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陸文昭拜見指揮使大人!”


    北齋的院子之外,早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錦衣衛圍著,陸文昭疾步走出,看到錦衣衛的最高掌權者,指揮使田爾耕站在那裏,自己剛招來的錦衣衛小旗殷澄站在一旁,心中雖然奇怪,卻沒有多問,隻是給田爾耕行禮。


    “行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田爾耕等陸文昭行完禮來,方才一揮手,隨即笑道:“說起來嚇你一跳,還不趕快見過我們錦衣衛左都督,太保殷大人。”


    說話間,他已經開始微微躬身,瞬間由高高在上的首領,變成了小迷弟。


    葉楚嗬嗬一笑,笑道:“田指揮使莫要開玩笑,今天早晨我還是追隨陸千戶的一個小旗呢,不過是因雲際會罷了。”


    “嗬嗬,太保大人果然不忘舊友,下官多嘴了。”


    田爾耕陪著一笑,繼續對陸文昭說道:“今日早晨,太保大人以神仙手段,為陛下治好病根,恢複龍體,因功勞被封為錦衣衛左都督、太保,駐守天津衛,這一趟來,是想和你們這些老同僚見見。”


    皇帝病好了?


    這怎麽可能?


    陸文昭心中狂震,臉上卻是絲毫沒有顯現,此時此刻顧不得想別的,而是立即衝紫禁城方向拱手抱拳:“聖上龍體康健,臣激動萬分……”


    “好了,到這裏來,不是給你說這個事的,是太保大人來找你們的。


    田爾耕笑道。


    “我今日驟升高位,當然要在老上司麵前叨擾一下的。我有很多體己話要和老兄弟們說活,田指揮使,你若是有事,就去忙吧,這淩雲愷狗仗人勢,狂妄無禮,死了也就死了,案子不查也無妨。”


    “啊……,這……”


    田爾耕猛然一頓,他萬萬沒想到,這殷澄甫一和舊人見麵,就要把他這個新友踢走,而且還言辭鑿鑿的說著淩雲愷死了也就死了,這也太不把這個淩雲愷放在眼裏了吧?


    要知道,淩雲愷可是九千歲的外甥,卻不像其他親屬那樣直接要了一個錦衣千戶、錦衣衛都指揮使的閑職吃喝嫖賭,而是當了一個總旗,踏踏實實的從底層幹起,可以說是魏忠賢悉心栽培、十分看重的人。


    眼前這位大爺卻說他狗仗人勢,狂妄無禮,這分明是沒有把魏忠賢放在眼裏。


    又或者,他出身低微,不知道這淩雲愷的底細?


    想到這裏,田爾耕連忙解釋道:“太保大人,這淩雲愷雖然隻是一個總旗,但他卻是九千歲的外甥。這個……”


    “哦?這還是你幹兄弟啊。”


    葉楚負手而立,嘴角似笑非笑,玩味的看著田爾耕。“啊……”


    田爾耕神情一頓,臉色一陣發白,心中大顫,忙道:“是是是,是下官孟浪了,這淩雲愷……”


    “田指揮使盡管安排人調查,總之我的兄弟們沒事就行了。”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安排,這就去安排。”


    看著眼前的場景,聽著兩個人的對話,陸文昭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田爾耕是何許人?那是萬曆朝兵部尚書田樂之子,魏忠賢的幹兒子,錦衣衛掌權的那位指揮使,結果在殷澄麵前低聲下氣,任憑殷澄指揮。


    就因為殷澄治好了皇帝的身體?


    那也沒見田指揮使對太醫院的醫生們這麽低聲下氣過啊?


    看著田爾耕就這麽離開了,陸文昭咂咂嘴,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好了,我的千戶大人,田爾耕已經走了,你還在我麵前擺下官的架子不成,走我們進去,把事情解決了。”


    葉楚微笑著拉著陸文昭的胳膊,就往裏走。


    “殷……”陸文昭嘴角裂了一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隻好就這樣被葉楚扯著,走進院門,進了房間。


    ……


    “這滿屋子都是脂粉味,沈兄,昨晚上的那兩個凶徒,都是男人?”


    裴綸這一臉懷疑的神色,就差指著鼻子說沈煉就是凶手了,這自然激怒了沈煉。


    他迎上前去一步,冷聲說道:“裴大人,你是故意消遣我嗎?”


    “他不是故意消遣你,是希望早點破壞這起命案,盡快升官發財,沈兄不用客氣,今晚好好地灌他一杯酒。”


    葉楚哈哈笑著,大踏步走進房間。


    裴綸、沈煉兩人都是一怔,正不知道如何接茬的時候,陸文昭在後麵緩緩開口道:“這件案子到此為止,你倆不用參與了。”


    裴綸、沈煉又是一怔,但是見到千戶大人,卻也得拱手行禮:“拜見……”


    “停停停!先別拜見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殷澄殷大人,因醫治好陛下的病症,被封為錦衣衛左都督、太保,坐鎮天津衛。從今天開始,殷大人就是我們的太保大人了奉田指揮使令,你們倆劃歸殷太保統率,我就在這裏恭喜你們了。”


    “什麽?”


    饒是裴綸、沈煉也算是錦衣衛裏的老人了,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大吃一驚。


    這轉眼間,自己的好友,錦衣衛內算是朝夕相見的同僚,一下子變成錦衣衛左都督了,這可是錦衣衛的最高官職啊。


    “怎麽,我的話你們都不信了?”


    陸文昭嗬嗬笑道。


    “陸兄,他倆膽子大得很,也明白事理,知道你不會騙他們,這兩個家夥隻是不相信我而已。”


    葉楚嗬嗬笑道,隨即對沈煉道:“沈兄,裴綸也是我的好友,也知道你的名諱,隻是不曾打過招呼,今日在這裏相見,也是緣分。大家就不要管這個閹黨裏麵最沒出息的家夥了,一起去妙音閣飲酒,不過得陸千戶掏錢。”


    聽著他毫不在意的說出“閹黨”這個詞匯,陸文昭三人不禁目瞪口呆。


    而陸文昭剛才更是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在葉楚麵前低三下四的樣子,心中的震動更大。


    此時他心中一翻騰,忍不住問道:“好了,我的太保大人,請客沒問題,隻是我這裏一肚子疑問呢,你要不給我說明白,我這裏可掏錢掏的不明不白的啊。”


    沈煉頓了頓,也聞到:“殷……殷兄,這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一下子就……”


    裴綸也是一臉不可置信,見到沈煉問出了他的心裏話,也不在張口,不由得看向葉楚。


    葉楚嗬嗬一笑:“皇上便是生病,而是中毒,被我發了一個雷電,將他身上的毒解了而已,他感激之下,自然要給我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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