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穆白看向綠菱,表示不解。


    “喜、怒、哀、愛、懼、貪、平常,便是人心七竅,前六者,皆是欲望,修道者,去欲存心,最終便是為斬斷欲望,謀求長生大道。


    無疑,師姐便提前踏出這一步,三年前便斬斷喜、怒、哀、愛、懼、貪六種欲望,隻留平常心。”綠菱道。


    “既然已斬斷六竅,為何還有憤怒?”穆白不解。


    綠菱搖頭,道,“此事你便著相,即便是古之聖人也斬不斷欲望,人隻要存在,欲望便不會休止。


    所謂的斬去六竅,你倒是真的斬了人的心髒六刀?終究,不過是以大毅力克製欲望罷了。不過師姐天生七竅缺二,無愛無貪,故而才能提前斬去六竅。”


    穆白點頭,不再多言。


    很快,二人來到藥閣,有開陽口諭,綠菱親自帶路,取藥療傷不過一件尋常事,等從藥閣出來,嵌在穆白胸口的飛劍碎片皆被取出,隻需靜養半日,傷口便能痊愈。


    遙想當初,其體內嵌入飛劍碎片,可謂大費周折,更是險些喪命,但這次卻是輕而易舉,難免有些時過境遷的感覺。


    走出藥閣,穆白與等待的瀾滄子會合,回頭對綠菱抱拳,道,“多謝師姐照扶。”


    “無妨,你早些恢複傷勢,還有三月逆塵秘境便會打開,至時不要為師姐掣肘。”


    “是!”


    走下霧峰,穆白二人乘坐仙鶴,返回息峰,對外事不再理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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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穆白,且說卓天一被開陽斬斷一根心脈,再加上此前便被穆白重傷,一路獨自一人,費時良久,終於跌跌撞撞的走下霧峰。


    至此,其已幾乎暈厥。幸在下山的過程中,其受傷的消息已經傳回第三峰。


    在下山之後,卓天一便撞見親自趕來的第三峰大長老,卓不凡,瞬時,他心中緊繃的弦放鬆,徹底昏厥過去。


    心脈乃是人之關鍵,共有四條,兩進兩出,對於修士而言,心脈更是事關重大,特別是以氣祭劍之修,養劍於體,全憑心脈之力蘊養,才能增強與自身的感應。


    而開陽斬斷卓天一的一條心脈,無疑便是斷了其劍修之路,再加上此前其那本命法寶,赤色小劍,被開陽一指點爆,所帶來的反噬。


    可以說,卓天一此次受傷極重,生命垂危,若是沒有大量寶藥調養,即便不丟性命,養好傷後,也很難再修煉天脈一劍。


    “開陽……穆白!”卓不凡緊閉上雙眸,眼瞼顫了顫,而後,其猛然睜開眼,抬袖卷起卓天一,向第三峰飛去。


    ……


    同時,卓天一受傷走下霧峰的消息,亦不脛而走,很快傳遍各峰。


    卓天一在上清源門本便是天之驕子,再加上其祖父卓不凡乃是第三峰大長老,身份更是水漲船高,即便是第三峰的第一弟子,論風頭也將之壓製不住。


    再加上,其將天脈一劍修煉到中成,隱隱中,已有第三峰年輕一輩第一人的趨勢,他受傷,無疑倍受各方關注。


    何況,其受傷的地點還在霧峰,要知道,因為卓不凡的關係,開陽手下的三個名額,給了卓天一一個,已不是什麽秘密。


    這種情況之下,卓天一走上霧峰,竟還會受傷,實在太出人意料。


    地澤峰。


    夜淩雲在穆白離開之後,並未走下山巔,反倒是坐在那瀑布下無聲獨飲,手指也無意識的摩擦著手中的空間鐲,眸中閃爍著莫名的精光。


    正在此際,一個修士快步從山道上走來,在其身後站穩,低聲道,“夜師兄,穆白下了地澤峰,去霧峰了。”


    “知道了。”夜淩雲不置可否的應了聲,而後舉起手中的空間鐲,對準烈陽,另一手端起酒碗,神思又有些飄遠。


    “卓天一也去了霧峰,並且受了重傷。”那修士繼續道。


    “嗯?”夜淩雲終於將目光從空間鐲上移開,落在身後那修士臉上,道,“傷到什麽程度?”


    “垂死!”


    夜淩雲眸光閃了閃。


    “據說開陽也出手了,那個名額落在了穆白手中。”那修士繼續道。


    夜淩雲漸漸蹙起劍眉,良久,其兀地破聲輕笑,道,“有趣,有趣,對這個穆師弟,我還真是小瞧了。”


    同一時,昊天峰,一個中年道人,快步走入一座幽深的殿宇之中,在一道盤坐的背影身後停步,抱拳揖道,“稟宗主,開陽師侄給卓不凡孫兒的名額,今日易手了。”


    “噢?”那背影似很詫異,聞聲回頭,露出一張蒼老的麵孔,其麵色之上,隱隱有幾分灰白之色。


    看了那中年人一眼,這被稱作‘宗主’的老人道,“給了何人?”


    “一個叫穆白之修。此人原是大齊的散修,開陽師侄祭出分身後,曾命其返回她俗世的出生地,了卻因果,始遇此修,引其入宗,暫居在息峰之上。”


    “息峰?”


    “並未拜師。”那中年人道。


    被稱作宗主的老人點頭,“原來如此。”


    頓了頓,他再道,“那這穆白,是如何從卓師弟孫兒手中拿走的名額?”


    “挑戰!聽說,那卓家小子敗了之後,心有怨氣,想要偷襲那穆白,卻被開陽師侄察覺,碎了本命法寶,更斷了一條心脈。”


    那宗主搖頭,露出一絲不宜察覺的微笑,道,“開陽這妮子,總是缺了些處理人情世故的本事,比不得夜小子。老夫原以為,讓卓師弟將他孫兒送上霧峰,可讓這妮子學會些處理人情的本事……”


    中年人淡笑道,“開陽師侄斬去六竅,道心堅定,此乃好事!”


    “罷!罷!罷!便讓雨落去息峰,見見這叫穆白的小輩吧!”那宗主道。


    “是!”中年人點頭,抬眸看了眼眼前的老人,臉色凝重道,“師兄要保重身體。”


    “暫時還死不了,且有玄易子師弟,這玄州東部,無人敢妄動,下去吧!”那宗主擺了擺手,轉身走入黑暗之中。


    還在同一時,在消息傳到地澤峰、昊天峰之際,上清源門其他七十餘峰,也各自先後得到消息。


    一個叫穆白的修士,不經意間,走進許多天驕、耋耄的眼中。


    不久之後,十餘道身影,從各峰上走出,所去的方向,便是息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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