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


    沉吟片刻,薪火區麵孔盯著韓東指尖:“沒有先例,獨一無二,通常是本源天賦相對弱勢的代言詞。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你的確有資格出發光族……不過,為了萬無一失,我希望你能多留一些時日,我會命令亙古星門名師閣全員出麵,協助你開發韌性天賦,準備周全再出發。”


    它又何嚐不激動。


    新生代亙古天王的挑戰交鋒,堪稱萬古難逢,或可轟傳星空。若非韓東主動提出來,怕是沒人想得到。


    畢竟人族天才恪守藏鋒理念。


    幾乎沒有類似韓東這麽霸道的進攻姿態。


    到那光族疆域打上門去,薪火區智能也感到心潮起伏,亢奮激動,等待著韓東回應。


    “當然沒問題。”


    韓東抬頭笑了笑,自無不可。他怎麽會拒絕變強,他巴不得更強,如此方能順利完成計劃。


    ‘光族阿爾骨。’


    ‘這次先送你一份大禮。’韓東眼底醞釀著暴烈之色,扭過頭望向淺紅虛空。


    快了。


    他等這麽久。


    但願光族生靈別讓他失望。


    ——


    薪火區內部,四大星門矗立,預備級修煉城池懸浮正中央。


    繁花似錦的虛空巨城,容納所有修煉天才,便是四大星門的天才們也時常走出各自所屬的星門,來到這座虛空巨城,或是閑逛娛樂,或是結交朋友。


    城池內部的東南區。


    高約萬米的酒樓共有九十九層。


    有金碧輝煌的樓層,也有極簡風格的樓層,每層樓各有不同。


    “聽說了嗎,人族天王韓東遇到伏殺!”


    “恩恩,這消息在我們古國皇室都傳瘋了,那啟獸族簡直不要命。”


    酒樓內議論紛紛,聲音很嘈雜。


    不止修煉天才,還有恒沙天才、原始天才,層次分明的樓層,分出了三六九等,天才等級越高的人對應著更高樓層。


    但無論是誰,盡皆密切關注發生在啟獸一族領土邊緣的伏殺事件。


    新生代亙古天王極易隕落。


    因此荒古殿堂才會無償配備護道人與護衛隊,誰都沒料到,天王韓東第一次外出殿堂就遭遇了伏殺。


    “依我看,啟獸族該滅。”


    “非我族類心必異,即使從屬生命族也一樣,真是想不通我們人族為什麽要接納那些生命族投誠臣服。”


    “可能有更多的考量吧。”


    “涉及到宇宙萬族的公約秩序,我們這些天才哪能知曉。”


    眾多天才們高談闊論,美酒馨香也在彌漫。


    這時。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那啟獸族應該也有苦衷吧。”


    “?”


    眾人望了過去。


    便看到一個略顯單薄瘦削的黑發少年獨自喝著酒,黑發亂糟糟,那雙眸子燦若晨星:“宇宙萬族都應有生存自由的權利,何必瞧不起……”


    啪!


    一巴掌扇了過來。


    身穿金銀袍的皇子南象寸拍飛黑發少年,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麻煩各位靜一靜,這個酒樓我南象寸今天全部包了,誰反對請站出來,我給你講講道理,絕不會仗勢欺人。”


    霎時間酒樓一片寂靜。


    太初南象寸!?


    “太初。”


    一個個麵色微變。


    緊跟著。


    酒樓正門又走進來一個端莊典雅的淺白身影,正是太初凰泉,她牽著妹妹凰禾的小手:“抱歉,打擾各位了,太初星門有聚會,臨時占用這酒樓,還請各位見諒。”


    “嘿,虛偽。”南象寸撇了撇嘴。


    太初就是高貴,就是有特權,誰敢不承認。


    “比你強。”


    凰泉瞪了眼南象寸,施施然落座。


    同時。


    一個又一個身影步入酒樓。魚貫而入的身影,或是眼神淩厲的穿透心靈,或是氣息寒冷的凍結靈魂,或是狂暴氣勢幾如活火山蘊藏體內,令酒樓眾人大驚失色。


    全都是太初天才。


    “太初血圖!”


    “太初昊穀!”


    “這麽多太初匯聚,我的天哪。”


    原本正在指點江山的眾人全都收斂自身傲氣,乖乖站起身,依次離開酒樓。


    亙古天王不出麵,太初便是最強。


    “什麽情況?”


    他們站在酒樓之外,忍不住好奇的紛紛猜測:“太初的聚會嗎?為何不在太初星門,反而來到我們預備級修煉城池。”


    眾人免不了驚奇。


    平時難得一見的太初,今日竟是隨處可見,諸多太初相繼從遠處飛了過來,直接步入酒樓。


    “太初如此之多……”


    “我這輩子也就親眼看過四五位太初……”


    “粗略估計,至少數百位,上千太初也不是沒可能。”


    因為這狀況突如其來,並沒有引起轟動。


    但。


    諸多太初齊聚首的消息,如同風暴正在醞釀,以眾人為起始,開始向四麵八方擴散而去,就好像處處開花的微妙漣漪驚動了這座虛空巨城。


    ……


    酒樓內。


    昊穀與血圖相對而坐,小杯子斟滿奇異果汁。


    “聽聞他要去光族疆域?”


    血圖皺皺眉,發色如血般,隨口問了一句。


    昊穀笑道:“等他來了你自己去問不是更好,況且我也不清楚,韓東他如今身處的高度已經與我們截然不同了。”


    “是啊。”


    血圖聳了聳肩,抿著奇異果汁,他們太初不飲酒。


    對側。


    輕輕敲打著桌麵,昊穀環視酒樓內部,看了看南象寸與凰泉,又看向寰宇古國那兩個太初,最終目光落向酒樓之外的喧囂眾人:“我能感覺到……”


    聲音很輕。


    白衣如素。


    昊穀低聲傳音道:“他來了。”


    “哦?”


    太初血圖連忙放下杯子,搓了搓掌心,看向門口。


    等了一會兒。


    還是沒看到人影。


    “來了?”


    血圖扭過頭,疑惑看著昊穀。


    “恩。”昊穀閉著眼睛,一襲白衣彰顯潔淨:“那是亙古天王的圓滿氣息,沒錯的,我也曾有幸觸碰過啊。”


    ……


    酒樓之外。


    無數修煉天才匯聚在此,隔空交流著,遠遠望向酒樓。


    也包括渾身上下裹著青袍、沒有露出麵容的白發韓東:“幾乎上千位太初齊聚一堂,僅僅隻有昊穀大哥感覺到了我的靠近,不愧最強太初之名。”


    太初昊穀確實可惜了。


    發生在牙錄邊疆的壺沽族擾亂事件令昊穀錯失良機,沒能按照計劃,衝擊亙古天王。


    雖然失敗率極高……


    “這個人。”


    身後傳來聲音:“你這人竟敢穿著青袍出來行走,大庭廣眾之下怎麽好意思?”


    聞言。


    韓東頗感困惑的轉過身,兩個相貌平平的女子映入眼簾,兩個女子身旁站著高大俊逸的紅發青年,總共三人全都目露嫌棄,似有不悅的皺著眉頭。


    “怎麽,有何不可。”韓東好奇問道。


    那兩個女子嗤笑著翻了個白眼。


    “誰給你的勇氣穿這身。”


    “也是很佩服你了。”


    “是啊是啊,還敢招搖過市,生怕別人看不到嗎。”


    兩女子爭相開口,唧唧喳喳的指責起來。


    “別激動。”那俊朗青年的麵容如同雕刻般,擺擺手,勸住女子罷口不言,然後才看向韓東,麵色目光盡皆奇怪到了極點:“這位朋友,難道你不知道這個裝扮犯忌諱的嗎?”


    韓東登時樂了:“什麽忌諱,我怎麽不知道。”


    他一直青袍加身,哪有什麽忌諱。


    “你當真不知?”俊朗青年又吃驚又費解的盯著韓東,試圖看穿青袍之內的麵貌,但卻看不透:“看起來你還真不知情啊,前些日子亙古星門多出第六人,正乃新生代亙古天王韓東殿下。”


    一邊解釋著。


    一邊敬畏有加的半轉身,朝著亙古星門的方向,他遙遙施了一禮。


    同時。


    站在周邊、眺望太初齊聚首的修煉天才們望了過來,搖著腦袋,有指指點點的,有朗聲大笑的:“我們為表敬意,早已經達成潛在共識,衣裝穿著不可以刻意效仿天王韓東。這是對亙古天王的最基本尊重,莫不是你剛結束修行,尚且不知情?”


    “若是不知情,倒情有可原。”


    “若是明知故問,勸你收起那點小心思,乖乖識趣一些,別等著我們動手。”


    眾多修煉天才紛紛出言,麵色各異的瞧著,全都流露排斥之意。


    有人搖頭失笑,有人抿嘴暗樂,更多人如同韓東麵前的兩個女子滿臉不悅。


    “朋友當心犯眾怒。”


    麵容棱角雕刻般的英俊青年彈了彈白皙手指,淡笑道:“青袍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穿的,你想穿也要配得起才行啊,這是所有人立的規矩。”


    他言語不容違抗似得。


    那兩女子、周圍眾人也注視著。


    “所有人立的規矩?”


    韓東揚起青袍,臉龐晶瑩剔透,淡笑道:“我就是韓東,我何時立過這個規矩?”


    對麵。


    兩女子眼睛瞪得溜圓,驚駭的倒退兩三步,哪敢再出聲。


    英俊青年的笑容一下子凝固,眼角瘋狂扯動,向外舒張的手指定格在半空。


    “我看你們是亂定規矩。”


    韓東又好氣又好笑的眸光掃過眾多修煉天才,轉過身一步踏出,走進那酒樓之內。


    嘭。


    酒樓正門緩緩閉合。


    四麵八方相繼響起倒吸一大口涼氣的輕微聲音,全場變得寂靜,太初齊齊聚首的肅穆酒樓也無法媲美那個似有光芒億萬丈寰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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