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達等的就是劉粲的這句話,天下!不錯,王侯將相活在這個世上,不為了天下為了什麽?所謂鼠有鼠道,狗有狗路,凡人百姓或許隻要平平安安即可,但帝王就應該去爭奪天下,去獵國,去征服,去開創未來!要不然和那些隻知道平平淡淡生活的凡夫俗子又有什麽區別?又如何能為那些可憐的凡夫俗子帶來和平與繁衍的機會?!


    所以帝王從來都是最孤獨和最寂寞的,因為他們行走的道路也是最艱辛的!如果沒有這種覺悟就根本沒有任何必要降生在帝王世家,否則那隻會是盡的痛苦!


    而劉粲現在說的這句話疑為他自己,也為他陳元達點亮了這漫長的黑夜!


    陳元達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身體在聽到劉粲的話後再次止不住得顫抖了起來,自己一生所學獻於帝王之家為的是什麽?!自己‘侍’奉兩代漢國皇帝又為的是什麽?!不就是希望自己這樣的匈奴人有一天可以真正意義上的問鼎九州,成為天下的共主?!


    劉淵是自己最最仰慕和敬服的先皇,可惜天不假人,早早離世,而當今的皇帝劉聰雖然正值盛年,可惜已經開始沉‘迷’‘女’‘色’,雖然漢國現在還是蒸蒸日上的景象,但是後繼之人卻仍舊懸而未決,劉乂這個太子之位一日不除,漢國的正統就法延續!


    隻要漢國在劉聰這一代可以吞並中原,再憑借中原豐富的資源和人口打下堅實的國祚,再由劉粲這個漢國唯一的正統嫡係來繼承這一切,這一切該有多麽美妙!自己也必定可以輔助劉粲建立萬世的基業!(從這裏看陳元達應該是當年劉聰弑兄登基的堅定支持者。


    隻要一切順利,劉粲又可以在戰陣之中磨礪起來,尤其是能把現在這樣傑出的表現一直保持下去,太子之位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了,隻要等到劉粲繼位,漢國的盛世就會普照中原大地和所有的草原,自己這點一生的心願也就可以達成了!


    想到這裏,陳元達真的是有一種想老淚的衝動,遇到明君,尤其是一生能遇到三次明君,難得是自己正在培養一個未來的明君,陳元達如何能不‘激’動?!


    “來人啊!今夜河內王殿下就在此地宿營,讓所有人都在此安營紮寨!”


    “是!陳大人!”


    “你們趕去搭好帳篷,我和始安王還有事要談,記住,軍帳之外二十步之內都要有人團團把守,不可讓任何人靠近!”


    “是!”


    看到陳元達如此鄭重其事的布置著,劉粲也變得期待了起來,自己的老師不知道這次又要給自己出什麽決定‘性’的妙計了!


    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劉粲的人馬陸陸續續都已經趕到了一這裏,並且開始有條不絮的搭起了營帳,一應的防禦也已經安排妥當,劉粲的大帳也已經搭好了!


    劉粲大帳內


    “陳師,現在可以對孤說了嗎?”


    “大王,你覺得長安如何?!”


    “長安?曾經的帝都吧,的確值得人向往!但除此之外,孤並不覺得現在它有多少價值!孤小時候看過不少的史書,陳師也教導我不少,非是地利如何好,但實際上再好的地利,也是時常被人攻破,踐踏,就像這次,陳師隻用了兩萬人就輕鬆拿下了這座大城,孤不覺得他比中原其他的大城好在哪裏。”


    聽到劉粲能說出這樣一番話,陳元達是覺得自己從小對他的教導沒有白費,但如今他對於長安的想法可不止是這些,所以陳元達仍舊好整以暇地說道:“大王英明,所言盡顯帝王風範!”


    “陳師,說重點吧,孤也很想知道你的用意所在!”


    “大王,我們這次能如此輕易奪得長安,最主要是借助了天時和大王的威勢,所以才能摧枯拉朽一般的讓晉人在聽到我王師到達之時就已經失去了抵抗之力,當然晉國本身腐朽不堪也幫了我們大忙!”


    “陳師不必過謙,這次多虧了陳師的神機妙算!”


    “老臣想再請問大王,這世上能有幾人可以把長安看得很淡呢?”


    劉粲若有所思地看著陳元達,似乎想到了什麽……


    “陳師,你的意思是說始安王劉曜嗎?”


    “始安王始終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大王不可不未雨綢繆啊!”


    “嗯……”


    “始安王可以不惜以自己一半的人馬結‘交’大王,其氣魄與‘胸’懷之大,實在是不可不防啊!”


    “陳師也覺得始安王有問鼎之心?”


    “吾皇在自然事,但如果有一天吾皇突然……”


    “陳師的意思,孤明白,可是陳師真的覺得始安王也會有孤這樣對長安的看法嗎?”


    “始安王曾經火燒過洛陽!”


    “所以陳師覺得始安王也有輕一地一城的遠見?”


    “非也,長安如何能和洛陽相比?長安早已破敗多次,晉國“八王之‘亂’”的時候是幾經**,最主要的一點,長安離我們的平陽太遠,我平陽占據汾水,如果再有完好的洛陽做基礎,慢慢累積實力,等到水到渠成之時,我們再遷都洛陽,到了那時,真的可以說是虎踞中原,可惜啊可惜啊!劉曜這廝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一把大火燒了洛陽城,豈不是荒謬之極?可笑之極?!”


    “哈哈哈,陳師說的是那個羊獻容嗎?哈哈哈,一個別人睡膩了的‘女’人,聽說姿‘色’也不算特別美‘豔’,我這個叔叔估計是常年在外征戰,而這‘女’人又曾是帝後,‘欲’火攻心之下就犯了錯誤,哈哈哈!”


    “大王不可如此輕浮!”陳元達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臉上也是忍不住有了些笑容!


    劉粲看到一直以來都是板著臉的陳元達也和自己一樣看不起劉曜,心中頓時大樂!


    “陳師,如此看來,我這個叔叔應該也不會對長安有興趣吧,陳師的妙計又從何而來?”


    “此一時彼一時也,正是因為劉曜自己的愚蠢火燒了洛陽,所以才會看中長安啊!”


    “陳師的意思,他手下的文臣謀士也會勸他?那這麽看,我這個叔叔這次也是憋了一口氣啊!那他為什麽還要把自己的人馬給本王?豈不矛盾?!”


    “不矛盾,這也正說明了劉曜的狡詐之處,據老臣推測,如果劉曜真的是一個‘胸’懷寬廣,有遠見的人,那麽很有可能,他火燒洛陽的是為了消除吾皇的疑‘惑’!”


    “你是說父皇不僅沒有因為劉曜火燒洛陽而懲罰他,反而升了他的爵位和俸祿,就是因為他燒了洛陽?”


    “極有可能!”


    “嗯……”


    “大王,正因為羊獻容是晉國的帝後,劉曜才應該把她貢獻給吾皇才對,但他卻據為己有,由此可見,劉曜此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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