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蟲兒是孫巧意外獲得的,在她身上已經養了有些年頭了。


    這蟲兒倒也沒什麽太大的本事,不過就是吸食人的精氣神與氣血,讓人慢慢消亡。


    這原本就是孫巧為妹妹準備的。


    但,


    孫巧得到蟲兒幾年的時間裏,一直都在猶豫不決,因為那畢竟是她的妹妹。


    如今,


    孫巧不過就是受了刺激,一時心底不忿,衝動之下才將蟲兒放進妹妹孫倩的碗裏。


    放下之後,她就後悔了,再怎麽說那也是她的妹妹,姐妹兩個二十多年無話不談,十分要好。


    孫家姐妹雙珠,在大宋那也是遠近聞名的,哪怕是宮裏都聽說過她們的名號。


    聽說,


    朝廷還曾有人暗示過,如果孫元慶將小女兒孫倩送進宮,可得爵。


    隻是孫元慶沒有搭理罷了。


    卻說孫倩自然不知碗裏已被姐姐孫巧下了能要命的蟲兒,她無知無覺的將湯碗端起來,就要喝。


    “等等!”


    後悔的孫巧眼看妹妹將湯碗端起來,急忙出聲製止。


    她這一聲驚呼,瞬間將在座眾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孫倩亦是不解道:


    “姐姐,怎麽了?”


    孫巧被眾人注視,心底慌亂,支吾了兩聲,卻道:


    “小心別被燙到”


    孫倩聽了,平白給了孫巧一個白眼,嗔怪道:“姐姐就會捉弄人,我都已經是二十幾歲的人了,哪裏還會被一口湯給燙到?”


    說著話,孫倩纖纖玉手,端起薄如蟬翼般,通透晶瑩,綠意盎然的翡翠碗,輕輕喝了一口,碗裏微溫的銀耳蓮子棗湯。


    這湯不簡單,


    需先用鯽魚熬出濃湯,濃湯過屜布,然後熬煮大棗,大棗留著備用。


    再用羊羔熬濃湯,濃湯過屜布,熬煮蓮子,


    最後用烏雞熬湯,湯過屜布。


    用這烏雞湯再熬煮大棗和蓮子,最後放入銀耳,將雜質吸附出去,這才有了這麽一道湯。


    女人喝了,養氣血,氣血足,自然容顏飽滿。


    小口喝了一口湯,又滔了一枚蓮子,孫倩將碗放下,一旁劉晴笑著道:


    “你姐姐打趣你,那也是看你模樣不過才十六七,總是讓人忘記,倩兒都已經二十多了。


    要說沉香這臭小子,十多年了,也不說回來看看,即便是不想他爹,這麽個嬌滴滴的未婚妻,難道也不想麽?”


    果然,


    劉晴說完,孫周氏一旁出言道:“要我說,沉香最想的,是他的婊姐三月才是”


    幾個女人說著話,男人喝著酒,孫倩突然抬手擋住櫻桃小口,打了一個哈欠,略帶倦意道:


    “這秋日裏,果然是困乏得很,娘,幾位姨娘,你們先吃著,我去池邊看看三月姐的紅鯉,消消乏”


    李三月聞言站起來,打趣道:“如此說來,那這滿園金菊豈不是讓你一人得去了?


    正好我也吃好了,便陪你去看看我的紅鯉”


    “哈”


    孫倩又打了一個哈欠:“那卻是好....”


    咣當,


    一個哈欠過後,孫倩腦袋一沉,站立不穩,摔了下去。


    這一變故,頓時驚得眾人一陣慌亂。


    孫周氏搶上前來,慌道:“倩兒,倩兒,你怎麽了?”


    劉彥昌,孫元慶和李大鵬也去急忙起身過來查看。


    老劉急道:“這好端端,怎麽忽然暈倒了?”


    孫元慶亦道:“倩兒平日裏行走坐臥也都尋常,更何況,她身上貼身佩戴著沉香給的東海寶珠,這些年更是連個頭疼腦熱都不曾有”


    李大鵬在一旁也道:“現在哪是說這些的時候,趕快找個郎中過來才是正事”


    劉府在揚州城乃是數一數二的奢遮人家,府裏本就養著郎中。


    每一會,


    仆人便帶著一個年過半百,頭發花白的郎中,急匆匆趕了過來。


    郎中一番診脈過後,連連搖頭稱怪,孫元慶在一旁急道:


    “無需諱言,你隻管說便是”


    郎中又仔細診了一會,這才開口道:“小姐這脈相著實奇怪,六脈俱是沉弱,此乃體虛至極的脈象。


    可,


    這又怎麽可能呢?”


    郎中的話,在場眾人都聽到了,心裏具是泛起疑問,孫倩怎麽可能體虛?


    別的都不說,就說她喝的那碗銀耳蓮子大棗湯,這湯在孫家也隻是尋常。


    這樣的人家,怎麽可能體虛?


    這個疑問在眾人心頭升起,但,都沒有懷疑郎中的話。


    一是郎中名望所在,二是孫倩此時已經臉色蒼白,滿目憔悴。


    當真如同一個人,幾天幾夜不休息,熬心熬神,油盡燈枯一般的模樣。


    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


    孫巧瞧見妹妹的模樣,頓時就悔不當初,站在一旁,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這一哭,眾女哪裏還忍得住,一個活潑可愛的姑娘,眨眼間就這般模樣,誰能不起惻忍之心?


    更何況,這還是自家女兒?


    幾個女人的哭聲,讓幾個男人更加煩躁起來,哪怕他們三個都是富可敵國的存在,此時也隻能是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郎中這時要了搖頭,站起身,說道:“小姐脈象越來越多,已經幾不可覺,老朽實在無能,愧對東家”


    孫元慶眼看著愛女胸膛起伏越來越微弱,一雙眼睛看向郎中,期盼,迷茫,夾雜著不可置信:


    “先生,難道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麽?隻要先生能治好小女,孫某萬貫家財任憑先生取舍”


    “還有我劉家”


    “先生若能醫好倩兒,李某即刻奉上黃金萬兩”


    郎中聞言卻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眾位心情吳某略有感同,吳某自學醫以來,秉持本心,善者為醫。


    孫小姐的情況,吳某實屬無奈,有負東家,不敢苟留,告辭”


    吳郎中轉身離去,屋內眾女圍著呼吸越來越弱的孫巧,一時間除了哭,也就隻有哭了。


    孫劉李三人則吩咐仆人,騎快馬,將全揚州的郎中請來。


    這個時候,


    也顧不得什麽忌諱和隱瞞了。


    茶盞多的功夫,劉府內多了幾十號郎中,便連藥鋪裏碾藥的學徒,都被請了過來。


    但,


    終究還是於事無補。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孫倩胸膛停止了起伏,滿臉憔悴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孫巧見此,撲到妹妹身上,號啕大哭起來,嘴裏不住喊道:


    “妹妹,妹妹,讓我死吧,應該死的人是我”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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