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息峰。”穆白看向那少年,道,“你不用擔心,上清源門中,息峰人最少,你暴露的可能最低。”


    “隻能這樣了。”汀羽軒咬了咬嘴角,不經意間,將潔白的手掌從穆白大手中抽出,揉了揉,道,“你前麵帶路吧!”


    穆白點頭,二人走下山,喚來一隻仙鶴,不敢有絲毫停留,直接飛向息峰,而後沿著幽靜小道登山。


    “等等,山上怎還有人!”汀羽軒突然停下腳步,警惕的看向山頂,眸中露出一抹忌憚之色,道,“此人很恐怖!”


    “山上還有人?”穆白疑惑。


    在來的過程中,他已經告訴汀羽軒,現在息峰之上隻有他一人,玄易子老人並不在山上,並且在前往地澤峰之前,山上的確隻有他一個人,現在怎會突然多出一人來。


    蹙了蹙眉頭,他沉聲道,“你先呆在這裏,我上山去看看。”


    那少年點了點頭。


    穆白不敢遲疑,快步走上山巔。


    此刻,滿天星光已悉數消散,露出柔和的月華,以及滿天斑駁的星鬥,山崖上,清風縷縷,孤鬆聳立,一個老人盤坐在古鬆下,宛若磐石般。


    “前輩!”穆白神色一振,向那老人抱拳深揖。


    “回來了?”玄易子抬眸轉頭,向穆白看過來,道,“還帶了朋友?既然已走到了半山間,便帶他上山來吧!”


    “是!”穆白心底微沉,再對老人抱了抱拳,轉身向山道走去。


    “你不用擔心,老夫不會幹預你的私事。”老人再度閉上眼,道,“這座山峰冷清了太久,多個人,熱鬧些也好。”


    穆白轉身,對老人再拱了拱拳,回身走下山,對汀羽軒道,“不用擔心,山上之人乃是息峰之主,整座山上,隻有我等三人。”


    “山上的可是玄易子前輩?”汀羽軒眸光微亮,道,“如果是這位老前輩,我倒大可安心的待在山上了。”


    “不錯!”穆白點了點頭。


    汀羽軒掛上喜滋滋的笑意,在頭上摸了幾把,抓了抓淩亂的長發,道,“不行,我得理理頭發,這個樣子太難看了,驚擾了前輩可不好。”


    穆白淡笑,心底微定,道,“我等你。”


    那少年嘻嘻一笑,走到不遠處的溪流前,仔細梳理一番,將一頭栗色長發認真束紮起來,而後洗淨麵孔,換了身幹淨外衣,才道,“好了,上山吧!”


    穆白看的目瞪口呆,有些無言,道,“不至於如此吧,就是女兒家也沒你這麽麻煩,大男人一切從簡,何至於如此複雜。”


    “閑事管的多。”那少年轉頭對穆白做個鬼臉,道,“我這是尊賢重道,再說了,男人就不能認真打扮了?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根呆木頭啊,傻不愣登的。”


    說完,其收斂住笑意,抬手揉了揉雙腮,露出鄭重之色,踱著嚴謹步伐,緩步走向山頂。


    穆白徹底無言,這少年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上一瞬還在數落他,下一瞬就變得無比乖巧,思維跨度太大了,一般人根本跟不上。


    撇了撇嘴,他緩步跟上那少年,斜倪了一眼,以這少年跳脫的性子,裝模作樣還可以,真要一直保持這種嚴謹態度,恐怕是很難到,隻怕其爬不上山,就會原形畢露。


    但最終,穆白失望了。


    即便走上山頂,那少年亦麵不改色,目不斜視,一步步,走的很穩,徑直來到山崖前,躬身長揖,道,“晚輩汀羽軒,冒昧登山,打擾前輩靜修了!”


    “不必拘禮。”玄易子睜眼看來,輕輕點頭。


    “前輩德高望重,晚輩不敢造次。”汀羽軒麵色認真道,“我家長輩曾說過,近十年來,若玄州東部還有能成聖證道者,唯有上清源門玄易子。”


    “你家長輩是?”老人滄桑的眸光中,露出一抹異色。


    “恕晚輩失禮,離家之前,我家長輩曾吩咐過,不可泄露他的身份,還望前輩見諒。”汀羽軒道。


    “原來如此,是老夫孟浪了。”玄易子點了點頭,道,“既然來了息峰,便無需顧忌其他,此峰隻要有老夫在,常人不敢亂闖。”


    那少年喜形於色,道,“多謝前輩!”


    “去吧!”玄易子揮了揮手,緩緩閉眸,似是自語般,道,“九星連珠,天生異象,息峰亦發生諸多變化,可否能把握住機緣,便全靠各自運道。”


    “謝前輩提醒!”穆白二人大喜,各自對老人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邊走邊,汀羽軒壓低聲音,對穆白道,“上清源門八十一峰,以息峰最為神秘,在千年前,此峰曾有一位前輩證道成聖,留下另一道完整傳承,據說其便融進這整座山峰之中。


    這位前輩,亦是上清源門千年來唯一一尊古聖,功參造化,即便放在整個中土,也赫赫有名。”


    穆白訝異,整個中土共分九州,玄州隻是其中之一而已,在這玄州東部的宗門之中,竟能走出一尊名垂中土的古聖,著實驚人。


    要知道,一般的宗門,從興起到滅亡,都很難走出一尊古聖。


    “這是一道飽含神異的山峰,隱藏著無數機緣。”汀羽軒麵色認真。


    他走到山峰的另一邊,盤膝坐穩,閉目凝神,想感應到隱藏在息峰中古法。


    因為,據說在這息峰之中,隱藏有不止一道傳承,還有無數古法。


    山上藏經樓中的傳承,隻是上清源門成立後,才留在息峰的,而在此之前,息峰就存在著很多古老的傳承,隻是一直沒有顯現而已。


    何況,在此峰中,還隱藏著一尊千年前的古聖,在證道時遺留的道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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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白也走過去,在少年身邊盤膝坐下,沒有運轉吐納之法修煉,而是精心息神,放開意識,融入整座古老的山峰之中,感應可能存在的機緣。


    當然,他並沒有錘煉出完整的神念,所放出的意識也很朦朧,一般人,在武練境時根本不能像他這樣意識離體。


    息峰山頂,月華一縷縷,星光一串串,樹影斑駁,有枯黃的樹葉掉下,還有葉尖的露珠滴落,古藥在抽植發芽,寶樹在噴吐曦華,一切都很寧靜,皆是自然之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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