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詭月是留了下來,卻被君謙之用特殊的功法抹去了他的武功,而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找他麻煩,容詭月做了簡單的易容——


    墨謹嫌棄地看著身旁搔首弄姿的女人,更加嫌棄道:“你能離我遠點麽?”


    女人穿了一身豔紅色的裙衫,畫著十分重口味的大濃妝,麵相妖嬈動作更加妖嬈……這廝不是容詭月是誰?!


    合著這人原本就有變裝癖!墨謹可總算是知道了。


    容詭月嗬嗬嗬笑了起來,反而越蹭越近,“人家現在可是你的貼身婢女,怎麽能離你遠些呢?”


    墨謹被他惡心的渾身一抖。


    這幾天君謙之跟林醉格外的忙,兩個人整天也不見個人影,據說是去調查到底是誰殺了林知府家中的一府小廝的……這個問題墨謹曾經問過容詭月,他說他隻是路過,去林知府家找個東西……那些小廝,去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墨謹長歎了一口……那兩個人忙得腳不沾地,就把她一個人丟在林府,還特意囑咐她最近最好別出門了……


    別說,經過之前那件事,墨謹還真沒有出門的心思了。


    看著墨謹十分鬱悶的臉,容詭月瞧著二郎腿坐著,悠閑道:“誒,我說你也別煩惱了,我是真沒看到那殺人凶手。”


    墨謹看了容詭月一眼,然後伸腳,狠狠提了一下他的凳子,道:“哪有女子是你這麽般模樣的?!你給我做老實了!一日不找出真凶,你一日就是嫌疑犯!”


    容詭月臉上的得意頓時就消散了,同樣鬱悶地看著墨謹。


    門不能出,街不能逛,古代的娛樂活動少之又少,墨謹無聊透了,倚著窗戶就開始泛濫,這幾天睡了吃吃了睡,人都胖了一圈。


    墨謹這樣垂頭喪氣的,容詭月似乎也有點看不下去了,終於戳了戳墨謹,道:“他們又沒說真的不然你出去,你想跟著去,就跟著去唄?”


    墨謹瞪了他一眼,“我已經給阿楚惹了許多麻煩了。”


    “阿楚阿楚,叫得倒是親切。”容詭月不屑地撇嘴,道:“可你倆看上去一點都不親近!”


    墨謹伸拳頭,“誰告訴你我們很親了?我們什麽關心,你真的知道麽?”


    容詭月搖頭。


    墨謹頓時就泄氣了,“什麽關係都沒有好麽……他就是受我爹爹所托,照顧我而已……”


    後麵一句聲音愈發小了,容詭月並沒有聽清楚,倒也不計較,掏了掏耳朵,百無聊賴道:“我看你對楚非君貌似一點都不了解啊……”


    墨謹更加泄氣,道:“對啊,跟我認識的那個阿楚完全不一樣……”


    “你認識的阿楚?”容詭月頓時來了興趣,道:“你知道非君公子的來曆麽?”


    看上去君謙之這些年闖蕩江湖,都是隱姓埋名的,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就是天遙王朝的恭親王,墨謹當然也不會傻到自報門戶,可她又懶得說謊,就瞪著容詭月不說話。


    容詭月明白她的意思,頗為無趣地轉過頭去。


    半晌沒有說話,墨謹倚在窗邊昏昏欲睡,容詭月卻又道:“誒,我們要不要去項大夫那裏看看?”


    關於墨謹在客棧巧遇林知府之子林憲天的事情,容詭月都已經知道,也知道那個莫名中毒的倒黴蛋現在正在項大夫那裏治病。


    墨謹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看著容詭月道:“不是我想出去走走,你是想出去吧?”


    這容詭月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想要去做,一個勁兒地想往外去。


    但是墨謹不出門,他也就不能出門。


    不過墨謹留下他,並非是想要禁錮他的自由,她是想要幫這個人的,因為從容詭月身上,總能看到某些透明蒼白的東西,讓人忍不住就動容了。


    所以墨謹點了點頭,道:“好啊,那就出門看看,不過得帶上幾個人。”


    容詭月十分欣喜地點頭。


    隻是當他看到那所謂的“幾個人”的時候,就有些笑不起來了。


    麵前幾個穿著緊身黑衣的男子一字並排展開,個個身材魁梧麵部表情僵硬,往這裏一放,頓時殺氣四溢寒氣逼人。


    容詭月也算是高挑的個子,在這些人麵前卻顯得像個真的女人一樣, 莫名的就小鳥依人了……更別提比容詭月還要矮的墨謹了,看上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容詭月嘴角抽搐,回頭看墨謹,不可置信道:“叫他們都跟著?!”


    墨謹悲壯點頭,這是林醉派給她的人手,臨出門前特意囑咐的,要麽就別出去,一定要出去就帶上他們。


    所以墨謹才不願意出門。


    這些男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著些功夫,卻都不怎麽樣,容詭月的內功被君謙之封住之前絕對不會將他們看在眼裏,但是現在……


    看了看其中一個男的那跟自己小腿差不多粗的手腕,容詭月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門,還是要出的,但是卻絕對不能帶著這麽一群人出去,容詭月對著墨謹勾了勾手指,道:“這分明就是變相的阻止你出門。”


    墨謹白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所以你有什麽高見麽?”


    容詭月“妖嬈”一笑,對著墨謹低聲道:“我有個主意,你可以帶著你那侍衛一起去。”


    說著,抬起下巴對著墨謹揚了揚頭。


    墨謹身後,站著的是初七。


    這是君謙之留給她的人,自始至終都跟在墨謹身邊,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墨謹撇了撇嘴,“你確定不會鬧出什麽麻煩來麽?”


    容詭月道:“你那侍衛一個人,頂這一排……”一邊說,一邊點著麵前那群黑衣人,笑道:“這分明就是林醉拿來惡心你的。”


    墨謹十分讚同的點頭。


    “放心吧,你這侍衛肯定會跟上的……”容詭月嘴角帶著奇異的笑容,伸了伸懶腰,道:“而且楚非君肯定不會隻派他一個人跟著你。”


    墨謹莫名,君謙之分明就給了她一個……還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卻猛然覺得自己的腰被人攬住了。


    鼻息之間呼吸的,是濃鬱的香氣,像是牡丹花的香氣,又像是冬天湖水結冰的味道……尊貴而冰冷。


    墨謹想了半天,才明白這是容詭月身上的味道。


    這人……他想做什麽?!


    身體猛然騰空,墨謹看到地麵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居然被容詭月抱著,從林府內院跳了出去!


    墨謹有些抓狂地大喊:“特麽你不是武功被封了麽?!”


    “哈哈……”耳旁容詭月的笑聲混合著風聲響起:“怎麽可能,隻是不能殺人,逃跑還是綽綽有餘的……”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是時起時伏,有些恐高的墨謹緊緊抓住容詭月的衣襟,卻聽到這人張狂的笑聲:“你怕什麽,初七不是跟上來了?”


    墨謹勉強自己睜開一隻眼睛看看,卻見身後果真有個身影緊隨在他們身後。


    這才安心下來。


    跟著容詭月在房頂起起伏伏,終於在一條小巷中停了下來,當墨謹北方下來的時候,腿都軟了,扶著牆,一口一口地喘著粗氣。


    初七緊跟著落下來,站到墨謹身後,卻沒說話,依舊跟一根木樁一樣杵在那裏。


    容詭月笑得極為得意,“你看,不讓你出門是林醉的意思,你的阿楚並沒有禁止你出入林府。”


    一邊說,一邊還那眼睛撇了撇初七。


    初七並沒有說什麽讓她回去的話,看樣子,果真如容詭月所說,君謙之對墨謹要出門並且要闖禍這樣的事情,並沒有什麽不情願或者反感的。


    看著初七不說話,墨謹也微微放了心,看來君謙之並沒有怪她,而眼前的容詭月也沒有什麽臨時反水想要再次劫持她的意思。


    但是她還是對容詭月這種一聲不吭就跑過來抱她,然後把她從林府像是抗麻袋一樣抗出來的行為十分不滿,喘勻了氣,都不帶搭理容詭月的,轉身就走。


    留下容詭月一人,在身後大呼小叫地說她沒良心,剛把她從林府帶出來,就不理人了。


    墨謹沿著這條陌生的巷子往前走了兩步,卻見巷口有家十分眼熟的醫館,小門上掛著“濟世堂”三個大字。


    這不正是項大夫的醫館麽?


    還以為容詭月出門是有時,卻沒有想到他真的將她帶來這裏了。


    剛想著容詭月還沒有那麽靠譜,就聽到他說:“你去看林憲天,我有些事情,去去就來……”


    容詭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墨謹斜了眼瞅他,容詭月覺得莫名其妙,自己什麽地方又得罪這位大小姐了?


    卻聽到墨謹說:“你還會回來麽?”


    他的功夫貌似已經恢複,這一走,還會回來麽?


    容詭月卻是笑了,伸手使勁兒揉了揉墨謹的腦袋,努力將她的一頭長發揉亂,道:“亂想什麽?楚非君給我下的禁製沒解開,我走哪裏去?”


    “可是……”墨謹猶豫,“你明明就……”


    容詭月伸出手,掐著小拇指比劃了一下,“隻是能動用一點點而已……就一點點……”


    說著,他又笑了,“你這麽不舍得,是愛上我了麽?”


    回答他的,是墨謹橫來的一腳,和氣哼哼的一句:“快滾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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