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苗培龍敬酒回來了,大家繼續邊吃邊喝邊聊。


    喬梁此時有些心神不寧,無心喝酒,也無心聊天。


    酒足飯飽,大家出了餐廳,苗培龍和李有為直接回家,許嬋和鬆北縣招商局的人住在酒店。


    李有為本想讓喬梁搭自己的車回去,喬梁推辭了,說自己吃的太飽,想走走消化消化食。


    李有為也沒再客氣,和苗培龍分頭離去。


    他們走後,喬梁出了酒店,沿著人行道慢慢走著,思緒紛亂,心事重重。


    這時喬梁的手機響了,摸出手機一看,許嬋打來的。


    喬梁隨即接聽。


    “喬哥,你離開酒店了?”電話裏傳來許嬋柔柔的聲音。


    “是的,我正在步行回宿舍。”喬梁道。


    “我今晚住在開元大酒店,明天一早回鬆北。”


    “嗯,我知道了。”


    “喬哥……”


    “嗯,我在。”


    “我……我……”許嬋吞吞吐吐。


    “你怎麽了?”喬梁道。


    “我……我想……”許嬋繼續吞吞吐吐。


    喬梁當然明白許嬋沒說出的話的意思,直接道:“你今晚想讓我幹你,是不是?”


    “喬哥,你……”許嬋有些害羞,這家夥說話好直白,就不能委婉點。


    “許嬋,你今晚喝酒了吧?”


    “嗯。”


    “多不?”


    “不多,也不少,沒醉。”


    “既然喝了酒,那就早點休息吧。”


    “喬哥,你……”許嬋感到失望。


    “許嬋,我現在不想談這個,也不想做這個,你能理解嗎?”喬梁道。


    聽喬梁這話,許嬋想到他現在正麵臨的事情,不由覺得自己應該理解,他此時心情不好,怎麽還會有這興致呢?


    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提這事也不是時機。


    許嬋感到有些失落,但又無奈,隻好道:“喬哥,對不起,我實在應該理解你的。”


    “那就好,謝謝,早點洗洗睡吧。”喬梁說完掛了電話。


    許嬋歎了口氣,唉,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又錯過了。


    許嬋接著去洗澡。


    在溫熱的淋浴下,許嬋不由想到上次在喬梁宿舍,和喬梁的酒後瘋狂,想到喬梁的威猛和衝擊帶給自己神魂顛倒的享受,身體不由有了感覺……


    喬梁繼續往回走,經過一家酒店門口的時候,喬梁站住了。


    喬梁看到有四個人正從酒店裏出來,他們分別是文遠、姚健、劉本濤和王慶成。


    沒想到他們這四塊貨湊到一起了,看他們此時個個滿麵紅光,應該是喝了不少,看起來心情不錯。


    想想他們都是駱飛、楚恒的人,想想他們都是在上次的人事調整中的失意者,此時湊在一起倒也合乎情理。


    他們今晚在一起喝酒,很可能是因為那帖子的事,感覺要變天了,湊在一起慶祝放鬆推測分析一番。


    喬梁猜對了,今晚這酒場是姚健發起的,看到那帖子,得知聯合調查組來了江州,姚健頓時興奮,不由就想和那幾位同屬一個陣營的落魄者聚聚,一起抒發下壓抑已久的情懷。


    姚健安排的酒局得到了其他三位的熱烈響應,大家今晚的心情極好,都開懷暢飲,都有幾分醉意。


    出了酒店,他們正想分手,王慶成隨意一扭頭,隨即看到了喬梁。


    “哎,喬主任,晚上好……”王慶成大聲招呼道。


    王慶成這一叫,其他三人接著轉頭,都看到了喬梁。


    既然被他們看到了,喬梁就走過去,麵帶笑容和他們打招呼:“各位老兄,晚上好。”


    按照以往,喬梁見了他們,會稱呼他們領導,但此時,想到他們湊在一起的動機,喬梁突然不想這麽叫了。


    聽喬梁叫他們老兄,文遠、姚健和劉本濤都生氣,尼瑪,老子們雖然現在是副職,但好歹級別沒變,你小子比我們低半格,應該叫領導才是,顯然,這小子自恃是安哲的身邊人,看他們落魄了,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對他們缺乏最起碼的尊敬。


    氣憤之下,他們又用鄙視的目光看著喬梁,尼瑪,風暴來了,你小子處在風暴中心,很快就要跟著安哲倒黴,現在還牛逼閃閃,嘚瑟個鬼啊。


    劉本濤蔑視地看了喬梁一眼,沒應聲,接著轉頭看著別處。


    姚健重重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喬主任現在心情不錯吧?”


    “還行。”喬梁點點頭,“我看你們心情也都很好。”


    “那是,我們沒有理由心情不好。”姚健道。


    “為什麽呢?”喬梁道。


    “為什麽幹嘛要告訴你?”姚健道。


    “哎,看你這話說的,好東西說出來大家一起分享嘛。”喬梁道。


    姚健哼笑一聲,王慶成接著似笑非笑道:“喬主任,這恐怕不好分享吧。”


    “為什麽呢?”喬梁又發問。


    王慶成幹笑一聲,沒說話。


    “難道還需要保密嗎?”喬梁道。


    文遠這時忍不住了,冷笑一聲道:“喬梁,我們不是不想和你分享,而是讓你分享的話,你會哭都找不到地方,你會嚇得尿褲子。”


    文遠這麽一說,姚健、王慶成和劉本濤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快意和舒暢。


    艾瑪,他們好久沒有今晚這麽好的心情,好久沒這麽痛快暢快笑過了。


    看他們笑得如此誇張,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和嘲弄,喬梁知道他們此時的所想,知道他們不懷好意。


    一旦想到這一點,喬梁頓時來氣,決定以牙還牙,捉弄他們一番。


    喬梁接著也哈哈大笑起來。


    看喬梁笑,他們停住,互相看了看,然後看著喬梁,文遠道:“我們笑,你跟著笑什麽?”


    喬梁邊笑邊道:“看你們如此快樂,我受到了感染,不由為你們這四位失意者感到欣慰,在低穀中還能保持如此的樂觀,實在很難得,難得啊……”


    喬梁這話觸到了他們最敏感的痛處,他們又都生氣,尼瑪,這小子自己就要倒黴了,還敢嘲笑他們,真是不可救藥。雖然老子們處在低穀,但馬上就要變天,這天一變,老子們的春天就來了,到時看你小子會沉到哪個泥坑裏。


    如此一想,他們又覺得喬梁可悲可笑,忍不住又都笑起來。


    姚健邊笑邊道:“喬主任,你為我們感到欣慰,十分感謝,隻是不知,你到時的表現會不會讓我們感到欣慰。”


    “嗯,這個……我得想想。”喬梁道。


    “想個屁。”文遠毫不客氣道,“小子,你短暫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到時我看你還能怎麽嘚瑟牛逼。”


    喬梁微微一笑:“真的?”


    “廢話。”文遠鼻孔朝天哼了一聲。


    “既然你說的如此肯定,那我們打個賭,敢不敢?”喬梁道。


    “你要怎麽賭?”文遠不屑道。


    “怎麽賭我想想……”喬梁裝模作樣想了下,然後道,“這樣吧,如果你輸了,在地上爬,邊爬邊學小狗汪汪叫,如何?”


    文遠頓時頭大,尼瑪,這個兔崽子,竟然想出這餿主意,姑且不論自己輸贏,光這賭法就太差勁了,作為體製內相當級別的堂堂人物,怎麽能學小狗叫呢。


    “混賬——”文遠勃然大怒。


    “哎,咱都是文明人,不帶這麽玩的。”喬梁道。


    文遠被氣昏了頭,尼瑪,什麽文明人,你這混蛋打賭讓自己學小狗叫就文明了?


    劉本濤看著喬梁皺皺眉頭,覺得這小子委實放肆,又覺得這他說話做事的路子很邪,哪裏像個體製中人的樣子。


    劉本濤看著喬梁冷冷道:“如果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的。”喬梁一副自信的樣子。


    劉本濤冷笑一聲:“好個狂妄的無知小子,咱們走著瞧。”


    “嗯,好的,走著瞧。”喬梁點點頭,“對了,你們打算怎麽走呢?是豎著走還是橫著走?是按高矮個排成隊站著走還是集體在地上爬?”


    一聽喬梁這話,他們四個都怒了,尼瑪,在地上爬,那大家不都成小狗了?這小子實在太放肆太狂妄,到時一旦他倒黴,老子們一定要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看他們發怒,喬梁一聲長笑,接著轉身就走,邊走邊搖頭晃腦道:“都說小人得誌便猖狂,這還沒得誌呢,就迫不及待蹦躂了,唉,人要是犯賤確實沒治,老衲不知是否該慈悲為懷超度一下……”


    聽著喬梁這話,他們四個的鼻子都氣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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