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所出的題目,其實就隻有一句話而已,“芙蕖莖藕蓬蓮苔”這樣的句子對仗工整,又是一樣的部首,讓人看了第一眼就會覺得它就是個對子,對子自然是要對下聯的。


    所以通過這裏的人,基本都是以對對子的形式通過考驗的。


    如君宿,如墨涵紋一般。


    起先墨謹也是如此以為,可後來當她看見君謙之正在做什麽之後,這才明白,原來皇帝不是為了考驗人的文采……


    那個時候墨謹歪頭,正看見君謙之在畫一幅蓮花圖。


    “芙蕖莖藕蓬蓮苔”——君宿以它為題對了對子,可君謙之卻選擇了以它為題畫了一幅畫。


    走了同先人完全不同的方式,換了另外一種不同的思維模式。


    墨謹在現代時常常聽見這樣一句話,“第一個把鮮花比作美女的叫天才 第二個算是人才 第三個就是蠢才了。”


    換句話說,同這題目對對子的君宿如果是個天才,那麽逍遙侯墨涵紋就是人才,再往後,君謙之對的對子再好,也不過是一介庸才,從構思上,就欠了君宿一籌。


    但是君謙之沒有,他隻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


    當墨謹看到君謙之在做什麽的時候,心中就了然了,不管他這副畫畫的如何,在這巧思上,便已經勝了君宿一籌。


    所以她也偷了個巧,作為一個不會對對子也不會畫畫的人,她很幹脆的選了一種更加取巧的方式。


    皇帝的題目不是“芙蕖莖藕蓬蓮苔”嗎?她幹脆就直接去折了一株荷花,誰敢說她沒有點題?!


    所以想明白這一切的墨涵紋才會那麽生氣的說墨謹是投機取巧,一來是因為這丫頭確實是如此,二來是這麽取巧的事情她自己居然沒有想到,平白落了下乘。


    墨謹通過了考驗,還平白的了一株白蓮花,心情說不出的爽快,笑吟吟地就想要往木橋上走,卻突然聽見喜公公道:“二小姐,這銀絲芙蕖極為珍貴,性子也是特殊,若是能養在花瓶中,可開七日不敗,但若是離了水,那半柱香的時間就會凋謝。”


    墨謹一驚,低頭看向手裏的蓮花。


    這蓮花不愧為是價值千金的極品,開的比別的蓮花更大些,雪白的花瓣趁著黃色的蓮心與花心中尚未成型的小蓮蓬,格外好看,那花瓣的邊緣似乎還帶著道道銀鉤,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墨謹原本就是愛花之人,一聽說這花半柱香的時間就會凋謝,心中便可惜的不得了了……喜公公身後的木橋可是不短,等她過了橋,進了宴會,這花恐怕早已凋謝了吧?


    想到這裏,墨謹滿目黯然,道:“卻是我不該折了它下來了。”


    喜公公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身後的君謙之卻道:“怎麽?”


    墨謹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也不知道她低頭想到了什麽,道:“原本是應該開得好好的,去了不應該去的地方,就要早早凋謝,這不是我的錯麽。”


    君謙之笑了笑,道:“丫頭亂想些什麽,喜公公都說這花與你有緣,到了你手中,怎麽算是不該去的地方呢?”


    墨謹笑笑,道:“我還是把它放回水裏吧,想來還能再開得長久些。”


    君謙之原本也隻是安慰一下墨謹罷了,心裏並沒有多少想法,可當聽到她打算把蓮花放回到湖水裏之後,心中卻是一動,竟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上前攬住了墨謹的腰。


    墨謹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低聲叫了一聲,“啊!這是?!”


    君謙之卻道:“抓緊。”


    下一秒,身體便淩空而起。


    但見身下蓮花穿梭,君謙之竟然是抱著她從湖麵上快速的略過!


    墨謹訝然,隻是下意識的抓緊了君謙之的衣襟,身後喜公公們的身影迅速縮小,不會兒功夫,她就抵達了湖中央!


    這速度!比起她自己從木橋上走過去,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麽?!


    作為一個現代人,墨謹表示她震驚了!


    而身後,站在湖邊的那群小太監們個個也都十分震驚,看著君謙之快速遠去的身影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有一個人木訥道:“……呀,恭親王不是答過題了麽……”


    後麵一個人跟著道:“而且……居然還有這麽好的功夫……”


    要知道,這湖麵寬闊,想要從上麵經過,便隻能踩著荷葉借力,而且他還抱著一個人呢!


    這恭親王……當年不是被他的繼母逼得放棄親王之位麽?不是天遙王朝人盡皆知的廢物麽?怎麽會有這麽俊的功夫呢!


    喜公公聽了身旁小太監的喃喃自語,卻是笑了笑。


    這年頭,最忌諱的就是以貌取人。


    因為這世界上有個詞,叫做——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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