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江湖中人,又曾是秋水山莊的弟子,秋水四傑之一。她當然聽過白墨畫的名號。雖然並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厲害,畢竟她從未與他交過手;但樹的影,人的名,盛名之下豈有虛士!她自是不敢有絲毫輕視大意之心。是以,若她想要解救這些被困新娘,就必須要使出全力,全力以赴。


    說實話,麵對白墨畫,葉汝嫣毫無信心,心中根本沒有戰勝他的絲毫把握,如果可以,她當然不欲直麵他,不想與他硬碰硬,但為了那些新娘,她必須竭力一試。


    葉汝嫣目綻寒芒,全身力量猶如實質般湧出,身體驟閃,卷動著一股可怕風暴直撲白墨畫,她飛身而起,氣場全開,毫無保留,雙腳直覆其麵門而去。


    此時,白墨畫雖然正在教訓那個惹他不快的新娘,且他大部分注意力皆聚集在眼前這些新娘身上,但他的靈覺何其敏銳,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悍然一擊,他的瞳孔一縮,幾乎就在瞬間便做出反應,隻見他閃電般後退兩步。無比輕易避開了葉汝嫣的攻擊。


    葉汝嫣的攻擊落空。


    白墨畫的迅疾閃退,瞬間便與那些新娘拉開了距離,直至幾丈之距。但他的下意識閃避,卻給了葉汝嫣機會。


    葉汝嫣順勢而至新娘們跟前,並身形一轉,直麵白墨畫,將新娘們悉數護於身後。


    葉汝嫣並未就此罷手,隻見她身影如一顆炮彈一般猛然射出,一腳擊出,直掃白墨畫而去,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盡全力拖住白墨畫,從而為那些新娘逃跑爭取時間。


    麵對葉汝嫣使出全力的一擊,白墨畫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冽而嘲諷的淡笑。卻是一動不動,似乎覺得是根本就沒必要閃避。


    葉汝嫣瞬間逼近,卷動著磅礴力量的一腳距離白墨畫的胸口隻有堪堪兩尺之距。就在這時,靜立許久的白墨畫忽然開始有了動作,隻見他右臂緩緩向前伸出,掌中銀笛直中葉汝嫣小腹。


    咚—————


    “嗚啊啊!”


    一聲細若蚊吟的低鳴伴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痛苦叫聲,沉悶的炸響在每個人的五髒六腑之內。葉汝嫣周身的真氣瞬間潰散,身軀蜷縮成一個蝦米狀,重重的倒飛而去。落在了後麵的其他一眾新娘之中。


    白墨畫此舉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就如信手拂沉一般簡單容易!在眾女看來,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但她們不知的是,白墨畫此時壓根兒就沒使出全力。如若不然,葉汝嫣此時必死無疑。


    幽暗的地下密室瞬間死寂,所有人像是忽然被死死扼住了喉嚨,雙目圓瞪,嘴巴大張,久久發不出一絲聲音。


    在一雙雙如見鬼神的驚恐目光中,白墨畫卻是一臉冷然,沒有任何,哪怕一絲一毫的激動之態,幽冷的像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螞蟻。


    由於白墨畫已然留了餘手,所以葉汝嫣隻是被他的力量震飛出去,並未受多大的傷。


    “雕蟲小技,簡直不自量力!”白墨畫將銀笛收回,幽冷的目光直視葉汝嫣。嗤笑一聲。


    隨之,他的目光從葉汝嫣身上移開,掃向其他的新娘,眸光愈加冰冷徹骨,猶如萬年寒潭一般:“若是你們始終無法向我證明對你們夫君的真心,我將一個一個的殺死你們!”


    說完,白墨畫便轉身離去。


    眾女聞言,雙眸一陣瑟縮,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她們心底湧出,渾身竟然止不住的顫抖。


    人,皆是畏死的,無人可以例外。沒有人是不懼死的,遑論她們隻是一介普通百姓。


    “怎麽辦呢?”


    葉汝嫣看著她們道:“你們放心吧!我會想辦法就你們出去的。”


    “可是你也被他抓到這兒來了,又如何救我呢?”其中的一個女子道。


    葉汝嫣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顯是無言以對。


    是啊,自己現下都身陷囹圄,又拿什麽去救她們呢?


    夜晚,月色姣好。客棧後院之中。


    雲凡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麵前的石桌之上,此時,已經摞滿了大小各異的橢圓形石頭。所有石頭碼在一起,居然形成了一個微型的石頭陣。石頭陣上,除了這些石頭之外,竟然還放了許多的鮮花。


    雲凡正陷入沉思,手中拿著一朵菊花,不知該將其安放在何處。


    求死走了過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由出聲問道:“看相的,你到底在幹什麽?一整晚都在這裏上堆下堆,左擺右擺,這樣如何救人呢?積極一點,我們要趕快出去找些線索回來。”


    “你可不可以安靜一點!”雲凡沒有理會他,依舊自顧自的堆砌著著石頭陣。


    求死道:“我也是想快些把葉姑娘找回來。我知道那個山妖很有可能就是白墨畫,那萬一不是怎麽辦?葉姑娘是一介女流,就算她會武功,那也很危險的嘛。”


    雲凡問道:“那麽,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求死一本正經的道:“有啊!我就在附近的墓地去看看,找下去,興許就會有線索。”


    雲凡暗暗搖頭,他實在有些佩服求死的這個腦洞。


    “走吧……!”求死說著,便欲拉著雲凡一道去。


    雲凡不為所動。


    “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找你的墳墓;我就在這兒想我要想的事情。”


    “啊!我一個人去呀?”求死看著他,半晌無言。實則心裏已經罵翻了天,他恨不能抽自己幾耳光。


    我靠,現下天色已暗,要我一個人出去找墳墓。哎……也怪自己,好端端的,出這樣的餿主意幹嘛,在房間睡覺不好嗎?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就連雲凡他本人都不擔心,我操的那門子心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端的是自找罪受!自討苦吃!


    但是他的話已經出口,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一口唾沫一個釘,必須言出必行!沒辦法,隻有硬著頭皮幹啊!


    求死隻得硬氣道:“這樣也好,省得你礙手礙腳的。”


    求死說完,便轉身而去。


    至於雲凡,他仍然坐在那裏擺弄著自己的石頭。順便思索著自己心中沒有解開的謎題。


    這個時候,秦夢瑤的兒子小山路過後院,看見他正在石頭,便好奇的走過來問道:“雲大哥,你在幹什麽啊?”


    雲凡雙臂環抱,麵露思索之狀:“我在研究地形,看看山妖究竟會把葉姐姐藏在何處?”


    雖說自己已然知曉葉汝嫣此次並無性命之憂。但,為謹慎起見,還是要盡早的尋回她。畢竟,任何事情遲則生變,越晚變數越多。


    看著桌上那些石頭一會兒,小山用手指著石頭上的那些鮮花,探問道:“這些花是不是代表你猜測的位置?”


    雲凡猛地側眸,眸光中隱有一絲讚賞:“聰明!”


    小山目不轉睛盯著那些花,微微歎道:“這麽多花,那一朵才是啊?”


    雲凡目光側過,道:“我也不知,山妖行事如此古怪,他的想法與我們的想法未必相同。”


    “雲大哥,葉姐姐會不會有事啊?!”


    雲凡伸出手臂,寬大厚實的手掌緊握在小山的手臂上:“放心吧,你葉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葉姐姐人這麽好,我不想她出事。”小山忽然笑道:“不如找山上的叔叔救姐姐。”


    說到此人,他的眸中盡是驚喜之色。


    “……”雲凡目光猛地一晃,眸光陡亮,心中更是如驚濤翻覆,萬分驚駭。


    “叔叔武功那麽好。有他相助,一定能救回葉姐姐。”


    小山依然繼續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雲凡的神色變化。


    雲凡手中力道加大,把他的手臂抓的更緊了。


    雲凡臉上閃過一抹訝然:“山上的叔叔,是誰呀?”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說了不該說的,小山連忙道:“還是沒什麽啦,我答應過我娘萬萬不能與人說的。”


    對於小山意外透露出的信息,雲凡久久未能釋懷。


    第二日,一大早。廚房之中。


    秦夢瑤正在把一盤盤煮熟的飯菜裝進旁邊的飯盒之中。弄好之後,秦夢瑤便提著盒子緩步走出了廚房。顯然是準備出去給誰送飯。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出廚房不久後,後麵不遠處的牆角裏,一個模樣俊朗,一臉詭笑的男人身影漸漸浮現。


    司空鴆九。


    在秦夢瑤走出客棧不久之後,司空鴆九身影一閃,便悄悄跟了上去。


    走出客棧之後,在一段坑坑窪窪的泥濘小路的時候,秦夢瑤由於不慎小心摔了一跤,差點沒把飯盒裏麵的食物給灑了出來。幸好她的手腳夠利索,及時反應過來。立即蹲下身子,將掉在地上的蓋子迅速撿了起來,並將其重新蓋好。這才讓裏麵的飯菜“逃過一劫”。


    秦夢瑤收拾好之後,唇角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而後接著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趕路。


    她的身後,司空鴆九腳步輕緩,幾近無聲,遠遠的跟在她身後麵。


    片刻過後,司空鴆九停下腳步,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情況,忍不住輕聲歎道:“走了大半天,還是在這附近轉悠。這婆娘在搞什麽?”


    遠遠地,司空鴆九看到秦夢瑤此時在一個墓碑麵前停了下來。


    他連忙跟了上去,並在距她不遠的一處深草叢中潛下身來,仔細地觀察秦夢瑤的一舉一動。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在搞什麽鬼。


    本來還想看看,跟著她,看她究竟與那山妖有何關係,能否根據她找到山妖的藏身之所,未曾想到,卻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司空鴆九暗笑一聲,不禁搖了搖頭。


    那座墓碑前,秦夢瑤蹲下身子,將飯盒中的飯菜一一取出,口中緩緩道:“這座墳墓是先夫的,既然司空公子如此有心跟來了,不如索性上前來上一炷香吧!”說到這兒,她緩緩站起身來,微微轉目,一臉玩味的看著司空鴆九藏身的方向。


    ——————


    ps:從這一章開始,就要慢慢揭開小山不為人知的過往,(其實當初設這麽一個人物,也是在為整個劇情服務),同時也在填前文埋下的一些小坑,具體要解釋,秦夢瑤為什麽要這麽不遺餘力幫助白墨畫,不僅每天給他送吃的,甚至還要為其劫掠新娘打掩護。極力在雲凡等人麵前隱瞞有關白墨畫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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