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刻刻過去,距比賽開始,也隻剩下一柱香的時間,這個時候,穆白依舊未能現身。


    同樣在這個時候,不但看台上的許多修士出現了躁動情緒,就連那名來自薑家的裁判,也隱隱蹙起眉,然後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裁判乃是一名老嫗,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看上去行將就木,但其一對眼神,卻格外的陰鷙!


    這是一位靈師!


    一位靈師初期的宿老!


    其不知已活了多少年,在薑家的地位甚高,同時,其也是薑洛塵一脈的重要人物之一。


    這場比試,由於比賽雙方的煉丹修為都達到了玄師境,薑洛塵玄師中期,而穆白,根據以前的成績,亦被評定為玄師巔峰!


    此種比賽,裁判已不是一般的玄師境煉丹師所能勝任,所以,各大煉丹世家在安排比賽之際,便準備特意派遣一名靈師,來擔任此職。


    而,又由於這場比賽是在薑家的展場中進行,所以派遣的這位靈師,按照慣例,也應是從薑家挑選。


    老嫗與薑洛塵同屬一脈,原本應該避嫌,但其本便是薑家高層,位高權重,擁有安排賽事的權利,以其手段,謀這裁判一職,實在太過簡單。


    至於這其間所隱藏的道理,自然也不用多說。


    “看來這另一名選手穆白,是準備棄權了!”


    慢慢地,老嫗嘴角的冷笑,變得有些森然,一道幽幽聲音,也從其口中傳出,散落在整個賽場之內。


    頓時間,看台上的修士震怒了,原本便壓抑的情緒,亦終於紛紛爆發。


    “這穆白也太狂了,我等來到此處,便是為了看他比賽,他居然棄權,也太不將我等放在眼中!”


    “此子始才有些名聲,便如此目中無人,看來也不是什麽放得上台麵的人物!”


    “真是晦氣,特意來看他的比賽,讓我們如此苦等,就已經很是過份,現在其居然還棄權,真把我們當猴耍啊?”


    “……”


    “既然如此,鑒於穆白主動棄權,老身宣布,此場比賽,乃是我薑家洛塵……”


    老嫗聲音幽幽,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看台上已經傳來一道清脆叱喝,將她的話音打斷。


    “老巫婆,休要胡說八道,木頭哪有放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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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的正是汀雨萱,此時此刻,少女已被氣得怒目橫瞪,柳眉倒豎。


    距比賽開始還有一柱香,按照比賽規則,穆白根本便不符合棄權的條件。


    老嫗向汀雨萱看了一眼,皺了皺滿是溝壑的額頭,正要繼續開口,將那“勝出”二字說出,另一道更直接的罵聲就傳了過來。


    “媽了個巴子,老閻婆,你莫要亂帶節奏!我家阿白隻是有事耽擱,何時說過要棄權?況且此時距開賽還有一柱香的時間,縱然你是裁判,也不能信口開河,故意誣陷參賽選手。”


    楊蕭也急得拍席而起,若是讓這老嫗直接宣布薑洛塵勝出,那穆白豈不憋屈到死?不但沒了堂堂正正得擊敗薑洛塵的機會,就連最後爭奪丹王的機會,也同樣沒了。


    老嫗無視比賽規則,妄圖以權謀私,簡直是在誅心!


    “不錯,距比賽開始還有一柱香時間,這時便宣布比賽結果,豈不是為時尚早?”


    聽到楊蕭這句話,原本激憤的人心,亦突然平定下來。


    這些觀看比賽的修士,此前之所以惱怒,也是因為期望太大,而穆白又遲遲不現身的緣故。


    有此情緒在內,再被那老嫗刻意煽動,心中的不滿自然便便會噴發,有一兩句抱怨,也不奇怪。


    但現在,聽到楊蕭的解釋與質問,這些人激動的情緒,卻便驀地平靜了。


    明眼人都能出來,楊蕭和汀雨萱二人,與穆白的關係不淺,連這二人都說其有事耽擱,那就真的有事耽擱了。


    誰能沒點瑣碎雜事煩心,若連這都要抓著不放,也就太沒意思了。


    “三四個時辰都等了過來,誰還在乎這一柱香?穆白若真是有事耽誤,我們都能體諒!”


    “的確,一柱香而已,就再等等又有何妨?”


    “聽說那穆白煉出了‘六紋破厄丹’,現在天璣聖地以此丹藥名聲大噪,穆白作為此丹的開創者,天賦何其驚人,若隻因一柱香的時間而錯過他的比賽,就孰為可惜了。”


    “是極,一個有望問鼎丹王的存在,若被這一柱香耽誤,就太不值得了。”


    “……”


    一瞬間的功夫,風聲全部倒向了穆白。


    白發老嫗眼瞼跳動,不甘的看了楊蕭一眼,仿佛是想將其這張麵龐映在腦海,卻不想楊蕭居然繼續放開嗓子,道,“諸位道友,這是偏袒,絕對的偏袒啊!


    這老閻婆與那薑洛塵都是一個薑家的人,其自知薑洛塵不是阿白對手,便想以這種卑鄙齷齪的方法來排擠阿白,實為可恨!


    楊某便想問問了,老閻婆,你這樣做,可想過你薑家的名聲?”


    一句話說完,老嫗直接被氣得全身顫抖,頭頂的簪釵更是胡亂抖動,她顫手指著滿臉笑意的楊蕭,幾欲開口,卻無措辭。


    楊蕭這次,完全是站在道義的製高點,將她給狠狠地擊敗了。


    就連一直表麵平靜的薑洛塵,此刻,也微微蹙了蹙眉。


    其實他也未料到,老嫗竟會來上這樣一出,他雖對穆白滿心恨意,滿心怒火,但卻從未想過,要以這種卑鄙的方法將其排斥在外。


    他薑洛塵也是心高氣傲的人物,縱然對穆白有千般不滿,萬般怒恨,但比賽就是比賽,他不可能去僭越規則,要勝,他要勝的堂堂正正,至於敗,他也會敗的心服口服。


    以這種卑劣手段提前將穆白排擠出局,謀得一場毫無意義的勝利,他不屑為之!


    “好!好!好!”老嫗盯著楊蕭,一連道了三個“好”字,才惡狠狠的道,“老身就再等他一株香的時間!看他一株香後,到底能耍出什麽樣的花樣,至時,若他還未到來,便休怪老身按棄權處理了。”


    老嫗話音落定,麵色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她邁開腳步,正準備返回席位上坐下,再度不想,一道洪亮聲音,竟驀地從賽場入口處傳了過來。


    “不用等了,穆某,便在此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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