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昨晚就在市裏看到張天富和衛小北混在一塊,所以這會看到張天富和衛小北在一起,喬梁已經不是那麽驚訝,隻是對於兩人是如何認識的,喬梁還是有點疑問,不過他心裏也有了一些猜測。


    “喬梁同學來了。”張天富看到喬梁,很是給麵子地起身相迎,對於張天富來說,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已經極為難得,因為家境優越的關係,張天富一向都自視甚高,骨子裏甚至有點輕狂,很少正眼瞧人,這會他能站起來迎接喬梁,說明在他眼裏,喬梁的身份是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


    喬梁笑著點頭,轉頭看向衛小北,裝著驚訝道,“咦,這不是衛總嗎?”


    “喬縣長,又見麵了。”衛小北笑嗬嗬地起身,打量著喬梁,似乎頗有感觸,“咱們剛見麵的時候,喬縣長還是喬秘書呢,沒想到現在就成了喬縣長了,這時間過得很快,喬縣長升官更快。”


    “嗬嗬,那都是組織栽培。”喬梁笑道。


    “衛總和喬縣長認識,那可就更好了,晚上咱們好好喝幾杯。”張天富笑道。


    “天富同學,你怎麽也會和衛總認識?”喬梁好奇地問道。


    “我們家在蘇城,衛總以前也是長期呆在蘇城,正好我們家和中天集團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張天富笑著解釋。


    喬梁聞言,心裏暗道了一聲果然,他就猜衛小北是在蘇城時和張天富認識的。


    “來來,喬梁,你坐這。”張天富主動拉著喬梁到主位上坐下,似乎有意和喬梁拉近關係,將同學兩字也去掉了。


    喬梁自然也聽出了張天富話裏的改變,順水推舟地也改變了對張天富的稱呼,問道,“天富,你和衛總來鬆北是……”


    “我們來鬆北考察,看有沒有什麽可以投資的,喬梁,你歡迎不?”張天富笑道。


    “那自然是歡迎,我可是巴不得中天集團和富城集團能到我們鬆北來投資呢,眼下我們鬆北可是一片創業的熱土,就缺中天集團和富城集團這樣的大企業來投資。”喬梁笑道。


    “行,那我們就在鬆北呆兩天,好好考察一下。”張天富說完話鋒一轉,道,“喬梁,我聽說夏小禾最近這段時間都在鬆北拍戲呢,要不請她一起出來喝兩杯?”


    “可以啊,你給她打個電話,看她過不過來。”喬梁笑道。


    喬梁這麽說,張天富臉色一下有些尷尬,道,“夏小禾不接我電話,你給她打試試,畢竟你的麵子比較大。”


    聽到張天富這麽說,喬梁心裏靠了一聲,張天富不會是想通過他來泡妞吧,喬梁是知道夏小禾很反感張天富的,他前兩天和夏小禾吃飯的時候,張天富還恰巧打過來電話,夏小禾連接都沒接,直接摁死,言語中也對張天富很是反感,所以張天富這會想讓他給夏小禾打電話,喬梁顯然不可能答應,不動聲色地笑道,“天富,我和夏小禾平常基本沒聯係,說實話,我和她的關係沒到那份上,我可不敢貿然給她打電話。”


    “不會吧,我看夏小禾好像對你另眼相看。”張天富道。


    “那是你的錯覺,反正我的麵子肯定沒你大,你打下試試。”喬梁笑道。


    “那還是算了,我給她打過,她不接。”張天富悻悻然道。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喬梁偶爾也會試探一下張天富和衛小北,想弄清楚兩人來鬆北的目的,如果兩人來鬆北真是考察投資,喬梁自然是十分歡迎,但喬梁心裏又有點懷疑兩人是否有別的目的。


    想到昨晚看到徐洪剛和衛小北、張天富兩人在一起有說有笑,喬梁心裏充滿疑問,好幾次想試探一下,心裏又覺得不妥,隻能憋在心裏。


    一頓飯吃到了九點多,喬梁晚上被張天富拉著喝了不少,回到宿舍後,喬梁洗漱一番便早早休息。


    第二天,喬梁照常來到辦公室,上午十點,喬梁拿著當天的江州日報看起來,發現頭版有關於鬆北縣打造藤鐵工藝產業園的報道,喬梁臉上露出了笑容,心說縣報社的效率倒是很高,這麽快就拿出了一篇文章,喬梁心知這篇文章肯定是縣報社的人寫的,然後刊登在今天的江州日報上,果然,看完文章,看到後麵的供稿人是鬆北晚報社後,喬梁滿意地點了點頭。


    喬梁在看報紙時,同樣在辦公室裏的苗培龍卻是一臉陰鬱,苗培龍也才剛剛看完今天的江州日報,對於市裏的報紙在這個節骨眼上著重宣傳鬆北縣的藤鐵工藝產業園,苗培龍不僅沒覺得高興,相反心裏很窩火,他重點引進的國際汽車城項目出了大問題,最後被證實是商業詐騙,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而喬梁搞的滕鐵工藝產業園卻是搞得有聲有色,成績不俗,這一來一去之間,別人隻會認為他苗培龍是草包,喬梁這個縣長卻是能力非凡。


    苗培龍想著心事,門外,秘書丁銘敲門進來,道,“苗書記,縣報社的鄭社長來了。”


    原來,剛剛苗培龍看到這篇報道是縣報社供稿的後,就讓秘書將縣報社的社長鄭誌波叫過來。


    聽到苗培龍相召,鄭誌波自然是不敢怠慢,火急火燎趕了過來,進入苗培龍的辦公室後,鄭誌波小心翼翼道,“苗書記,您找我?”


    “鄭社長,你能告訴我這篇報道是怎麽回事嗎?”苗培龍抬頭看了鄭誌波一眼,也不讓鄭誌波坐下,指了指桌上的報紙道。


    鄭誌波瞅了一眼,一下就看到那篇關於藤鐵工藝產業園的報道,立刻就明白了怎麽回事,趕緊解釋道,“苗書記,這是喬縣長的指示,讓我們報社配合市裏宣傳部門多搞一些宣傳咱們鬆北縣正麵成績的報道。”


    喬梁的指示?苗培龍聽得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這一定是喬梁故意的,在他丟臉的這個這當口,故意大肆宣傳藤鐵工藝產業園的成績,這分明是在打他苗培龍的臉!


    苗培龍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心裏頭的怒火一下一下往上竄,拿著報紙就甩到鄭誌波臉上,怒道,“鄭社長,這事你為什麽不先跟我匯報一下?我問你,報社是接受縣委的領導還是接受縣府的領導?你鄭誌波還有沒有一點覺悟了?”


    被報紙甩到臉上,鄭誌波一下有些發懵,他沒想到苗培龍會發這麽大的火,在他看來,這篇報道是沒啥問題的,更何況刊登的是江州日報,也不知道苗培龍哪來這麽大的火氣。


    麵對苗培龍的怒火,鄭誌波也不敢多辯解,陪著笑臉道,“苗書記,我們報社屬於宣傳部門,自然是歸縣委領導。”


    “既然是縣委領導,那為什麽你不先跟我匯報一下?”苗培龍瞪著眼睛厲聲道。


    “苗書記,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先跟您匯報。”鄭誌波很是委屈地說著,他都不知道錯在哪裏,但麵對苗培龍的怒火,鄭誌波卻是隻能先認錯,官大一級壓死人,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小幹部,夾在兩個領導之間,委實是充滿了心酸和無奈。


    “再有下次,我直接擼了你。”苗培龍憤怒地拍著桌子。


    聽到苗培龍撂下這樣的狠話,鄭誌波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什麽,在他看來,苗培龍堂堂一個縣書記,今天這樣的表現委實是沒有一個領導該有的風度,但鄭誌波也隻能在心裏腹誹一下,嘴上不敢多說半個字。


    “行了,走吧。”苗培龍惱火道。


    鄭誌波聞言如臨大赦,趕緊離開苗培龍的辦公室。


    門外,丁銘看到鄭誌波出來,眼裏閃過一絲憐憫,苗培龍這幾天本就因為國際汽車城項目的事而變得十分暴躁,鄭誌波偏偏這時候撞到槍口上,不挨罵才怪了。


    送鄭誌波到樓梯口,丁銘好心提醒了一句,“鄭社長,以後喬縣長那邊有啥指示,你最好還是先跟苗書記匯報一下。”


    “我知道了,謝謝丁秘書提點。”鄭誌波感激地說道,他心裏其實也大概猜到了原因,不過他依然認為那篇報道並沒有什麽錯,真正有問題的是苗培龍的格局太小,非得將一篇報道上綱上線,這時候將喬梁和苗培龍放在一起比較,鄭誌波一下覺得兩人高下立判。


    默默歎了口氣,鄭誌波心裏充滿了為難,今天還隻是第一篇報道,而按照喬梁的指示,回頭還得多搞幾篇,但苗培龍這邊卻是發了這麽大的火,回頭他顯然是沒法搞了,也不知道怎麽跟喬梁交代,可憐他這樣的小人物,夾在領導中間,真的是風箱的老鼠——兩頭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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