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之血很不平凡,從一開始便展現出極為霸道的姿態,才被喚醒,便同化了穆白全身的血液,但僅靠這些還不夠,想要徹底喚醒紫金之血,這才是剛剛開始。


    就像想要收獲果實,僅令種下的種子發芽還不夠,要等到種子長成大樹,開出花朵,才能真正結出果實,同樣的,喚醒紫金之血的過程也是這樣。


    人的身體宛如宇宙,充滿混沌與未知,擁有無盡的開發可能,哪怕是體修中的大能,也不敢說徹底能開發出身體的所有秘密,因為人體本就極為神秘。


    煉氣是由外而內,以整個天地作為修煉的基礎,取之天地,用之天地,而煉體則不然,煉體是由內而外,從頭到尾,都是開發自身力量的一個過程。


    人體擁有無盡秘密,就像在混沌之中,存在有無限可能一般。有強者研究,即便是修煉同一種煉體功法,也很少會開發出相同的神秘力量,也就是說,穆白的紫金之血,幾乎是獨一無二的。


    默念《搬血經》,穆白神色肅穆,整個人都恍如置身於一個奇妙世界,這個世界,便是他的肉身世界,在這裏,肉為宇宙,骨為星辰,血為虛空,天地渾然一體,全部蘊藏與他的體內。默念心法之時,能清晰聽見血液流淌之聲,看見肉身宇宙中的星辰起落,以及其所散發出的絢爛寶光。


    而這個時候,在穆白的身體之中,的確散發出陣陣紫金色的寶光,這些光芒來自他的血液,逐漸匯聚於心髒,再通過心髒流往全身,如此形成一個完整循環,一個循環之後,這些紫金光芒便隱約壯大幾分,奇妙無比。


    ……


    時間已過午夜時分,月輝燦爛,星辰璀璨,繁華如小燕都,此刻也到了夜深人靜之際,沒了白天的喧嘩熱鬧,更多幾分獨屬於夜空的靜謐安詳,便如一個熟睡的處子,散發出恬靜的氣息。


    邵家。


    邵、季兩家相聚本不甚遠,加上邵家一行並無心情逗留,離開季家之後,一行二十餘人,很快便返回家中。


    邵家主院,此刻燈火通明,籠罩著一股詭秘的沉重氣息,邵峰捏緊手中的茶杯,哢嚓的一聲,這隻造型精美、造價不菲的玉杯便在其手中化作碎片,杯中的茶水也飛濺而出,大部分都灑落在其衣袍之上,但其卻仿如沒有絲毫察覺,隻是在燈火中,隱約能看出其側臉愈發陰沉。


    蓬!


    邵離忽然雙膝跪地,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麵上,咬著牙道,“家主,邵離無用!”


    “你給我閉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邵峰抬手蓬的拍在身邊桌上,霍然站起身,慌亂的走了幾步,回頭指著邵離道,“你可知道,我邵家沒了那間鋪坊,便幾乎垮了一半,一半啊!你個沒用的混賬!”


    邵離將頭貼的更緊了,地麵絲絲冰冷之氣透過他的皮膚,竄入他的腦海之中,非但未能讓他冷靜下來,反倒令其怒意更深。


    想了想,他道,“家主,我也未曾想到季詩雨竟能煉出成品丹藥,三月前其還在化液階段,這三個月來,其並無人指點,即便再天才,也不可能將煉丹術提升到煉出成品丹藥的境界。


    何況,在煉丹之前,季家之人的表現分明便是沒有絲毫取勝的信心,若說誰對季詩雨最為了解,那除季風之外,隻怕再沒有第二人了,連他都對季詩雨沒有信心,說明在這次比試之前,其煉丹術絕不會強過我!”


    邵峰眸中閃過一絲精芒,再不安的走了幾步,返回座椅坐穩,道,“那你的意思是?”


    “此事,隻恐與那道古有關!”


    邵峰目光微閃,道,“繼續說!”


    邵離抬起頭,看著邵峰雙眼,回憶道,“這意外分明是那道古將季詩雨叫到身前之後才發生,離兒懷疑,正在那時,其在季詩雨身上動了手腳。”


    頓了頓,他繼續道,“家主可還記得,那道古自稱是季詩雨的師傅之時,季家眾人的表情起初全都是詫異。”


    邵峰點頭,道,“經你如此一說,若仔細回想,當時的確如此。”


    邵離緩緩站起身,抱拳道,“季家眾人為何詫異,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這道古根本便不是季詩雨的師傅!也便是說,季詩雨能煉出成品丹藥,絕對是這道古動的手腳。


    當時有那瀾滄子,我想即便是家主您,也會投鼠忌器,想來那道古正是抓住這一點,才能悄無聲息的幫助季詩雨。”


    “可那道古至始至終都沒有反常舉動,且其距離季詩雨足有五丈,如此距離,其又如何動的手腳?”邵峰眯了眯雙眼。


    在他心中,其實已經偏向邵離的說法,事實上,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對穆白的懷疑,但正如他所說,自始至終,穆白都沒有反常舉動,根本令他抓不住把柄,而且,如今的季家有瀾滄子,舉邵家之力,也不敢令他放肆半分。


    “沒有反常舉動,才是最大的反常。”邵離道,“若離兒記得不錯,比試的整個過程,那道古都幾乎閉著雙眼,我想,他之所以會如此,定是借助閉眼的動作,來掩飾施法之時所露出的破綻。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或許便真有連家主您都不知道的神通法術,可以瞞天過海,令那道古偷助季詩雨煉丹。”


    邵峰看著邵離,少許,道,“那也隻是你的猜測,根本無法驗證,何況即便證明這是事實,有瀾滄子在,我邵家也隻能吃下這個悶虧。”


    “非也!”邵離不經意咧開嘴角,道,“我的恩師學究天人,若能請動他,或許便能抓住這道古的把柄。


    何況,如今林家一意針對季家,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麵,而林家老祖在不久前也突破丹海境,那瀾滄子雖然回來,卻斷去一臂,未必便是林家老祖的對手。


    再說金家的公子對那季詩雨垂涎已久,若能利用金家,再借助林家,驅虎吞狼,我邵家不但能收回那間鋪坊,甚至能借機一飛衝天。”


    邵峰不言,用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麵,良久,長笑幾聲,道,“離兒,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邵家有你,任他季家有那瀾滄子,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敢!”邵離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鬱,呢喃道,“季詩雨,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當第一抹晨曦刺破天際之時,穆白霍然睜開雙眼,結出一串印記,平複體內翻滾的氣血。一夜修煉,他感到紫金之血越發強大了,而他的境界也接近醒血二重,到了突破邊緣。


    能有如此飛速的進步,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之前的積累太過夯實,所以根本不用花費多大力氣便能有飛速提升,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半個月之後,他便能達到醒血七重,而那時,丟失的精血便能重新凝聚出來,成功渡過這段虛弱期。


    推開房門,穆白來到院中,打過幾通蛟虎搏擊術,季詩雨便走入院中,他不得不結束修行,隨手取過不遠處的外衣,套在身上,看向季詩雨道,“季姑娘真早。”


    “再早也早不過公子。”季詩雨目光躲閃道。


    穆白不知可否的笑了笑,走到院中的石桌上坐下,倒了一杯清茶,淺飲一口。


    季詩雨咬了咬牙,道,“公子今日可否會煉丹?”


    穆白想了想,輕輕點頭。


    “那我……”


    “你隨時都可來觀看,隻要不打擾我就成。”


    “是!”季詩雨大喜,又逗留片刻,才離開小院。


    穆白又練了片刻蛟虎搏擊術,才在仆人的帶領下用過早膳,而後,他快步返回居住的小院,正準備開爐煉丹,突然一個仆人闖入院中,道,“啟稟穆公子,金家的煉丹大師突來來訪,說是要與公子您比試煉丹術,叔祖等人已去府外迎接,家主特意讓我來通知您。”


    正在這時,季詩雨也闖入院中,道,“叔祖讓我轉告公子,若您不願比試,他會回拒金家的煉丹大師。”


    穆白蹙眉,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最,新m章i節2x上)


    季詩雨搖頭,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今日早膳過後,金家便突然命人抵帖,說是金家的煉丹大師金叔羊聽聞我昨夜煉出成品丹藥,所以想來親自驗證一番,同時與公子您比試煉丹之術。”


    頓了頓,她繼續道,“金家在北城勢大,丹海境之修便有三人,其中一人更在丹海二重,再加上有金叔羊,我季家即便有叔祖,也不敢得罪。”


    “也便是說,這所謂的比試,我非去不可了?”穆白搖頭道。


    “若公子不願被打擾,即便是金叔羊,在我季家有叔祖坐鎮的情況下,也未必敢太過放肆。”季詩雨咬緊牙,猶豫少許道。


    正在說話之間,又一個神色慌張的仆人闖入院中,對季詩雨道,“不好了,林家不知從何得到小姐您煉出成品丹藥的消息,其家主竟親率人向我季家趕來,此刻已在半路。”


    “林家!”季詩雨咬緊貝齒。


    “看來,我是不去不行了!”穆白眸光微閃,道,“這件事,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針對你季家。”


    “公子是說,邵家?”季詩雨眼前突然一亮。


    穆白不知可否的搖頭,道,“帶路吧,就讓我去會會這金叔羊,術師後期而已,還敢妄稱大師,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當的上這大師的稱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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