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陳齊終於在萬千期待中醒來了。


    醒來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楚玉”,服侍的眾人麵麵相覷,人都死了還要怎樣,吾皇的怨念著實太大了一些。


    丞相顧若風眼含熱淚,“皇上,您總算醒了!”


    陳齊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什麽都不要講。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然一幹大臣沒有想到,虛弱的吾皇醒來便下了直攻北落的命令。


    這,他們還什麽都沒說呢!


    莫非吾皇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如果真如此,真乃大陳之福,一個個眼眶犯紅,欣慰到無以附加。


    “皇上,北落與我大陳素來相安無事,此次若貿然進攻……”


    顧若風考慮周全,總覺不應這樣衝動,但他的話被陳齊打斷,“陳宣不過一個閑散王爺,並無兵權,怎麽能輕易就控製京師?”


    他這樣說,眾人都明白了,一定是陳宣和北落王相互勾結。管它事實到底是不是這樣呢,重要的是他們有一個能名正言順出兵的理由。


    這是要一統三國的節奏啊!


    老大發令,手下人很快就著手實施去了,大軍開始浩浩蕩蕩的向北落開去。


    至於陳齊,他留書一封,表示自己為將士加油打氣禦駕親征去了。


    可是皇上,您老根本沒說你要去的哇!你這是私自出宮有違祖製的你知道伐?被留下獨守空閨的丞相老淚縱橫。


    陳齊哪管這些,帶著小福子顛顛地出宮了。


    而此時,藍玉正歡快地在北落境內轉圈。依烏雅所言,藍色的靈石就在北落,至於憂鬱現在轉世為誰,他也不知道。


    這樣找起來猶如大海撈針,還好五石之間相互能夠感應,不如就安定下來等憂鬱自己來找她。


    藍玉打定主意,在北落境內開起了酒館,取名“一剪秋”。


    既然憂鬱,說不定就會借酒消愁,說不定就會送上門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這小妮子就是學不到她處變不驚的本領,“再說一次,是少爺。”為了方便,兩人又換上早已熟練的男裝。


    “我聽來往的商客說,陳國和北落要打仗了!”


    什麽?她剛盤下店還沒開張幾天呢!一打仗兵荒馬亂,人心惶惶,誰有心思逛酒館啊,她的銀子是要打水漂的節奏啊。


    “小姐?”


    “是少爺……”


    “不僅如此,為了避免有奸細混進來,街上最近多了許多士兵巡邏。”想起剛剛看到外來人被士兵當作奸細烤打盤問的畫麵,藍菱就有點害怕。


    “不用擔心,我們現在隻是普通的生意人。”藍玉安慰道,但她的心裏也有幾分不踏實。


    因此這兩日酒館早早地關了門,隻在白天接待幾個客人。


    兩人也是倍加小心,盡量不與客人發生什麽爭執。即便如此,麻煩還是找上門來。那是一個耍酒瘋的男人,應該說是借酒耍瘋的男人。


    因為酒的後勁很大,藍玉賣給每個客人的酒都隻有一壺,就是怕有些人喝醉鬧事。而這個男人來了兩三次,隻喝一壺酒是絕對不會醉的。


    “小二,你家的酒是不是摻水了,老子喝起來跟馬尿一樣。”


    藍菱有些煩這個男人,因此說話也沒留情,“客官,您還喝過馬尿?”


    “你嘴巴裏說什麽玩意,信不信我抽你?”


    “這位客官,您別跟這臭小子一般見識。”藍玉衝她使個眼色,自己從櫃台前走出,“客官,您喝多了,不如去雅間歇息一下醒醒酒。”


    “沒你什麽事,滾開。”男人罵罵咧咧,將藍玉推開。


    他本來就膀大腰圓,藍玉站他身邊那是十分消瘦。這猛地一推,藍玉倒退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你這大胡子好不講理!”藍菱氣的滿麵通紅,急忙去將藍玉扶起。


    經過這一鬧,店內有些客人怕惹麻煩在桌子上扔了一些錢就匆匆離開。


    “嘿,我就是不講理,怎麽的?”男人手叉腰,“告訴你,這一片我豹爺說什麽就是什麽。還從沒有人敢跟我講理。”


    藍玉心裏了然,怕是遇到了地頭蛇。


    “豹爺,實在不好意思。”她堆起笑,從袖子裏掏出兩塊銀錠,“我們初來乍到,沒去拜見豹爺實在是小的疏忽。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被稱豹爺的男人冷笑道,“算你識相!”


    拿到銀子,這風波自然平息。


    “小姐,我不明白,他又不是皇上,不過是一個地痞流氓,我們幹嘛要對他唯唯諾諾!”自家小姐如此忍讓的樣子,就是在陳齊麵前也沒有過。


    藍玉瞟了她一眼,“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就不算事,我擔心的是不知道還會出什麽事。”她的右眼一直跳個不停,這是不好的征兆。


    “小姐,你是不是被奴役慣了?”藍菱還生著氣,口不擇言。


    幸好藍玉熟知她的脾氣,也不與她計較。心裏隻盼別出什麽亂子就好。


    事與願違,當天夜裏北落的官兵就包圍了一剪秋。幸好她十多年養成一個習慣,那就是不脫衣服睡覺。


    為什麽?


    出了問題好方便跑啊!


    她是個男人,如果睡覺時被人發現真身萬事休已。這一習慣也讓她在應付陳齊的半夜傳詔時方便不少。


    想到陳齊,藍玉的右眼又跳了一下。這跳一下不要緊,要緊的是兩隻眼睛爭相跳起來……


    於是,見到北落的大人她是這幅樣子的。兩隻眼睛,左眼跳完右眼跳,來,看誰跳的更歡快。


    “哼,大膽刁民,見到本大人還敢如此輕佻。”


    大人生氣了,得,別管因為什麽事,第一印象就不好了。


    某人卑躬屈膝,“大人喜怒,小人的眼睛出了毛病,才會一直跳個不停,並非對大人不恭敬。”


    “來人,把他帶走!”


    “等等,我家少爺犯了什麽罪,你要抓她?”藍菱護到她身前。


    “一起帶走!”


    北落的大人真的很有辦事效率,抓誰辦誰,一點也不含糊,甚至連原因都不需要浪費時間講。


    這不,連夜開審,工作熱情實在讓人敬佩。


    “堂下所跪何人?”


    “小民楚玉。”


    “小民楚林。”


    “啪,”驚堂木一拍,“大膽楚玉,所犯之罪,你招還是不招?”


    某人哆嗦著身子,“大人,小人不知犯了何罪。”


    “你不知?好,本官問你,可認識雷豹?”


    “回大人,小人不認識。”


    “別答那麽快,你可要想仔細了。來人,把屍體抬上來,幫助他好好回憶一下。”


    藍玉心裏一個咯噔,有種不好的預感。得令的衙差將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抬到堂上,白布揭開,赫然是在酒館鬧事的男人。


    啊,豹爺,禍害活千年,你咋那麽快就玩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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