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事和人,並不能用簡簡單單的善與惡,好與壞來概括,凡事隻但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己心便可。


    雲凡心中不禁暗暗感慨,隨之緩緩道:“山妖神出鬼沒,確實很難應付,但是隻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會有辦法的。況且我從未說過要放棄捉山妖的話。”


    “此話當真?”小桃激動地道。但眸光中依舊透著一絲狐疑的神色。


    求死將之盡收眼底,高聲道:“你雲大哥說話,向來一諾千金,說到做到。”


    小桃聞之,方才徹底放心了。她連忙低頭俯首下拜,口中連連道:“多謝恩公!”


    “不用客氣,”雲凡目光側過一邊,淡然道:“若此次真的是山妖為禍,反而容易對付,但若是一個人,就比較麻煩。畢竟人心叵測。”


    這時,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秦夢瑤心中微微一動,卻是緊緊斜目,看了雲凡一眼。眼神一片複雜,麵色幽然沉下,靜默而立,不知在想些什麽。


    而雲凡,在說完之後,便將目光投向身邊的司空鴆九,滿含深意的微微一笑。


    司空鴆九目光對上了雲凡,微笑道:“別說這麽多了,再不啟程就晚了。”


    求死忙道:“還不讓開,我們趕時間的。”


    雲凡頷首,隨即,他們三人撥開了人群,灑然離去。


    而他們此去,當然亦是為了探查山妖的線索。以期能夠在最短時間內找到他,然後揪出那些被抓的女子,給這些百姓一個交代。


    這些人見到雲凡幾人已然當麵應承了此事,而且都已經出發而去,於是盡皆放下心來,便紛紛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待眾人離去之後,客棧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這個時候,那位叫二嬸的老婦人緩緩來到秦夢瑤的身前,輕聲道:“秦老板,你吩咐我準備的東西皆已備妥。”


    “好。”秦夢瑤輕應一聲,旋即她便轉身而去。


    秦夢瑤之所以用莫須有的理由趕走雲凡一行人,就是因為要去給“山妖”白墨畫送一些東西,主要是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這些日子,因為有雲凡他們在,有所不便,實際上,她已經有好些天沒有上山了。


    實際上,這半年一來,為了報答白墨畫對小山的救命大恩,秦夢瑤一直在接濟著白墨畫的生活。畢竟,不僅是他本人,還有那些被他所抓的女子,他們每一天都要吃飯啊!白墨畫抓她們,可不是這麽輕鬆就讓她們餓死了。


    所以,此次,為了避免讓雲凡他們有所察覺,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在確定雲凡幾人離開之後,秦夢瑤便挑著一擔東西上山而去。秦夢瑤不知道的是,隨著她一步一步的緩慢向前行走著,那肩上挑著的那兩隻竹籮筐上卻是不斷地地有許多肉眼難辨的無色粉末無聲而落。悄然落在了沿路的地上。


    經過一路跋涉之後,秦夢瑤如約而至,在一個山丘之上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的白墨畫。


    隻見白墨畫此刻正背對著她,靜靜負手而立。


    放下那一擔東西,秦夢瑤道:“你需要的食物和一些燈油蠟燭都已在這兒,雲凡他們今早就已經離開了,不過他們說不會放棄找你,你千萬要小心一些。”


    白墨畫聞言,悠悠轉身,緩緩秦夢瑤,淡然道:“黔驢之技,不足為患。”


    他俯下身來,仔細檢查著秦夢瑤帶來的那一擔東西。


    “其實,我想他們這麽做,也隻是為了找回他們的朋友,並非真的想與你作對。呃……對了,那位姓葉的姑娘現在怎麽樣了。”


    “……”白墨畫聞言,那張猙獰可怖的臉猛地一斜,死死瞪著秦夢瑤,眸光中盡是一片狠戾之色。


    龍之逆鱗,觸之必亡。這些女的自然就是白墨畫的逆鱗。


    秦夢瑤立即垂下目光,避開與他對視。弱聲道:“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麽多事。不過那位葉姑娘並非真正的新娘,你不如幹脆就放了他,免得節外生枝。”


    白墨畫站起身子,凝目而視,沉眉道:“你究竟是擔心我打不過他們,還是想幫那個姓葉的丫頭求情?”


    “你不要多想,我純粹是擔心你的安危。”


    白墨畫沉聲道:“同樣的一句話,我不想說兩遍,你聽著,我不喜歡人家多管閑事,尤其是我的事。”


    說完,白墨畫便挑著那一擔東西離開了。


    秦夢瑤看了白墨畫的背影一眼,她孤身而立,站在原地,許久未動。


    另一邊。


    雲凡、司空鴆九和求死三人自離開客棧之後,他們就一直在這附近盤桓,一直沒有真正離開。開玩笑,在沒有救出葉汝嫣和找到白墨畫之前,他們怎麽可能會輕易離開這裏呢!


    在確定秦夢瑤與白墨畫之間的聯係,而秦夢瑤決定要趕走他們的當晚,雲凡便與司空鴆九兩人商定好了對策,決定將計就計,他們會順著秦夢瑤之意的假裝離開,就是讓她放鬆警惕,然後,再暗中跟著秦夢瑤,讓她自己自行帶著他們找到白墨畫的藏身之所。


    此時,司空鴆九在前麵走著,他的一隻手裏拿著一個小布袋,而另一隻手正不斷地伸進袋子裏,把布袋裏麵的所裝的東西往地上潑撒。這是一種粉末狀的物什,不知它到底是何物?又有什麽作用?


    這時,跟在他身後的求死,見他這般怪異的舉動甚是不解,是以上前問道:“你不是說已經有法子跟蹤那個秦老板麽?你在這兒撒來撒去,到底搞什麽鬼?”


    相較於求死喋喋不休的問個沒完,一邊的雲凡反倒顯得十分平靜,他便是默然的跟在身後,一臉微笑,沒有言語。


    見司空鴆九沒有回應,求死又繼續問道:“你撒的這些奇怪的粉末究竟有何用意?”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司空鴆九故作神秘的輕聲說道,直至此時,司空鴆九仍舊在賣關子。


    他的話音甫落,求死忽然看到他們腳下所踩的,司空鴆九方才撒過那種粉末的地上麵,忽然變得一片紫色,且是還發出那種肉眼可見的淡紫色微光。


    “哎呀!這些是什麽東西啊?”求死登時更加的好奇,一雙眼睛緊緊盯在地上,都挪不動道了。


    司空鴆九目光所及,放於手中那包粉末上,緩聲道:“這包是玉藻粉。”


    隨之,他又急忙身上掏出另一個布袋,接著解釋道:“這一包是我在巴蜀之地尋到的紫晶石粉,無色無味,這兩者混合在一起便會發光和變色。”


    雲凡頷首道:“依你所言,應是已經在秦老板的貨物和擔挑上麵動了手腳。”


    司空鴆九眸光中露出一絲讚許,微笑道:“你果真聰明,一點即透!”


    求死看著他們互相說著話,倒是把自個兒晾在一邊,遂道:“我說,你們兩個別淨顧著相互吹捧行不行,葉姑娘還等著我們去救呢!?”


    雲凡和司空鴆九沒再說話,依然是司空鴆九在前,重複著剛才的操作,依舊緩慢向前移動。


    良久之後,他們終於在山上的一個破舊的木屋前麵緩緩停下腳步。他們確信,這個地方應該便是白墨畫的藏身之所。


    看著不遠處的這間木屋,雲凡凝聲道:“大家千萬要小心,白墨畫的絕技——銀光笛影三十六式,隨時都可以一招置人於死地。”


    一聽到可以死,求死就又忍不住興奮起來,他緩緩上前幾步,來到雲凡和司空鴆九前麵,就準備第一個衝上去:“呃啊!是這樣呀!那就快一點,讓他一招置我於死地吧!”


    司空鴆九:“……”


    雲凡搖了搖頭,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你還不能死。”


    “為什麽?你說的他那什麽笛影很厲害,讓他戳一戳就可以快點死的。”


    雲凡:“你難道忘了,我們還有重任在身,還要救出葉姑娘和其他的新娘的。”


    求死眼睛猛地一眨,貌似委屈巴巴的低聲道:“又不能死啊?!”


    剛才聽雲凡一說出白墨畫的厲害絕技,求死非常興奮,那一雙細細的眼睛裏麵都放光。心想這次肯定能夠名正言順的死了,但沒想到,雲凡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頓時猛然反應過來。


    雲凡所言極是,他們這次是有任務在身,還要解救葉汝嫣和其他的一些身陷囹圄新娘。畢竟他們在出來之前,可是答應了梅鎮的那些人,應承了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何況求死理論上還是一個出家之人,出家人從不打誑語!


    雲凡他們亦定會需要他的幫助,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司空兄……”雲凡側目叫道。


    “你不用跟我說了!該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完了,剩下的事,就靠你們了。”司空鴆九打斷了雲凡即將出口的話語,很顯然,接下來的事情,他不想再參與其中了。


    聽到司空鴆九這般言語,雲凡並未露出絲毫的驚訝,淡淡的道:“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麽說,不過,你就盡管在一旁看看有沒有奇跡出現。”


    “我已經幫助你們找到了白墨畫的藏身之地,也算仁至義盡了。怎麽都要留一些事情讓你們來做!”司空鴆九眼眸轉過,直視雲凡,音調不容置疑。


    雲凡輕輕頷首,身體稍稍轉過,正麵那間破舊的木屋,目光中霎時閃過一抹熠熠精光。


    安靜之中,空氣驟然凝結。


    忽然,隨著“嘭”的一聲悶響而起,緊接著,一條白色人影便如霹靂閃電般從屋內向他們直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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