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點頭道,“我知道,她是為了徐洪剛的事回來的,徐洪剛是她的前表姐夫,徐洪剛死了,她跟著表姐何麗一起回來料理徐洪剛的後事,現在不是已經又出國了嗎?”


    呂倩輕點著頭,“嗯,是又出國了,前天還是我去機場送的她。”


    “你送的她?”喬梁意外地看著呂倩,一時有些失神,這次方小雅回國,喬梁沒和對方見麵,他給方小雅打了個電話,但方小雅卻是沒接,喬梁心知方小雅是有意避著他,越是這樣,說明方小雅對於他和呂倩訂婚一事還沒放下心結,這也讓喬梁心裏頗為無奈,他一直把方小雅當妹妹看待,但方小雅顯然不接受這種關係。


    因為方小雅沒接電話,再加上喬梁初到達關上任,工作上千頭萬緒,也就沒及時趕回江州,耽擱了兩天後,喬梁再給方小雅打電話,這回方小雅倒是接了,但卻是告訴他已經先行返回國外了,得知方小雅走了,喬梁惆悵之餘,也就沒再回江州。


    “小雅走之前,約我見了一麵。”呂倩再次說道。


    “她跟你說啥了?”喬梁喃喃道。


    “沒說啥,就是說想跟我見一見。”呂倩瞅了瞅喬梁,莫名說了一句,“小雅是個好姑娘。”


    喬梁聽得一愣,以為呂倩是吃他和方小雅的醋,不由道,“呂倩,我和小雅可是清清白白的,我一直都把她當妹妹看待,我倆的關係可是經得起考驗的。”


    呂倩噗嗤一笑,“我又沒說什麽,你急急忙忙解釋啥,我看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喬梁無奈道,“你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兩人互相抬杠了一下,喬梁沒再說啥,他的心情多少有些鬱悶,方小雅這次來去匆匆,兩人也沒能見上麵,而且對方刻意避著他,這也讓喬梁知道方小雅心裏還是有心結,對方難道要一輩子呆在國外不回國了嗎?


    和呂倩吃完飯,喬梁陪著呂倩在街上逛了一個多小時,達關縣城不大,但卻也頗為繁華。


    次日,喬梁專程抽出一天時間,陪著呂倩前往西風峽穀景區遊玩了一天,呂倩當天傍晚就返回了江州,不過兩人已經約好周末一起回京城。


    把呂倩送走,喬梁回到辦公室,才一個白天沒來辦公室,桌上已經放了好幾份新文件。


    喬梁先行拿起最上麵的看了起來,這是省紀律部門的一份通報,喬梁認真看著,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是關於對現江州市紀律部門一把手楊學正的通報批評,省紀律部門給予楊學正記大過處分。


    看完這份通報,喬梁眉頭緊擰,楊學正撞死了人,最終隻定性為意外,而且也隻給了一個記大過處分,這讓喬梁心裏感到十分憤慨,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上頭有人好辦事,楊學正家裏顯然是通過各種各樣的關係將此事壓下去了,而且把處分降到了最低,否則依楊學正這件事的性質,撤職都是輕的。


    “權力用好了可以造福百姓,用不好就……”喬梁輕歎了口氣,對於楊學正這種事,喬梁除了感到憤怒和不公,但也無能為力,這時候喬梁往往也無比強烈渴望能爬得更高,獲得更大的權力。


    喬梁正微微失神,司機魏浩雲走了進來,同喬梁低聲道,“喬書記,我已經打聽到那曹欽明老家的住所了。”


    “是嗎?”喬梁目光閃動,看了下時間,立刻站起來道,“走,咱們現在就去。”


    魏浩雲愣道,“喬書記,現在去?”


    喬梁點頭道,“沒錯。”


    魏浩雲道,“喬書記,現在會不會太晚了,都快晚上了。”


    喬梁笑道,“趁著天黑去,反倒不會那麽引人注意。”


    魏浩雲見喬梁堅持,也沒再說啥,開車帶著喬梁前往紅木鄉。


    上任的一個星期,喬梁明麵上看著沒動靜,實際上卻是讓魏浩雲開車在縣裏邊四處轉悠,了解縣裏的情況,同時還讓魏浩雲暗地裏去了解曹欽明的事。


    車子在鄉鎮公路上行駛著,喬梁注視著窗外,來達關一個星期了,喬梁還沒外出考察過,這一星期,喬梁主要是在熟悉工作,他知道縣裏的幹部都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但喬梁並不急於有所動作,先對達關縣的情況有一個初步全麵的了解再說。


    “小魏,這些天我讓你沒事開車出去轉轉,說說你對達關縣的看法。”喬梁看著窗外的景色,隨口問道。


    “喬書記,您要問我看法,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挺好的,我看縣裏的發展很不錯。”魏浩雲撓頭笑道。


    “小魏,這就是你轉悠了一個星期的成果?”喬梁哭笑不得。


    “喬書記,我就是大老粗一個,可能不夠細心,就是走走看看,也不知道該從哪方麵去了解,您也沒交代我具體去了解啥事。”魏浩雲不好意思地笑道。


    “好吧,讓你幹這事可能為難你了。”喬梁笑著搖頭,他發覺魏浩雲也許執行力很強,但可能會比較沒主見和想法。


    沒有多說啥,喬梁的思緒轉移到曹欽明的事情上來,關於曹欽明失蹤一事,喬梁通過魏浩雲私下去打聽了解,也知道了個大概,曹欽明大概是一年半前失蹤的,失蹤的緣由據說是跟其女兒死亡一事有關,其女兒在縣城一家酒吧跟人喝酒,酒後說是跟人吸粉,最終過量導致死亡。


    而曹欽明似乎對這個鑒定結果不認可,始終堅持其女兒是被人害死的,生前還遭受侵害,一直在為此事上告,在一次外出途中沒再回來,家人報案後,警方以失蹤案立案,但一直到現在都杳無音訊。


    在曹欽明失蹤後,其家人也在縣裏、市裏多方奔走,但都沒啥結果,這一年來,曹欽明妻子和母親都相繼精神失常,現在就隻靠曹欽明老父親一人撐著一個家,照顧精神失常的妻子和兒媳婦,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劇。


    原本喬梁了解到曹欽明在縣城有一套房子,一家人都住在縣城,前兩天晚上還想去走訪一下來著,去了之後才得知曹欽明的父母親和媳婦早就搬回鄉下老家了,所以喬梁才又讓魏浩雲打聽曹欽明老家的地址。


    沉思片刻,喬梁突地問道,“小魏,你說曹欽明失蹤了這麽久,是不是已經遇害了?”


    魏浩雲道,“喬書記,這個我可不敢亂說,不過老話說得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要是遇害了,總要看到屍體才能確定,沒看到屍體,那就隻能歸類到失蹤裏。”


    喬梁點點頭,“是啊,沒看到屍體,就不能說是遇害了。”


    魏浩雲道,“喬書記,您幹嘛不直接把縣局的人找過來了解下情況?他們應該知道得更詳細才對。”


    喬梁擺擺手,“現在咱們啥都不了解,貿然找縣局的人過來詢問,反而不妥。”


    魏浩雲若有所思,“喬書記您是怕縣局的人糊弄您?”


    喬梁笑嗬嗬道,“我可沒那麽說。”


    魏浩雲看了看喬梁,喬梁雖然沒那麽說,但明顯有那個意思。


    一路上,兩人都在討論著曹欽明的事,到達曹欽明老家所在的紅木鄉上泉村時,已經是七點多,天色也早已暗了下來,提前來探過路的魏浩雲下車後就徑直上前敲門。


    曹欽明老家是一棟兩層的白色磚瓦樓,還有一個小院子,從大門穿過小院看進去,能看到裏頭亮著燈光。


    魏浩雲敲著院子的鐵門時,旁邊的房子裏走出了一個小年輕,小年輕盯著喬梁和魏浩雲看了一陣,轉身又走進了屋裏。


    喬梁和魏浩雲並沒注意到這一幕,兩人的注意力都在曹欽明家裏,隻見屋裏一個老人走了出來,喬梁打量著對方,猜到那應該就是曹欽明的老父親了,按曹欽明的年紀算,其父親估計也就是70歲左右,但看著卻已經是十分蒼老,身形還有些佝僂。


    “你們找誰?”老人家在門口站住,隔著鐵門看著喬梁和魏浩雲。


    “老伯,您是曹欽明的父親吧?”魏浩雲問道。


    “你們是幹什麽的?”老人眼神一下警惕起來。


    魏浩雲聽到老人這麽問,轉頭看了喬梁一眼,那意思是詢問喬梁該怎麽說,喬梁眼珠子一轉,上前道,“曹伯伯,我是曹欽明的朋友,特地來看望您老的。”


    “欽明的朋友?”老人家看著喬梁,很快就自言自語地搖頭道,“我們家欽明沒什麽朋友了,你們在說慌。”


    “曹伯伯,我們確實是欽明的朋友,過來看望您老的,您能不能讓我們先進去?”喬梁趕忙又說道。


    老人再次搖頭,“我們家不歡迎你們,你們走吧。”


    喬梁愣住,和魏浩雲對視了一眼,兩人麵麵相覷,來之前,他們可沒想過連門都進不了。


    “曹伯伯,我們大老遠過來,您好歹讓我們進去喝杯水,要不然豈不是沒有一點待客之道。”喬梁當即又道。


    老人停住腳步,喬梁這話明顯是起了作用,短暫的猶豫後,老人走過來開門,讓喬梁和魏浩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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