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頗為平淡的聲音在一陣沉靜中不斷地響起,卻猶如投石入靜湖,刹那間激起了無數漣漪。


    眾人看著侃侃而談的雲凡就在那裏說著一些高深莫測,他們難以聽懂的話語,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盡皆是一片懵然。


    雲凡的話音甫落,過了片刻之後,鎮長和那些村民方才回過神來,鎮長連忙伸手打開那個布袋進行查看,一看發現果然是一條醃製過的鹹魚。


    一眾村民亦是連連驚呼,而在鹹魚被拿出之後,道長那一張老臉通紅,幾乎都漲成了豬肝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道長連這麽簡單的東西都無法以五行術數推算出來,更遑論是山妖?”雲凡不緊不慢的聲音繼續響起。


    “你……”那位道長被他懟的竟是無言以對,無法可說。


    他確實也推算不出來,因為他本來就不是真正擁有高深道法的道長,就是一個半吊子道長,準確的說,他隻是一個騙子。但現在卻被雲凡當場拆穿,他的臉色能好看才怪呢?


    雲凡側目道:“鎮長,既然無人能夠擔保獻祭之後可以收服山妖,又何必讓小桃白白犧牲。何況由始至終,根本沒有人親眼見過山妖。”


    鎮長道:“怎麽可能呢?我便是親身經曆,且親眼所見,我的女兒消失的無影無蹤。若不是山妖所為,那又是什麽呢?”


    眾村民聞言,紛紛點頭。


    他們這些人當中也有和鎮長遭遇相同的人,他們的女兒同樣在出嫁當日消失的無影無蹤。因此,關於這一點,他們深有同感。


    雲凡的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精光,道:“據我推斷,應該是一個人,並且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你無憑無據,我憑什麽相信你。”


    雲凡斬釘截鐵的說道:“你給我兩天時間,兩日之內,我一定給你答案。”


    鎮長聞言,他沒有馬上做決定,而是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隨同前來的村民。


    雲凡繼續道:“鎮長,這是現下唯一的辦法。”


    鎮長思忖片刻之後,方才作下了決定:“好,我就給你兩天時間,倘若到時你沒有捉到山妖,你就必須交出小桃,而且從今往後不許再插手此事!”


    鎮長說完,便領著一眾村民就此退去。


    畢竟,雲凡已經在眾人麵前作出了保證,那麽他便給他兩日時間又何妨。


    待眾人走後,崔婆婆與小桃母女急步來到雲凡麵前齊齊跪下。


    “雲公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小桃。”


    “雲公子求求您救救我。”


    雲凡見狀連忙快步上前,將她們母女雙雙扶起:“你們先起來再說,快起來!”


    雲凡鏗鏘保證道:“但請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司空鴆九來到雲凡的身側,不忘提醒道:“助人固然是好,但你別忘了,咱們此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司空鴆九所指,當然是找尋白墨畫之事。這亦是他們此行最重要的事。


    “我當然知道。”雲凡輕應一聲。


    司空鴆九疑惑道:“那你還節外生枝。”


    雲凡並未急著回應他,而是不慌不忙的取出了前不久在書畫鋪子買回的那幅畫——一幅很有可能是白墨畫親手所繪的山水風景畫。


    雲凡頓了頓,說出了一個令眾人驚然失色的話語:“因為我懷疑這個所謂的山妖,其實就是白墨畫!”


    其實早在雲凡跟隨鎮長女兒的花轎去到紅河穀探查的時候,就隱隱有這個感覺。而今想來,這恐怕是唯一的結論了。


    雲凡緩緩展開那幅描繪著花草樹木的畫卷。隨之便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


    看著雲凡這突如其來的莫名的舉動,求死問道:“這是何意?”


    葉汝嫣亦附和道:“是啊,一幅丹青和山妖又有什麽關係?”


    對於他們二人的疑問,雲凡不置可否,並未回答,而是緩緩開口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幅畫中所描繪的景色很麵熟嗎?!”


    聽得雲凡如此說,他們幾人急忙凝目看去。


    仔細一看之下,眾人這才終於有所發現。


    “紅河穀!”


    司空鴆九目露訝光,輕然出聲。


    葉汝嫣:“紅河穀?!”


    求死:“……??!!”


    雲凡目光緊緊凝視著這幅畫,緩緩道:“白墨畫之所以能畫出紅河穀的景物,我懷疑他很有可能隱居在那裏。”


    葉汝嫣麵露疑惑的道:“但是,白前輩乃我正道中人,為什麽要假扮山妖強搶出嫁新娘呢?”


    “不知道。不過隻要找到所謂的山妖,一切自然便會水落石出。”雲凡緩緩搖頭,這個問題亦是他想搞清楚的。


    正如雲凡所言,這所有的疑問,恐怕隻有找到白墨畫本尊之後方能真相大白。


    “看來此事,你確是勢在必行。”司空鴆九看著雲凡微笑的道。


    “我奉勸諸位還是要想清楚,對方是人是妖尚不得而知。若真的惹急了他,恐怕你們招架不住他的怒火。”秦夢瑤稍顯清冷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話語中還帶著一絲隱隱的擔憂……


    眾人聞聲側目,正看見秦夢瑤端著一個托盤向他們款步走來,托盤中是四杯香茗。眸光冷然地看著他們。


    “秦老板,你到底是在擔心我們,還是看不起我們。”


    司空鴆九側首,上身微微前傾,充滿淡笑的凝望著秦夢瑤那如脂如玉,精致無暇的麵孔,輕抿的絕美嫩唇,不點而朱。一陣的恍惚失神。


    秦夢瑤毫不退讓與近在咫尺的司空鴆九對視:“我隻是不想你們做無謂的犧牲。”


    葉汝嫣道:“秦老板你大可放心,我們有這麽多人,一定無事!”


    秦夢瑤看了她一眼,隨之道:“要說的我都已經說完,總之,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秦夢瑤將手中裝有香茶的托盤重重往桌上一放,隨後她便轉身快步離開。


    看著秦夢瑤匆匆離去的身影,雲凡等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頓時相視無言。


    夜晚,殘月高掛,月已上中天。


    梅鎮外的一處隱秘樹林中。司空鴆九與玄冥宮木堂鎮堂使猿飛日月盡皆在此。


    作為雙方交易的一部分,猿飛日月當然需要司空鴆九及時告知雲凡等人近日來的一舉一動。


    而且,今天晚上是猿飛日月主動聯係的司空鴆九。


    關於這一點,司空鴆九自是十分清楚,是以,他便把雲凡這些時日以來的一些情況悉數告訴了猿飛日月。


    “如此說來,山妖有可能真的是白墨畫。”猿飛日月低沉喑啞如森然鬼音般的聲音緩緩響起。


    司空鴆九側身以對,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在他心中,實則是真的很討厭與這些魔道中人為伍,若非為了《無極醫經》,為了能夠徹底治好兄長的早衰症……他早特麽出手對付他了。


    “不錯!”司空鴆九一臉陰沉的道:“我想雲凡一日找不到山妖,揭不開他的真麵目,一日都不會罷休!”


    猿飛日月未置可否,轉而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司空鴆九側眸道:“將計就計,幫助雲凡找到白墨畫,然後一石二鳥,將他二人一網打盡。”


    “這主意好是好,”猿飛日月思慮一會,話音一轉,沉聲道:“不過,萬一他們二人就此聯起手來,到時你再想殺雲凡就難上加難了。”


    “我看你還是抓緊行動,一有機會便下手殺掉雲凡,不要延誤良機。”猿飛日月深深看了司空鴆九一眼嗎,陰沉的道。


    司空鴆九目光陡然一凝,他上前兩步,目光緊盯著近在眼前的猿飛日月,沉聲道:“我早就說過,針對雲凡的計劃,何時下手?以何種方式下手,我自有打算。”


    “還有,我這人最討厭別人對我指指點點,說到這兒,司空鴆九的聲音驟然冷硬了數分:“猿飛日月,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你也配來置喙我!就是你的主子應順天我都不懼,更何況是你。”


    “回去替我轉告應順天一聲,雲凡的事情,我自有分寸。讓他好好待在玄冥宮靜候佳音便是,我需要你們協助的時候,自會提前告知。你們也最好別給我整出什麽幺蛾子。”說話間,司空鴆九的俊臉湊近麵容猙獰的猿飛日月,陰惻惻的道:“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千萬別妄圖插手我的事情。如若不然……哼!你該知道我的性格和手段。”


    司空鴆九心知,這《無極醫經》對自己的重要性,之所以這般說,是想迷惑猿飛日月,令他感覺自己對這本醫書的渴求欲並不是那麽強烈,從而不敢以此為要挾,獅子大開口,提出更多其他的過分要求。


    “哈哈哈!”猿飛日月聞言低笑了幾聲,似乎並不將司空鴆九的狂悖之言放在心上:“我這不是怕司空神醫你等不及麽?不要忘了,還有半本醫書在我手上。”


    司空鴆九嘿嘿一笑,道:“你以為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輕易放過嗎?你還是準備好下次把那半本醫書交給我!”


    “哈哈哈哈哈!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話音一落,猿飛日月頓時身影一閃,浮空而起,轉瞬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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