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梅不知道北津橋是什麽地方,但是她聽得懂林銳話裏麵表達的意思,嚇的臉色發白,又驚又怕。


    “銳……銳哥,我保證不來東城大學了。”


    張海梅連忙對林銳保證著。


    “滾吧。”


    林銳夾著煙,冷冷的對張海梅說了一句。


    張海梅聞言,如臨大赦,忙不迭的就要向校外走去。


    馮三德見事情結束,正準備對林銳表達幾句不滿,想要為北津橋的廣大婦女同胞正一下名,她們也不是什麽姐妹都收的。


    可是他發現林銳還在盯著張海梅看,而也就在張海梅走出十幾米之後,林銳突然對她暴喝了一聲:“給我站住!”


    張海梅抖了一下,連忙站在了原地,一點一點回頭,畏懼的看著走過來的林銳。


    林銳斜眼看著她:“我怎麽感覺你在騙我?你是不是打算等我走了之後,還打算來東城大學。”


    “我沒有!”張海梅語氣有些激動的辯解著。


    林銳皺起眉頭瞅她,眼神不善:“你聲音這麽大幹嘛,心裏不服?”


    “沒……沒有。”


    張海梅連忙放低聲音,拚命的搖頭,眼淚急的不由自主就下來了。


    “行了,滾吧。”


    林銳又揮了揮手。


    張海梅終於鬆了口氣,這時候她已經有陰影了,走也不敢走的那麽快了,心撲通直跳,生怕林銳又叫住她,林銳瞅著她的眼神讓她心裏發毛。


    而就當張海梅這次走出二十米,心裏以為林銳不會再叫她的時候,後麵又傳來了林銳的聲音。


    “站住!”


    張海梅條件反射性的站住了,動都不敢動一步,轉過頭,眼裏含著眼淚,哭都不敢哭的看著那個總是出爾反爾,如同惡魔一樣的林銳。


    林銳點了一根煙,無聲的招了招手。


    張海梅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想去,但是又不敢,本來跟著黃毛的時候,就見過林銳在大學城商業街的威風,抽人家臉,別人都不敢抬頭看的。


    “銳哥……”


    張海梅又回來了,心裏簡直快崩潰。


    林銳一口濃煙吐在張海梅的臉上:“我他媽怎麽想,怎麽都不相信你怎麽辦?嗯,有點難弄。”


    “銳哥,我真的不會再回來了,我再回學校,我死全家行不行?”張海梅含著眼淚,快要崩潰的向林銳保證著。


    “說話就說話,發什麽誓啊,多不吉利啊。”


    林銳揮了揮手,接著漫不經心的盯著張海梅,反轉道:“死你一個就行了。”


    張海梅低著頭,不敢反駁。


    “滾吧。”


    林銳又揮了揮手。


    張海梅心裏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走,轉過身體準備走的時候,腦子裏都快出現了幻覺幻聽,仿佛下一秒林銳就會讓她站住一樣。


    索性,張海梅這次走出一點距離之後,直接回過頭看林銳一眼。


    “哎呀,還看我,你這是不服啊。”


    林銳大步過來,上來就給了張海梅一巴掌:“你是不是不服?”


    張海梅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嘩啦啦的流:“我沒有不服。”


    “那你看我?滾吧。”


    林銳再次揮了揮手,然後這次在張海梅走出兩步的時候,林銳突然追上去,盯著她的側臉:“你是不是真不回來了?”


    “不回,真不回。”


    張海梅拚命的搖頭,恨不得立馬離開東州,再也不回來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成了她心裏的夢魘,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反複無常的人。


    “確定不回?”


    “確定不回!”


    “當真不回?”


    “銳哥……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不敢了。”張海梅崩潰到了極點。


    “哎呀,你哭什麽嘛,人家看見像什麽?弄的好像老子欺負你一樣,不哭,不哭,乖啊。”


    林銳安慰著張海梅,然後在張海梅心情平複下來,覺得這個男人良心發現,終於知道憐香惜玉的時候,林銳溫和的問他:“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張海梅問道。


    “你真的不回來了?”林銳又來了一句,還拿著小刀晃悠來晃悠去的。


    張海梅徹底崩潰。


    ……


    ……


    不遠處,馮三德看著這一幕,瞠目結舌,眼看著張海梅被林銳左一句,又一句逼的崩潰,走南闖北了半輩子,就沒見過像這麽無恥和邪意的男人,這家夥的心性,手段要擱在古代,不是一個陰險到極致的小人就是一個陰狠反複的梟雄。


    林銳反複折磨了一番張海梅,終於麵目陰冷的放她走了。


    馮三德過來感歎的說道:“俺最多是惡心惡心她,你倒好,這女的回去得連續做一個星期噩夢了,男主角都是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值得同情。”


    林銳神色淡然的說了一句,如果這不是在學校,鬧大了影響不好,他有的是手段折磨這女的,差點被她害的被推到葉楓的對立麵去,如果真那樣的話,林銳真不覺得自己能夠在葉楓的手下活下來。


    在有些時候,金錢就意味著絕對的力量。


    現在葉楓無疑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


    “是的,這社會可恨的人大多是可憐人。”


    馮三德點了點頭,他一直在社會的最底層摸打滾打,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各種嘴臉他也都見過,深知人性的可怕。


    最幹淨的是人心。


    最肮髒的也是人心。


    心是會變的。


    兩人向外麵走,馮三德拿出煙,遞給林銳,笑嗬嗬的說道:“來根煙。”


    林銳接了煙,剛放到嘴裏,然後突然覺得不對勁,不動聲色的瞅了一眼馮三德拿煙的手,剛才這老家夥好像掏了一下褲襠?


    林銳麵色僵了一下,還是繼續抽了,發現尷尬不可怕,揭穿尷尬才可怕,反正都含嘴裏了,林銳索性也就點燃抽了起來。


    隻不過抽的過程有些膩歪。


    校外。


    葉楓黑色的邁巴赫正霸氣無比的停在校外,馮征坐在副駕駛,葉楓是親眼看著葉晴的那個女同學從校大門口走出來的,先是跟後麵有鬼盯著一樣的小碎步,等到了校門外,撒腿狂奔,頭都不敢回一下,不難想象,林銳和馮三德的威脅做到位了。


    接著就看到馮三德和林銳從校內走了出來。


    “你什麽時候出發燕京,那邊我已經幫你打過電話了。”


    葉楓降下了車窗,看著林銳。


    林銳丟下隻抽到一半的煙,神色深沉的說道:“溜冰場還在轉讓,我再帶人在校門口等一個星期,蹲守她一下,一個星期她應該離開東州了,順便等4s店把我車修好,兩個車門要換。”


    葉楓沒去管林銳修車的事情,說道:“嗯,有什麽事情打我電話,剛好老大和老二也在燕京。”


    “嗯。”


    林銳點了點頭。


    葉楓跟林銳交代了兩聲,便回公司了,在小事方麵,林銳還是做的好的。


    路上。


    馮三德不再猥瑣,眼神透露著見慣人情世故的深沉,說道:“你這大學同學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是一個劍走偏鋒的角色,身體裏麵藏著野心,不是一般人能夠降得住他的。”


    “知道。”


    葉楓摩擦著新買的茶杯,神色淡然的說道:“讓他去候耀身邊就有打磨他的意思,讓候耀和周一航這兩個正兒八經的蠻橫二代好好磨磨他的棱角。”


    馮三德搖頭:“不一定磨的了,我看過了,你這同學是反複,能屈能伸的人物,他不會跟候耀他們硬碰硬的,多半能融入他們。”


    “那是最好不過。”


    葉楓微笑著打開茶杯,眼神深遠,他早在第一次跟林銳合作做外掛的時候,就知道了林銳是一個不甘平庸,骨子裏藏著野心的人。


    當初和在旅館裏分錢,林銳說的話也言猶在耳。


    “以前人家都說萬元戶,萬元戶,我現在也算萬元戶了吧?”


    “三哥,你這麽多錢裝酒這麽裝口袋裏,你不怕丟,或者被人偷了啊?”


    “身上沒放過這麽多錢,不怕不行啊,每次我去銀行取完錢出來,我都看別人像賊,稍微離我近點,我就緊張起來,沒辦法,或許這就是窮病吧,回頭我打算去買把小匕首放在身上,有了家夥,我就不怕了。”


    這是林銳第一次說要買刀的時候,而事後,他也真的買了刀。


    隻要你有實現野心的本事,我就能給你實現野心的平台,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葉楓低頭泯了一口熱茶,然後蓋上茶杯蓋,輕輕上緊,放到了邁巴赫中間扶手,專門用來放茶杯的地方,漆黑如墨的眸子莫名,仿佛藏著星空,上位者心有溝壑的姿態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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