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十幾平米的房子裏,小九伸伸懶腰長吐出一口氣。經過一晚上的艱苦奮鬥,她終於把本周的五章小說補齊發了出去來應付讀者的不斷催稿,以及主編的“奪命連環cll”+“無敵獅子吼”。


    小九關了電腦的界麵窗口從椅子上站起來,忽的瞥見梳妝鏡裏自己那不淺的黑眼圈,覺得自己身上再插些白的黑的毛,妥妥一國寶啊。當然不插也沒關係,就當畫了個煙熏妝,而且純天然無公害,重要的是不!花!錢!


    對著鏡子露一個宛如“zz”的笑容後,小九朝自己的床走去,那走路的虛浮樣簡直跟被夾起的泡麵在左右晃動一般無二。


    成功撲到柔軟的大床上後,小九隨手一扯被子將自己蓋住,打算睡它個天昏地暗來補給寫小說死掉的腦細胞。這眼還沒合上呢,自個的手機卻不知在哪個鬼地方響了起來。小九不耐煩地在床上摸著手機,瀕臨暴走之際她終於在自己的屁股底下摸到了。


    瞟了眼來電顯示後,小九接通電話開了免提就把手機扔在了枕邊,有氣無力道:“有話快說……”


    “哇噻,丫頭,你這是腎虛麽,要不我給你寄點腎寶片?”


    聽著好友欠揍的聲音,小九閉目養神的眼皮都未掀一下,隻是高冷的賞了她一個字:“滾。”


    “嗬嗬,我滾了你的財路就斷了。說正事,還記得你放我館中的水墨畫嗎?我這有個大客戶看上了,要不出來見一麵商討下價錢?”好友說道。


    小九的好友是市中心美術館館長,整個一白富美,偏偏跟小九這種宅女要好。畢竟小九是在這個權與利的浮華世界中,唯一一個以真心待她的人。


    倆人大學畢業後,好友幹了自己喜歡做的事,而小九成了資深家裏蹲,幹起了畫畫兼寫小說這種文藝範的事。為此,好友可沒哪天不惋惜這麽漂亮又天才的姑娘成了宅女,每次都說小九浪費了名牌大學的博士學位,而小九隻是掏掏耳朵,讓話左耳進右耳出,令好友頗為無奈。


    聽著好友的話,小九仔細想了想前些日子自己似乎是放了一幅畫到好友的美術館中。如今有人要買她自然樂意商討,不過今天是什麽日子來著?


    “那個……今天是不是情人節?”小九不確定地問著好友。


    好友的聲音有一絲戲謔:“對啊,丫頭你該不會脫單了要去過節吧?”


    “不,你想多了。”小九百毒不侵地說,“想我這條單身汪活了二十六年,情人節這種虐狗的洋人節我才不過。如今你的意思是讓我在情人節當天出去感受這世界滿滿的惡意,就為了一幅畫的價錢?抱歉,你還是跟對方商量一下改成明天吧。”


    “不行!對方時間很緊,要趕下午的飛機,你最好立刻、馬上、現在起來給老娘來美術館!要是錯過了你絕對會後悔的,而且,你知道對方給的初始價位是多少嗎?”


    “我不管,反正我不出門在家補覺,昨晚熬夜寫小說,好不容易忙完剛要閉眼你個殺千刀的就打電話來了。想讓我在情人節當天出去,嗬嗬,沒門!也沒窗!”小九任性道。


    好友聽後倒是淡定了下來,頗為平靜地吐出三個字:“五千萬。”


    小九聽了十分不屑,無所謂道:“我隨便一幅畫都不止這麽點,那啥,沒事我就先掛了啊——”


    “美金。”好友又加了兩個字。


    小九:“……我現在還能收回剛才的蠢話麽?”


    好友:“朕準了。”


    “給我半小時,啊不,十五分鍾,我立刻、馬上、現在麻溜地起床趕去美術館!”


    好友:“嘖。”


    無視好友不屑的聲音後,小九立即掛斷電話爬起來,十分麻溜地收拾好自己,前後不到五分鍾。臨出門前她對著鏡子看了下自己的妝容,嗯,天然煙熏妝還不錯。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後,她以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出了門。


    為了那五千萬美金,就算在情人節被虐狗又有什麽關係呢?皮皮蝦,咱們走起!


    順利來到了樓下,小九深呼吸一口,向前邁出了對她而言具有曆史性意義的一步,這標誌著她打破了二十六年來情人節不出門的原則。


    真是值得紀念呢,小九如是想著。


    突然,她聽見頭頂上方傳來尖叫,聽聲音像隔壁老王家的熊孩子。小九抬頭正打算看看發生什麽事時,隻見一花盆直直落到她臉上,碎了個稀巴爛,而我們的小九同誌也成功的在今天“英勇就義”。


    小九在完全失去意識前忍不住在內心吐槽了一大段:喂喂,我就說情人節當天世界對我滿懷惡意,搞得我“光榮犧牲”。還有,老王你就不會教育一下你家的熊孩子,讓他別跑陽台那麽危險的地方玩嗎?可憐我那五千萬美金……不知道能不能跟閻王爺商量商量讓自己托個夢給好友,好讓她把錢燒過來?


    嗯,這個主意甚好。


    如此想著,小九的意識漸漸模糊,陷入了混沌之中。


    後來,她是被風的涼意吹醒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古色古香的場景,小九頓時有些懵逼,不由得引出了三大哲學性問題: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幹嗎?


    風看著陣法中央剛被孕育出來的小九不像一般孩子那樣哭鬧,眼裏不由劃過一絲詫異。但不久他便隱了神色去尋來繈褓為她裹上,而後將其抱走。


    小九打量著抱著自己的人,隻見此人麵容清俊,身上穿著黑色的勁裝,腰間配了把寶劍,跟古代的侍衛打扮一樣。


    所以,根據她多年來寫小說的經驗初步判定,自己這是穿越了,而且還變成了小寶寶?真是……有夠狗血的。


    風把它抱去了三生殿複命,小九一進來便感到了徹骨寒意,究其原因,便是那座上之人。


    風畢恭畢敬地行禮道:“稟君上,魔嬰已出,是個女嬰。”


    偌大的殿中死寂得可怕,雖有芙蓉暖帳熏香,但卻添不了一份生機。


    小九悄悄打量著座上絕代風華的人,那人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膚若凝脂羊玉,五官分明卻冷冽,劍眉英氣逼人。那雙深邃的眼裏是冰封的寒意,鼻子刀削般立體完美,好看的薄唇似乎也沾染著冷意,看起來分外薄涼。


    小九認為,他的臉是畫家筆下難以描繪的存在,高貴得不能用世俗之色來勾勒,其身材也是完美的黃金比例,比模特的要好,那灼眼的紅袍穿在他身上更是平添了份邪肆狂狷,妖孽不已。隻不過,他的氣息還是過於寒冷了,即使是七月驕陽也暖不了一分。


    小九動了動身子,想從繈褓裏獲得更多暖意。


    君桀自風稟報過後就一直未出聲,在小九悄悄打量自己的同時,他也觀察著小九的一舉一動。


    這個孩子的眉眼倒是與自己像極,隻是沒那般冷,溫軟得倒是討人喜愛。


    不過,他不需要女嬰。


    “風。”


    “屬下在。”


    君桀淡漠地開口,聲音魅惑好聽,隻不過不摻絲毫情感。風半跪在地,抱著小九靜候命令。


    不知道為什麽,小九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把她扔了喂魔獸。”


    小九:!!!!!


    “是……”


    風領命退了下去,帶著小九前往魔獸森林。小九的內心頓時化身咆哮帝:喂喂,那啥,風大哥,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你的主見呢?要有反抗精神啊喂!站住啊,別真把偶扔去喂魔獸,偶才剛剛重生,stop !stop!


    可惜風聽不見小九的心聲,他隻能聽見小九唇齒間含糊不清的“咿呀”聲。這令小九頭一次覺得,身為一個不會講話的孩子是件多麽痛苦外加悲哀的事。


    看著小九不情願的神色,即使風心中有一絲不忍,卻也不敢違了君上的命令。他的命是君上給的,不論生死都是君上的死士,他這種人,是沒有權利有主見的。


    小九見風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淚流滿麵,麵上卻佯裝微笑自我安慰。


    風見著她三月暖陽般的笑,內心不免有了鬆動。步子稍稍停滯了會後,他最終還是把小九帶去了魔獸森林。


    在林中尋了塊幹淨的大方石,風把小九放在上麵歎了口氣,複而蹲下來用手指碰碰小九軟呼呼的小臉,也不管她是否能聽懂,替君桀向她解釋道:“君上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也並非這般絕情……但願你來世未生在帝王家,過得平安喜樂。”


    說完,風站起來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回去複命,任憑小九無助的叫喊也不再回頭。


    小九:來世個屁咧!你說這些話還不如把我抱走送人,那樣的話好歹我能留條小命啊!果然情人節這天世界對我這條單身汪抱以惡意,感覺不會再愛了……


    森林裏忽然刮起了風,夾雜著絲血腥味,陰森森的。自從風走後,小九便感覺到有幾對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令她渾身緊繃,欲哭無淚。


    風吹來的血腥味愈漸濃鬱,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仔細聽的話,可以聽見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和猛獸打鼻響的聲音。


    當小九看著林中竄出三隻凶惡無比的魔獸來時,嚇得腦子一片空白,內心的吐槽之魂卻仍舊在燃燒。


    小九:那啥,我覺得我需要冷靜冷靜,去刷新下世界觀,魔獸大大你們可以待會再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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