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穆白輕輕點頭,麵無表情。


    “你便不憤怒?”古蒼愕然。


    “憤怒?”穆白搖頭,道,“穆某為何要憤怒。”


    “我令東院的雜役排擠於你,以你的身份,難道便不覺得憋屈?”古蒼蹙眉,穆白的這種淡然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在他看來,其即便能勉強保持平靜,也會麵露慍色,然而他最終失望了,自始至終,穆白都是一幅雲淡風輕的表情,連氣息都不曾變動。


    “穆某為何要憋屈?一飲一啄自有天定,若非你令那些雜役排擠我,或許穆某的傷勢到如今還不能恢複。”


    穆白終於露出一絲淡笑。


    的確,如果沒有那些雜役排擠他,他或許便不會結識應玄子,同樣,他或許也不可能同張道初結為至交,乃至於此後恢複傷勢,也可能要延遲很多,而可否會有那場心境涅槃,也在兩說之間。


    可以說,若非古蒼種下的因,穆白或許便不會有今日的果。若真要算這筆賬,他反而還要感謝古蒼。


    “你的傷勢能恢複,居然與我有關?”古蒼麵色陰沉,眸中閃過一絲陰霾。


    “可以這樣說。”穆白點頭,道,“既然道友毫不吝惜的與我分享你的故事,那不知道友可否願聽聽我的故事?


    聽聽,穆某到底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恢複傷勢,聽聽我手中的金母爐、黑澤玉到底是何來曆,乃至於我的具體身份。”


    “你說。”古蒼眸光閃動。


    “那道友且聽好了。”穆白淡淡笑了笑,開始從怒殺那雜役老大開始講起,講到如何結識應玄子,結交張道初等等。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既然古蒼如此配合,他豈能浪費其一片好心。


    鬼神神差地,穆白竟然想起了原來那個世界的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古蒼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念及於此,他反而有點憐憫古蒼了。


    “看來還真是我幫了你。”古蒼神色變幻,一股羞惱之意湧上心頭。


    “凡事皆有因果,世事輪回自有定數。”穆白含笑點頭。


    “好一個因果,好一個定數。”古蒼驀然大笑,道,“當日的因,今日的果,你享受了我帶來的因,可曾想過,會有今日的果?”


    “還真不曾想過。”穆白搖頭。


    古蒼冷笑,露出一絲猙獰之色,道,“你倒是淡定的很啊!”


    “凡事坦然麵對就好。”穆白麵不改色,道,“道友若不著急,可願再聽穆某講講我那金母爐的來曆,以及我為何會出現在貴宗境內。”


    “不用再拖延時間了。”古蒼麵色一冷。


    他並不傻,實際上,能找到穆白的行蹤,幾番謀劃其手中的金母爐,便證明他其實頗有心機,今天之所以中了穆白的圈套,也不過是虛榮心使然罷了。


    其實,從穆白講到所謂的因果輪回,他便已生警惕,反應過來其乃是在拖延時間,甚至於從一開始他便被穆白耍了,這讓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意。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算計穆白,但沒想到,在最後時刻,最關鍵的時刻,他竟反會被穆白算計。


    “死吧!”


    古蒼猛地怒喝,反手將那根銀針再度祭出。


    “晚了。”


    穆白撐開大羅傘,擋住那根銀針,身形隨之倒退,拉開古蒼之間的距離。


    經過這片刻的療養,他的傷勢雖未恢複太多,但卻將體內的雷電餘威磨去了半成,少了這半成的雷電餘威,以他的實力,足以對付古蒼了。


    “你果然是在拖延時間。”古蒼臉色難看。


    “承蒙道友配合。”穆白落地站穩,身形微微一晃。他雖將體內的雷電餘威磨去了半成,但傷勢卻未恢複多少,適才使用極致速度,難免牽動到這些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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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死!”古蒼大怒,展手之間,竟丟出一座巴掌大的小山,那小山迎風暴漲,乍然化作百餘丈大,真如一座山巒一般,轟然壓向穆白。


    嗡!


    穆白神色微變,匆忙抽身後退,以他現在的狀態,實在不宜和古蒼硬碰,雖說他已有戰勝古蒼的把握,但卻不代表他便能和古蒼死磕。


    “躲得倒還挺快。”古蒼臉色越發難看。他清楚,若非他給穆白恢複的時間,其絕不會有現在這些手段,念及於此,一股羞惱之意瞬時湧上心頭。


    活了上百年,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輩如此戲弄,這不由加重了他對穆白的殺意。


    轟!


    百丈巨山飛起,向穆白當頭壓下,高天搖顫,地麵顫抖,飛沙走石。


    穆白駭然,腳踩極致速度,再度退開,拉開與那巨山之間的距離。


    古蒼修為精深,雖隻有勾神境界,但相比於普通修士,其手段無疑要高明很多,再加上穆白有傷在身,實在不敢與其正麵攖鋒。


    “機會隻有一次,我的時間不多,若拖延太久,勢必會引得傷勢反複。”穆白神色凝重,盡管他現在有斬殺古蒼的信心,卻也不能冒然出手。


    一是每次出手都會給他造成極大消耗,加重傷勢惡化,二,則是若不能一擊見效,那便勢必會引起古蒼的戒備,再想將其斬殺便很困難了。


    “你便隻會躲麽?”古蒼更加惱怒,長發倒卷,衣衫滾動,他抬手一抓,便將那巨山擒入掌間,再度壓向穆白。


    “我倒是不想躲,可道友實在不給我機會。”穆白再度飄退,繞到古蒼身側,眸中突然一亮。


    “死!”


    驀然,他張口沉喝,吐出一字珠璣,正是《一字真訣》。


    這是一種極為神秘深奧的古法,至少以穆白現在的修為和見識,尚還無法解釋為何祭出此法,僅以一字,便有那般恐怖的威力,但這並不妨礙他使用此法,並將其應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嗡!


    一字吐出,古蒼身軀驀然一震,眸中閃過一縷駭然之色,他緩緩回頭,緊盯住穆白,麵色猙獰僵硬,張嘴欲言,卻是吐出一口逆血。


    “你……”


    他艱難抬手,顫指指向穆白,“怎會有如此古怪的神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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