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到廣州一個多月,東奔西走,遍投簡曆,仍沒找到工作。錢包裏還剩280塊錢,隻夠買一張回家的火車票。投靠高中同學秋菊,住久了,人熟事煩,哪怕當年感情再好,現在她的鼻梁都在滋滋地往外冒怨氣。再撐兩天,不行就打道回府,“拚爹啃老”去!


    大學同寢的三個死黨,聽說春妮在廣州,相約一道前來,欲與春妮同奔光明前程。讀書時,大家都管她叫春姐兒。這會兒她做足了大姐的範兒,帶她們穿梭於各職介所,領她們填表,麵試,頗為老道。她們幾個對前途抱有盲目的樂觀,投了幾份簡曆後,就鬧囔囔要去爬“小蠻腰”。春妮不去,不是不想,實在是囊中羞澀。見哄勸不動,幾個死黨把一應輜重丟給春妮,輕裝上陣,去登高望遠,快樂開懷!


    春妮一個人甚是落寞地返回秋菊的租住房,在一條冷僻的小街巷,遭遇“飛車黨”。坐在摩托車後座的劫犯抓住她的背包,她本能地緊護,不料被帶倒在地。她拚命地叫喊:“搶劫啊,有人搶劫啦!”卻無濟於事。她想追上去,抬腳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很痛,眼睜睜地看著摩托車噴出一股汙黑的煙,跑得沒影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肩包沒有,手裏隻有相伴四年的小鼠毛絨公仔,它一直掛在包的拉鏈上,隻是紅絲線被扯斷了。驚魂的黑色五秒鍾,讓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無奈之下,拖著傷痛的腳,摸到秋菊的公司,嘴邊的話還沒出口,秋菊就埋怨起來:“你怎麽找到我公司來了?”春妮再也忍受不住了,痛哭起來:“我被人搶了包,錢包身份證我和我同學的畢業證,都在裏麵……”秋菊一改連日來的冷漠,換回當初那個知心姐妹模樣,熱心地勸慰,說:“當務之急,是打劫匪的電話,看能不能要回自己的證件。”


    秋菊用手機撥打春妮的手機,聽筒裏傳來冷冰冰的機器女聲:“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無奈,春妮頻頻編發短信,先是請求對方歸還自己的證件,然後懇求,最後哀求……像是往無底洞投擲一枚枚石子,沒有任何回應。


    這是一個痛苦的不眠之夜。一畢業就來廣州,諸事不順,而今算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春妮手裏攥著毛絨小鼠,抽抽嗒嗒,哭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劫匪回複短信了,說上午八點到越秀公園正門對麵往左走第五個垃圾箱去找一個黑色塑料袋,證件都在裏麵。他們還威脅說,不能報警,要不有你們好看!春妮拉秋菊作陪,兩人將信將疑趕去。秋菊猜想會不會是劫匪使的什麽詭計,還是報警求助吧。春妮說:“信他一回吧,量他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加害於我們。”秋菊說:“他們搶劫你的時候,不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嗎?”


    到了目的地,沒見可疑的人,驚慌的心平複了下來。找到那個垃圾箱,果真有個黑色塑料袋,急急掏出來看,是自己的背包,除了現金和手機,一樣不少。春妮喜出望外,抱緊秋菊,高興得跳了起來。


    這時,秋菊的手機響了,是春妮的號碼。春妮接過秋菊的手機,說:“背包拿到了,謝謝你。”劫匪說:“手機還要不要?”春妮說:“手機就算了吧,送給你。”劫匪笑了,說:“看你一個大學生挺不容易的,手機也還給你吧!”春妮說:“大哥,你是好人,以後還是不要幹這個吧!”信道那頭,短暫的沉默,然後是堅定的一聲:“嗯!”


    黃昏,春妮按著劫匪短信的指引,一個人去另一個地方領自己的手機。和上次一樣,從垃圾箱裏掏出一個黑色塑料袋,裏麵除了手機,令她吃驚的是,還有480元錢和一張香煙錫箔紙,上麵寫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錢和手機還給你,另外給你200塊。你收(受)傷了,去看看吧。祝你找到好工作!”


    春妮緊握著手機,猛一抬頭,發現街對角有家麵館,走進去,要了一碗陽春麵,從事發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餓得胃疼。一碗麵下肚,春妮接到一個電話:“是陳春妮嗎?我是誠泰公司人力資源部王經理,恭喜你被我們公司錄用,請明天一早來我司報到。”那一刻,春妮頓感陽光萬道,簡陋的麵館靈動起來,一如激情的詩行。


    死黨的電話也追了過來,說:“你這個死家夥,怎麽一直都關機呀?春姐,大事不好啊,我們的錢包被人偷了……”春妮說:“不急嘛,也許小偷會還給你們呢!”死黨吃驚地反問道:“這怎麽可能?”春妮說:“你們先過我這來吧!”死黨問:“你在哪?”春妮答:“春進江南。”


    等她們來的時候,春妮將毛絨小鼠係回自己背包的拉鏈上了。


    @靜心:


    由愛導航,春進江南。這個故事有溫暖人心的力量。生活是本厚重的書,每一個凡人都是書的讀者。我心懷感恩地生活,以此達到修行生命的目的。修行生命,就是等待善良如花次弟開,修行生命,就是等待凝聚江河水為我懷。感恩生活,攬善良心於,施大愛於人,得幸福於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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