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沒有激進,他沿著深淵一側前行,想找一片禁空力量較小的區域,同時也想借機再觀察這三座高山片刻。


    畢竟,他隻找到這三座高山,卻並未看見那道遠古域門。


    雖然無論那域門存在與否,他都下定了決心要去攀登眼前的三座高山,但若能提前確定域門的位置,為他減少些許麻煩,豈不更好?


    沿著深淵走了近千裏,依舊不見盡頭,反倒是離那三座高山越來越遠。


    無奈之下,穆白隻得返回,沿著與此前相反的方向,又走出三千餘裏,同樣未能抵達深淵盡頭,且遇到了與此前相類似的情況。


    而在此期間,可能真的是因為觀察的方位不對,他也終究未能找到那座域門。


    “看來也隻有強渡這一種辦法了。”


    穆白神色凝重,這是他思索再三後想到的唯一辦法,有金母爐與黑澤玉,理應能夠規避部分危機,至於能否平安穿過這道深淵,他卻實在沒有太大把握。


    規則的力量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好在他也掌握著常人所沒有的優勢,比如本源眼,比如金母爐、黑澤玉等等。


    穆白現在真的無比懷念汀羽軒,如果少年跟在身邊,眼前這道深淵,就算是絕地,隻怕也攔不住他的腳步。


    這更加堅定了他要向汀羽軒學習玄術的決心。


    “嗡!”


    穆白祭出金母爐,以黑澤玉鎮壓己身,兩件至尊器同時蘇醒,如一杆離弦利箭,徑直衝向前方的深淵。


    黑澤玉的主要功能雖不是防禦,但其卻畢竟是一件帝器,在蘇醒之後,會在周圍形成獨特場域,這種場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抵消彌漫在深淵上空的紊亂規則。


    一般情況下,穆白是不敢喚醒黑澤玉的,就算是現在,也不過是發揮出這件帝器不足千分之一的威力。


    帝器的威力深不可測,同樣,想將其喚醒,所需付出的代價也無法估量。


    嚴格來說,就算是現在,穆白也沒有真正的喚醒黑澤玉,否則,他肯定會在瞬間便被其吸成人幹。


    “鏘鏘----”


    紊亂的規則從四周撲來,撞擊在金母爐表麵。


    無法完全調用帝器偉力的情況下,縱然有黑澤玉,也抵擋不了所有規則。


    還是有大量的規則殘痕突破封鎖,撞在金母爐上,而後又擊穿丹爐,轟中第三蓮的絕對防禦屏障,最後又有漏網之魚,竄過這道屏障的縫隙,斬落在穆白的身體表麵。


    好在經過接連三次阻攔之後,那規則殘痕的威力已大不如前,再有穆白的強悍肉身抵禦,兩次生命層次的進化等種種自保底牌,他倒不用畏懼這些細微的規則、道則之傷。


    “鐺!”


    金母爐顫抖,險些被擊落,表麵亦出現一道道傷痕,遍布爐體。穆白的消耗無法以道裏計,每一息都在成倍劇增。


    同時駕馭兩件至尊器,還有第三蓮,這種消耗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


    尤其是黑澤玉,這件帝器即便隻發揮出不到千分之一的威力,但所帶來的消耗,卻也是金母爐的千倍。


    當然,其所產生的效果也很明顯。


    帝器所激發的獨特場域,有效的阻擋住大量規則,至於落在金母爐、絕對防禦屏障,乃至於穆白身體上的,卻已不足其總量之萬一。


    “這深淵上空的規則之力,完全能夠抹殺化道境大能,玄機上人等輩,若無非常手段,絕難突破這層規則的封鎖。”穆白心如明鏡。


    “轟!”


    一道巨響聲中,金母爐歪歪斜斜的撞在最中間的那座高山上,穆白連忙收起黑澤玉,以本源眼打量四周。


    放眼是一些古老殘跡,坍塌的殿宇,碎裂的青磚,還有倒地的古木,淩亂的枯石……


    難以想象,千萬年前,這裏會是何等繁華,眼前的一幕幕,再次證實了沒有不朽的傳承,沒有永久的繁盛。


    穆白收起金母爐,抬眸看向左右兩邊的山崖,臉色有些蒼白。


    本源眼望穿千裏,突破層層迷靄,落在左右兩側的古山上,雖無法一眼望到盡頭,卻也能看出大概,結合站在深淵對麵的觀察,不難發現,在這兩座古山上,暫時還沒有發現域門存在的痕跡。


    “也便是說,這道域門,很可能便在這中間古山之上……”


    穆白抬頭,看向高空,隻見身下的高山筆直聳立,植入青冥,深入朦朧薄霧之中,不知所終。


    這山果真高的可怕,連本源眼也看不到盡頭。


    看了少許,穆白垂下眼簾,又看向身下,發現層層薄霧縈繞山崖,遮住目光,亦不能望見山腳,難以知其源頭。


    這三座古山,便如支撐天地的神柱,不知始終,深不可測。


    穆白觀察有頃,凝眉思索。


    根據玄機上人所言,若其昔年果真看見那道路引,域門所在之處,理應在三座高山的中遊,以此地為中心,上下浮動最多千丈。


    而根據剛才的觀察,中間這座古山上出現域門的幾率最大,所以,隻要沿著這座古山向上或者向下,最終應該都能找到那道域門。


    念及於此,穆白直接邁開腳步,沿著一條破敗石階,向山上走去。下山容易上山難,若在這三座高山之上,真有一道域門,先向上、再向下,如此查看,最是省力。


    “好可怕的壓製!”


    走了幾步,穆白心中驚歎。這山體上的威壓,一點也不比那深淵中弱上多少,他就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緊緊按住頭頂,根本便無法脫離地麵,更莫說飛入空中。


    此時,穆白隻覺得仿如負重千萬斤,每跨出一步,都是一道巨大挑戰。若非他肉身強橫,可能連走路也成問題,隨時都會被那威壓碾成血泥。


    沿途多見荒敗的殿宇,還有銘刻在石碑上的古經,乃至於大能留下的枯骨……


    不過,穆白並不關注這些,他一路向上,毫無逗留之意,直到走出七百丈高度,才倏然停下腳步,雙目一動不動的盯住前方,再難移開,嘴唇也變得有些囁嚅。


    “帝皇……”


    那裏,一方石碑聳立,石碑旁有一座巨大的赤紅祭壇,正是域門無疑。


    玄機上人沒有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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