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凡的請求,司空鴆九當然欣然應允。雖然他不知雲凡究竟有什麽辦法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找到刻意隱藏起來的江碧玲,但現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他隻能選擇相信雲凡。


    司空鴆九依雲凡之言,獨自一人先行來到了梅鎮外的十裏坡。便在那裏兀自等待著白墨畫。


    不久之後,果見白墨畫挾持著秦夢瑤緩緩而至,為謹慎起見,白墨畫便在五丈開外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隻是見到司空鴆九一人,白墨畫顯然不太相信,他一雙深邃的黑眸緊緊鎖定司空鴆九,定格在他那俊逸不凡的臉上。以期能夠從中看出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來。


    但,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看了半晌,依舊什麽也沒發現,他終是放棄了。


    隨之,他的一雙眼瞳又迅速掃視了一下周圍。以確定有沒有埋伏,不得不說,白墨畫此人還是非常謹慎的!


    司空鴆九見狀,緩聲道:“你不必四處張望了,江碧玲沒有來,隻有我一人。”


    “你這人倒是挺有膽色,”白墨畫挑了挑眉毛,歎聲道:“不過可惜,一個人來,卻要落得兩具屍體走。”


    “我記得你曾說過,一命換一命,那麽,莫不如就由我來換秦夢瑤。你放了她,我來做你的人質。”司空鴆九用最輕緩的聲音,說出了讓白墨畫不敢置信的話語。


    “!!”秦夢瑤忽然抬眸,目不轉睛盯著司空鴆九,目光一陣劇動,心中波瀾起伏,眼神複雜,百味雜陳。一直如死水般的心湖泛起了一抹奇異的漣漪,忽然湧出了一種被人嗬護,受人愛護的強烈幸福滿足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她的生命中,幾乎就從未出現過。


    而這一次,這種奇怪到極點的感覺驀然出現,卻讓她異常的心醉,滿足。突然覺得心中有一種暖流湧現,那是一種暖烘烘的幸福感覺,還隱隱夾雜著一種淡淡的酥麻感覺,無形之中,她居然甚為依戀這種感覺。而她沉寂多年的心湖卻也從此再難平靜。


    司空鴆九稍稍側眸,目光投向一旁頗為動容的秦夢瑤:“你用不著感動,我司空鴆九上無高堂,下無子女,了無牽掛。不像秦老板你,還有個兒子需要撫養。”


    白墨畫聞言微微一愣,遂開口道:“你肯為她犧牲,你和她到底什麽關係?”


    司空鴆九似笑非笑的道:“你問我和她的關係,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表麵上,她是我居住的那間客棧老板娘,我對她有點意思,而她卻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但實際上,她的心靈和內心深處都無法抗拒我。不過以上皆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秦夢瑤站在那裏,螓首低垂,麵露尬色,不去看他,一抹紅暈悄然升起,若是可以,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此刻她的心中都差點把司空鴆九的祖上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虧她方才還差點被他的話語感動,現在看來,看他方才那個輕佻浮誇,花言巧語,信手拈來的模樣,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現下看來,他果然還是一個十足的紈絝子弟,簡直沒個正形!這司空鴆九端的不負花花公子之名,還真是一個情場高手!秦夢瑤不禁暗暗想到這裏,她的美眸深處浮現了一抹濃濃的失望。


    白墨畫聽完,目光瞥了一下秦夢瑤,緩緩道:“如此說來,你是喜歡她嘍!?”


    司空鴆九微微垂下目光,口中一陣輕聲呢喃:“這個問題呀?!……”


    “既然這麽喜歡她,那為什麽你不娶她?你對她是否出自真心?”白墨畫眉宇間凝起一抹深深的疑惑。


    司空鴆九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道:“喜不喜歡和娶不娶完全是兩碼事好不好!這一點,天下所有男的都知道。你該不會真的這麽天真吧!?”


    “你!”


    驟聞此言,白墨畫登時為之氣結,眉梢猛地沉下,臉色陰沉如黑炭一般,凝視著司空鴆九的一雙眸子幾乎都能噴出火來,一隻腳下意識的向前邁出一步。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上去掄他兩耳刮子。但馬上,他恍然明悟,瞬間想到了什麽,心中強壓怒火,另一隻腳亦在同時生生停滯。事到如今,他不能再這般衝動行事了。


    見到白墨畫秦夢瑤急忙道:“司空公子一天到晚都喜歡開玩笑,尤其是對男女感情之事,你完全不必理會。”


    “什麽開玩笑?我司空鴆九方才所言句句發自肺腑,天地可鑒,當然是認真的,非常認真!無比的認真!比真金白銀還真!”


    秦夢瑤:“……”(感到一陣無語)


    司空鴆九目光灼灼盯著白墨畫,悠悠然的道:“老實說,我司空鴆九生性風流,見一個美女愛一個,見兩個愛一雙,從來都不會真的對女人動情。哪會像你這般,為了區區一個女子,要死要活,哭哭啼啼,淪落至此,你丟盡了我們男人的顏麵!簡直枉為男子漢大丈夫!”


    這句話,司空鴆九一字一句說的極重,很明顯,他就是有意為之,故意折辱白墨畫,以致令其心神失神,方寸大亂,以便於他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而且機會是靠自己製造和把握的,興許也能趁此時機救出秦夢瑤。


    司空鴆九心裏打的便是這個算盤!


    果不其然,白墨畫乍聞此言,立時勃然大怒:“你說什麽?!”


    “我說你根本就不是男人,抓著一個女人做人質來要挾,你的格調僅此而已!算什麽英雄好漢?!也難怪江湖上的人都會看不起你!”


    白墨畫心氣本就奇高,如今雖已落魄至此,但他的驕傲和尊嚴仍在,卻不容外人踐踏!


    司空鴆九最後那一句折辱之言成為了點燃了他早已積壓在心裏多時怒火的最後的點點火星,一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正是忍無可忍時,便無需再忍!司空鴆九已然徹底激怒了他!這心中怒火一旦被點燃,就如星星之火燎原,將勢不可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白墨畫目中一寒,右手手臂猛地向前伸出,秦夢瑤忽覺眼前一道刺目銀光飛速閃過。伴隨著“咻”的一陣清嘯之音響起,那道銀光,攜著一道恐怖如斯的凜凜寒威,宛若一束足以噬滅一切黑暗的耀目厲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司空鴆九而去!


    而與此同時,白墨畫的身子驟然一晃,宛若一抹飛速而逝的流星一般,直奔司空鴆九而來。


    那道銀光,毫無疑問便是白墨畫的從未離身的武器——銀笛。這銀笛,是他身份的象征的同時,原本亦是一件取悅於人的樂器。


    但此時,卻成為了一道索人性命的利器!白墨畫一出手便是如此令人猝不及防的恐怖殺招,勢必要將眼前這個可恨的司空鴆九當場格殺!


    對於白墨畫的猝然出手,司空鴆九卻是早有防備,畢竟,白墨畫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的失心之舉,皆因他而起。他顯是故意為之,先前所言就是在故意嘲諷,有意挑釁,從而引他出手,然後自己同他交手。白墨畫隻是孤身一人,如此一來,勢必分身乏術,兩方不能兼顧,這樣既能給秦夢瑤的逃跑製造機會,又能借故拖住白墨畫,完成雲凡交代的事情,隻待他順利找到江碧玲,一切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如此一舉兩得,一箭雙雕的如意算盤,簡直堪稱完美!


    司空鴆九嘴角微微斜起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隻見他神色從容不迫,不慌不忙的連退數步,隨即右腳輕點地麵,借勢縱身躍起,完美閃避了白墨畫如此恐怖迅猛的絕殺一擊。


    司空鴆九的身軀在半空中翻了一個筋鬥之後,疾飄而下,輕盈而落,隨之雙腳順勢劈開,在雙腿完美劈叉的同時,他的右手手臂瞬間擊出,隻見寬大的袖袍中,隨著一抹耀目的亮光一閃,一把與白墨畫的銀笛差不多長短的短劍現於他的右手之上。幾乎就在瞬間,司空鴆九手持短劍向前刺去,說時遲那時快,他的這一係列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幹淨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從完成到結束,就隻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墨畫也正好逼近了司空鴆九。突見他的手中多出一把利劍,且此劍正向自己此來,白墨畫亦是眼疾手快,身軀去勢陡然一滯,縱身躍向空中,同樣在半空中倒翻了一個筋鬥,便是從司空鴆九的頭頂直掠而過,亦是無比輕鬆的避過了司空鴆九的招式。緊接著,他的右手向前一伸,近乎完美的接過了此時還未落地的那支銀笛,反手便又攻向司空鴆九。


    司空鴆九一聲輕叱,身軀似是隨風飄起,直衝天空,待升到一定高度,手中短劍白芒一閃,驀然,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麵銀河似的瀑布,以直落九天之勢,刷的罩下!


    白墨畫腳下一側,身子半偏,銀笛在虛空輕描淡寫般輕輕一抹,以銀笛作筆,卻是端端正正寫了個“一”字!字跡雖然端正,但落在懂書法的人眼中,卻是可以清楚的看出,這一筆從收鋒起,帶鋒斜,外平中鉤,藏鋒於外,收筆之時,隱隱往自己懷中一帶!


    這是偏鋒行筆!而且不是用的正楷書法,雖然看起來大氣端正,但其中的變化,非親臨其境不足以印證!


    司空鴆九見狀,眸中不由露出了一抹讚歎之色:白墨畫不愧被成為【銀笛書生】,就連這個中招式,無不透著些許書生氣,果真是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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