天說著,問那個翻譯:“請問,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舍普琴科?”


    “抱歉,安德烈沒能通過試訓,他現在的心情十分的糟糕,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後翻譯忽然驚訝了一下:“咦,你怎麽知道安德烈的名字?”


    ******


    注:烏克蘭核彈頭舍普琴科在中國試訓被淘汰,此事多年前曾流傳與網絡。相關細節是真是假各位別太較真,我就是拿來用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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