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洛凰雙眸緊凝,大山廣袤無邊,一旦穆白藏身山野,即便是他,也將束手無策。


    轟!


    他一步邁出,引動秘術,身外寶光流淌,瑞霞蒸騰。


    倏然間,一條青色大道出現在他腳下,一端綿延進深山,緊追穆白而去,另一端則被薑洛凰踩在腳下。


    邁步間,青色大道收縮,化天涯為咫尺,刹那而已,便將薑洛凰與穆白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十裏。


    鏘!


    薑洛凰祭動戰字訣,再將七寸小鼎打出,殺向穆白。


    此刻,他動用了一種秘術,可以激發體能,以致實力暴增,速度倍長,穆白的優勢瞬間不複存在。


    “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也隻好自己來取了。”


    薑洛凰神色冰冷,他本不願動用這種秘術,穆白的實力與他相差巨大,如果再動用秘術,對他而言便是一種恥辱,但為了不讓穆白遁入山林,他此刻終是將這種秘術祭出。


    eg''


    “殺!”


    七寸小鼎綻放神輝,在此前,它與金母爐碰撞,已被打回原形,更是出現裂紋,但經戰字訣激發,它的所有神異再被喚醒,威力更是倍增,與之前相比,變得更加恐怖厚重。


    蓬!


    穆白被小鼎擊中,身軀猛然震動,直接從半空跌落下去。以戰字訣祭出的小鼎速度太快,他根本沒有祭出大羅傘的空暇。


    而被小鼎打中,他的身軀亦是險些崩潰開來,寶體表麵光華流動,紫金之血中鎖鏈遊走,想緩解這種傷害,但效果並不明顯。


    被至尊器七寸小鼎擊中,除非再修成無損之肉,否則僅憑至尊之血,尚還無法抵消這種傷害。


    事實上,這已足夠體現穆白肉身到底何等強悍了,換作普通修士,那一鼎之下,肯定化身肉泥,變得屍骨無存。


    薑洛凰眸中精光一閃,翻手收起七寸小鼎,看著跌落在穀底的穆白,從虛天上一步步走下,直接抬起手,向穆白丹田抓去。


    他要強行摘取金母爐。


    轟!


    穆白奮身而起,發起反抗,但僅兩招,便被再度鎮壓。


    此時此刻,他被小鼎擊中,寶體受創,實力十不存九,再難調動氣運蓮華,而反抗也失敗了,如此被薑洛凰近身,已近乎窮途末路。


    “穆兄,將寶爐交給在下有何不好,為何一定要自討苦吃?”薑洛凰手中爆發一股吸力,隔空抓向穆白丹田,金母爐徐徐飛出。


    而這時,薑洛凰則輕咦一聲,露出一絲訝異之色,饒有興趣的盯住穆白丹田,道,“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在你丹田之中竟還有蹊蹺,若非早便知你是散修,我或許便會將你當做某個傳承的傳人了。”


    他手中的吸力更大,伴隨金母爐緩緩飛出,大羅傘、射日弓、金紙等等,也各被一團光華包裹,緩緩飛了出來,此時,就剩下藥杵還未飛出,但其也被撼動了,開始輕輕振搖。


    嗡!


    穆白丹田之中,金色蓮池搖晃,卷起漣漪,蓮葉顫動,金水蕩漾,幾乎從蓮池之中飛起,長在蓮池旁的一片翠竹林,此刻也徐徐飛起,即將離開池畔的沃土。


    薑洛凰眼中光華閃動,滿是訝異之色,因為就算是他,身為薑家的嫡係子弟,也不曾見過如此多的至寶,如此奇特的丹田。


    丹海境,以祭煉丹田為根本,在此過程中,部分人會因為天賦、機緣、造化等,在丹田之中開辟出各種異象,但如穆白這種近乎實質化的異象,卻是聞所未聞。


    薑洛凰在丹海境時,也在丹田內開辟出一片異象,但這片異象,卻是完全無法與穆白相比。


    他緊盯住那些飛出穆白丹田的光團,嘖嘖讚歎道,“真是奇特,我都舍不得再殺你了。若是能探出你丹田之中的秘密,或許我的實力,能在現在的基礎上翻增數倍。”


    穆白凝眸不語,其實連他都不清楚自己的丹田到底有多少神異,因為他丹田中的這一切都是金紙憑空劈出的,並非他刻意修煉所得。


    他懷疑,之所以會修成這樣的丹田,應該是與《化龍天功》有關。不過,現在他身處險境,根本便沒有深思的機會。


    呼!


    金母爐被薑洛凰攝入手中,繼而其他至寶也一一飛出,被其抓住。


    “年輕人,強取他人之物,這種行為不對,要改。”正在這時,一道儒雅聲音隨風飄來,在深穀之中散開。


    伴隨這陣清風吹過,那被薑洛凰攝入手中的至寶,竟悉數騰起,再度被一個個光團包裹,重新回到穆白丹田之中。


    一刹那間,蓮池停止搖晃,寶蓮不再顫簌,翠竹重歸岸畔,其他一切至寶也都回到原位,仿如自始至終,都不曾離開過穆白丹田。


    “是誰?裝神弄鬼!”


    薑洛凰蹙眉,抬頭看向四周,但山穀幽深,卻是空無一物,唯獨那清風依舊,不急不緩,很柔和,能夠撫平躁動的內心,可令人屏氣靜神。


    “出來!”


    薑洛凰沉聲低喝,七寸小鼎自他體內騰起,蓄勢待發。


    “在下出來便是,動武有傷和氣,閣下還是收起法寶,再與在下靜談吧!”


    清風依舊,綿綿儒雅之聲散開,七寸小鼎不自主的一顫,飛回薑洛凰體內。


    未過太久,一隻毛皮鮮亮的毛驢緩步走入穀中,在那毛驢背上,除了挎著兩隻以竹條編製的書箱外,便是一個斜坐著的儒生打扮的中年人。


    中年儒生麵孔白淨,沒有一根胡須,他身著青衣,頭束青色頭巾,衣衫略顯陳舊,卻洗的十分幹淨。


    他的眸子說不出是深邃還是澄澈,但這樣一雙眼卻透露著無盡神秘,令人難以望穿,反而會在看去之際,深陷其中。


    中年人手中倒提一根柳枝,柳是新柳,卻不知折自何處,但被那中年人倒提在手中,這截柳枝卻不曾有半點枯萎,依舊青翠欲滴,飽滿醒目,比那中年人更能引人注意。


    “你是什麽人?”薑洛凰全身戒備,不自主的後退一步。


    在這中年人身上,他不能察覺到一絲修為波動,但若其真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儒生,又豈敢獨騎毛驢進深山,又如何憑借一陣清風,便送還穆白的至寶,逼退薑洛凰的七寸小鼎?


    中年人微笑依舊,從那毛驢背上翻身落下,抱拳道,“在下中州李浩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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