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昏昏沉沉的度過了一個上午,不覺中一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就在耳畔響起了歡快的聲音,對於大多數學生來說,下課領真的是歡快而動聽的。下課領還沒有響完的時候,餘小龍就已經在餘青的教室門口等餘青了,當初三一班的語文老師打開教室門出來的時候,都被這門口的家夥嚇了一跳,而餘小龍這家夥還裝出文明的樣子有禮貌的說了聲“老師好”,老師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跑進了一班叫室餘青旁邊。


    小龍逼著餘青很快收拾好書包後就一起去停車棚推著各自的自行車回家了,餘青一般話很少,可小龍不一樣,他不僅話多,而且他少的話也很幽默,這一路上小龍發揮自己的特長像新聞主持人一樣說了許多趣事,這也使餘青低落的心情漸漸好轉。


    餘青和餘小龍在小龍家巷口分手後很快就到了家門口,但是當他進入院子後一切都驚呆了,家裏的親戚們都麵色沉重的在院子裏商量著什麽,而家裏的兩扇中堂門大開著,正堂屋當中擺放著一張方桌,方桌上放著個續命燈,方桌後麵是一塊長寬各兩米的灰色帳子遮著。這是怎麽了,餘青心裏想著,無意識的走到了帳子邊上,然後用手播過帳邊走進去。


    這不是真的。親愛的父親靜靜的躺在一張臨時搭的木床上,一張瘦的沒有肉的臉哪裏還有半點血色,緊閉著的雙眼不見絲毫的抖動。


    這怎麽可能,不是昨天晚上還好好的嗎,親愛的父親,你就這樣走了嗎,你不想再看看你兒子最後一眼了嗎。眼淚無聲的流出了眼框,流向臉頰,流向鼻尖,流向唇邊,又流向心裏。餘青已經淚流滿麵,他已顧不上用手為自己抹去眼淚,他那雙顫抖著的雙手慢慢地伸向了那張失去了血色的臉。


    隻到此時,餘青也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也許父親會突然醒來,您隻是在捉弄我吧,我親愛的的父親怎麽會離我而去,您不是應該一輩子在我身邊嗎,我還有那麽多的話沒有問您呢,您不是說過要給我教做人的道理嗎,親愛的父親,您的兒子還沒有長大呢!餘青從始至終都沒有哭出聲,隻是在默默地流流,默默地在心裏喊叫。


    當餘青慢慢的退出帳外,在沙發上坐定後,小龍已經給他端了一碗麵過來。小龍是回家後聽他母親說出了這件殘酷的事實,當他聽母親說完後就風一樣的跑來了餘青家,他父親和哥哥都已經來幫忙料理了,他也沒去管父親和哥哥就跑去找餘青了,知道了餘青在帳子裏時他去除房端了一碗麵,當他端過去時餘青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


    這一刻作為好朋友的他也不知說什麽了,他看到淚流滿麵的好朋友時也忘了讓餘青吃飯,隻是靜靜的陪他坐著,陪他淚流滿麵,陪他傷心。誰說男兒有淚不輕流,為最親愛的人流淚——值。


    當餘青淚流不止的時候,他母親楊燕已經哭暈過去了一次,而比他大兩歲的各個已經借好了錢餘幾個鄰居的長輩商量著買辦喪事上的各種用事,包括父親的棺材等。餘盛眼睛紅腫著跑前忙後,因為親愛的父親歿了這已成了事實,他隻有把後事辦好才能讓父親走的安心。父親的去逝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早上剛起床後,餘信仁便說他想吃莊頭買的小籠包,哥哥就去買了兩籠,還特意買了一個豆漿,也不知道為什麽父親今天食欲很好,吃了一籠半(平時最多吃四個,一籠是七個),之後還上了廁所,表現出來的各種狀態都看似病情有好轉的現象,而出人意料的是當父親大便之後,餘盛把餘信仁扶上床後一個小時左右,餘信仁突然臉色鐵青,雙唇慘白,幹瘦的眼眶欲睜不開,這時候楊燕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似的,把準備好的衣物一件一件給自己的丈夫穿上,楊燕是邊穿邊流淚,而兒子楊盛已經跑去找兩個親叔叔餘信智和餘信義幫忙往醫院送了。但當他們跑當家裏的時候,餘信仁已經穿著妻子給他穿的衣服僵硬的躺在床上了,楊燕已經哭成個淚人了。


    餘盛心裏不由的打顫,眼淚肆意地湧出眼眶,聲音沙啞的喊著“爸,爸爸,爸,爸……”,餘盛現在除了這個“爸”字已經將全世界都忘了,眼前隻有一個影,心裏隻有一個人——那是親愛的父親。


    因為餘信智和餘信義是餘信仁的親弟弟,所以也沒有避諱,幫著楊燕母子兩料理一切事物,慢慢地左鄰右舍也都得到這個不信的消息前來幫忙,是的這是個不信的消息,畢竟餘信仁今年才四十三歲,就不幸的離開了這個世間。對於逝者這也許是幸運的,畢竟再也不用受疾病的折磨了。而活著地人們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他們有怎麽離開得了親愛的人呢,他將要和他們永遠的分離,艱難的歲月裏,又如何能每有這份感情呢?


    人生就是這樣,世上人都會死,而活著也是一種痛苦,但沒有一個人是願意死的,而且也沒有一個人是願意讓身邊的人死的,除非那個人是自己的仇人。這樣的仇人每個人都有,當然餘信仁也不例外,現在他的仇人也許正在偷著樂吧,這就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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