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兩座山峰巍峨矗立,一座宛如盤旋的天龍,一座猶如匍匐的猛虎,龍虎爭雄,氣勢雄渾。


    穆白眼前仿如出現一副畫麵,一隻皮毛斑白的巨虎驀然躍入高空,咬住盤旋在雲端的天龍,而那天龍則扭動龍軀,將巨虎緊緊纏住,體若金精,不朽不傷。


    天地高遠,雲海沸滾,山川崩塌,江海倒流,風雲變色,這是一場爭雄戰,龍與虎鬥,虎與龍爭,都是絕世王者,根本就難以分出敵手。


    穆白目光閃爍,盯著那座龍山看了少許,一步邁出,走向遠在千裏外的虎山。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他格外小心,並未飛到太高處,也未降的太低,恰好避開深穀中的黑氣,以及高天上的龍虎勢場。


    虎口怒張,齜牙咧嘴,穆白從這裏走了進去,和龍山相同,在虎山之中,同樣有一方巨大的溶洞,不過那虎口恰對著西方,且在虎口周圍,並沒有那些形似逆鱗般的孔洞。


    由於此刻正值旭日初生,尚在辰時左右,日頭尚未轉到西方,故而這方洞窟依舊晦暗如夜。


    穆白進入其中之後,依如此前,祭出本源之火,沿著洞壁前行,走到與那洞口相對之處,果然看見一道道熟悉印痕。


    “又是一幅壁畫麽?龍山中是《天龍獵虎圖》,虎山中會是什麽,莫非是《白虎縛龍圖》?”穆白揣測。


    當然,無論是《天龍獵虎圖》,還是《白虎縛龍圖》,都是他自己的叫法,至於這兩副圖的真正名稱,他卻是不知曉了。


    不過這兩幅圖應是伴地勢而生,或許便是天成,並非人為,那樣一來,這兩副圖便沒有確切的名字了,被稱作《天龍獵虎圖》,亦或者《白虎縛龍圖》,倒也恰當。


    順著洞壁走過一周,再回到洞口,穆白發現這虎山中的洞窟,大小與龍山中的相差無幾。


    有了此前的經驗,他推測想要看到虎山中的壁畫,應該便要等到日落時分,於是他便就勢在地麵盤膝坐下,留出一半心神警示四周,另一半心神則沉浸在體內,開始鞏固修為。


    他如今已修煉到丹海五重境,塑肉四重境。


    煉體境界想在短時間內做出突破,尚還有些困難,但煉氣境界,因不久前吞服那顆化形寶丹,大量七彩藥力湧聚在玄關之外,故而隻要他想,隨時都能破開玄關,晉升泥宮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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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最近著實突破的太快,以至於境界有些虛浮,卻是先鞏固一番。


    修行一道,不是突破的越快便越好。


    如李墨瞳、開陽、夜淩雲,這些天之驕子,往往都需要在一個境界停留數年之久。


    並非他們突破不了,以他們的天資,即便在短短十年之內,由超凡境修煉到通玄境都沒有任何問題,但這樣有何意義?


    竭澤而漁,境界虛浮,即便是再高的天資,最終也會泯為眾人。


    修行修行,除了修身,還要修心,這才是修行之道。在一條路上,想要走的穩,遠比走的快更為困難,而要想走的快,還要走的穩,就愈加困難了。


    想達到這一點,最正確的辦法,便是先走穩,再慢慢提高速度,穆白走的,正是這樣一條路。


    迄今為止,他已修煉三年有餘,已然達到丹海五重,塑肉四重,這個速度已經極快了,而到如今,他甚至還保持著這樣的速度。


    雖說最主要的原因是天地異變,整個世界都變得更加適合修行,但修煉《化龍天功》,以及一路走來的各種奇遇,陰陽雙蓮的反哺,二蓮的氣運加成,這些其實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修煉越到最後,無論是再高的天資,修行速度都會逐漸減慢,這幾乎是一條不變的定律,就算是李墨瞳、陌上溪,這些堪稱人傑的天縱奇才,也難以避免。


    真正打破這種規律的,數遍青史,也沒有幾人。但穆白卻已隱約走上這樣一條道路,他幾乎就要打破常規了。


    因為即便是修煉到了丹海境,他的提升速度都沒有任何降低的趨勢,一直很平穩,而且根基夯實,這是極為罕見的。


    要知道,穆白不但要煉氣,還要煉體,更要煉丹,一心三用,如此還能保持這種平穩的晉升速度,便極為驚人了。


    隻要他能一直保持目前的修煉速度,那在未來,就算是追上李墨瞳等人也未嚐不可。


    須知,就李墨瞳而言,都比穆白早修行了十幾年,加之其還有不俗的天資,如此計算,穆白現在走的這條路,便極為恐怖了。


    不過,想一直保持現在的狀態,其實並不容易。


    目前穆白的修為尚在丹海境,到了勾神、豐羽,還想保持住這樣的速度,便極為困難了,但如果至時他依舊還能如此,那他必將走上一條古來罕被踏足的道路。


    ……


    傍晚時分,夕陽果然透過石洞洞口照進洞窟,無巧不巧的投射在那張壁畫之上。與穆白料想的相差無幾,一幅《白虎縛龍圖》,隨著陽光的移動,被緩緩拉開。


    畫麵上,猛虎威嚴,睥睨四方,腳下踏著一條血淋淋的天龍,大張虎口,對準龍喉就要咬下。一幅簡單的畫,寥寥數字便能概括,但其內的奧義,卻是無窮無盡。


    有過觀看《天龍獵虎圖》的經驗,在陽光投入洞口的刹那,穆白便集中心念,以心看之法看向前方的壁畫。


    夕陽西下,從照進洞窟再到離開,不過半株香而已,至於投射在整張壁畫之上,更是隻有十數息的時間。


    最終,哪怕動用心看之法,穆白也隻是記住了《白虎縛龍圖》的輪廓,至於其上的細節,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最後一抹晚霞也落下山巔了,穆白收起心念,睜開雙眸。雖然隻記住了一個模糊輪廓,但僅是這個輪廓,便給他一種言不盡,說不清的感覺。


    隻可惜他記住的《白虎縛龍圖》並不完整,奧義亦然殘缺,想要參悟,還是欠缺了些火候。


    “若能將這兩副圖徹底參悟,或許能演化出一種強大神通,或者無敵秘術。”穆白有種直覺,這兩張圖絕對是舉世罕有的瑰珍。


    他身形一晃,走到洞口邊緣,準備前往龍山,在明日破曉時分,再觀摩那副《天龍獵虎圖》,但就在他一步邁出洞口的刹那,臉色卻遽然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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