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喝完,人也該散了。


    最後一杯酒,誰都知道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散場酒。


    熊哥有些複雜的看了我們一眼,點了點頭。


    在心裏我苦笑了一下,拿著那箱子錢,轉身就走。這本就是我們應得的,不要白不要的。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熊哥從背後傳來的聲音:“磊子的事情我已經走關係了,你們放心,用不了幾個月,他就會從裏麵出來的。”


    我回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其實剛剛我就想問磊子的事情了。可是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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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熊哥會主動的提及,其實我明白。他這麽做也算是為我們做出了最後的一個交代了。


    這麽一想,心裏說不出的苦澀。


    我們幾個低著頭,腳步飛快,各自的臉上都有些難看。


    冬季最後的尾巴寒冷淩烈,但同樣也擋不住那一絲溫暖,遠處有著雪花在陽光的璀璨中都已經開始逐漸的融化了。


    春天似乎,不遠了。


    隻是我的心仿佛還在冰冷的冬天塵封著!


    “馬勒戈壁的。”旭子臉色陰沉的罵了一句;“說的真好聽,嗬嗬……”他冷笑了起來。


    蹲在路邊,我拿起煙丟給了他們,把煙點上我抽了一口,自嘲的笑了起來;“嗬嗬,這特麽連工作都沒了。”


    強子有些悲哀的說道;“工作什麽的可以找,隻是有些心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心寒那是不可能的。


    用完之後一腳踢開,就是卸磨殺驢。


    想了想,我說道:“不會還好,他沒有忘記磊子的事情。”我笑了一下;“這也算對咱們有個交代了。”


    “說的也是。”大勝吐了口吐沫:“磊子能出來比什麽都好,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幹個體戶。”


    聽這話,我們都笑了起來,本有些壓抑的心情略有一些好轉了。


    強子的電話幽幽的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隨即兩句話就把電話掛了。看著我們說道:“冬陽那個煞筆,說找咱們喝酒去。”


    “那走吧,正好心情有些不好。”旭子把煙頭一丟,插著兜站起身。


    我們幾個打了一個輛車,直奔冬陽的性用品商店。名字也極其個性,叫什麽冬日暖陽來,還挺有詩意,如果沒有旁邊立著的那個旁邊著性用品商店的小牌子,誰特麽的知道這就是賣那些東西的地方。


    推門我們幾個就走了進去,這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呢。不由的有些好奇向著四周巡視了一圈。隻見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反正什麽都有。


    冬陽光著膀子,穿著軍綠大衣打著哈欠從裏麵走了出來,從櫃台上摸過那包哈爾濱抽出一支,直接就叼在了嘴上;“來了。”


    旭子想這四周打量著,嘴裏嘖嘖稱奇:“冬哥,這是什麽玩意?”


    “飛機杯,那啥用的。”冬陽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彈了彈煙灰;“別他麽的扯犢子了,趕緊進來吧。從旁邊的飯店,我已經要完菜了。”


    跟著他,我們幾個走進了裏麵。


    你還別說,雖然冬陽這小子看著不咋的,但是小屋收拾的很是幹淨。裏麵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個凳子,還有一個電視,在旁邊佇立著一個那種簡潔的衣櫃,小屋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並然有序的。


    剛進來不久,送餐的人就來了。冬陽從旁邊拿過兩瓶二鍋頭,給我們各自倒上了一杯。


    我抽著煙,看著杯子裏微微顫抖的酒水,映照我有些哀傷的雙眸。


    “操,你們這是咋了?”冬陽不解的看著我們。


    “嗬嗬,我們剛走熊哥那裏出來。”強子苦笑了一下:“他找我們去,說把酒吧交給洛雨,讓我們在下麵幫助他……你說這可能嗎?。”


    把事情簡單的和冬陽說了一下,冬陽沉默了片刻,拿起酒杯輕輕的喝了一口;“這樣也好,講話的,玩這條路那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腦袋就特麽的輪飛了。”他自嘲的笑了笑。


    “我也知道,隻是感覺心裏不舒服。”我猛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猶豫了一下,我看著冬陽說道;“你以前也和熊哥認識?”


    冬陽笑了笑:“以前在他的手下玩過。”


    “那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德行了。”我接著問道。


    稍稍沉默,冬陽眼神微動,他有些哀傷的說道;“其實洛天雄是一個很自私的人,當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隨時都會舍棄你。”他低著頭,仿佛是在掩飾自己眼中的哀傷;“你們知道最絕望的是什麽嗎?”


    還不待我們說話呢,他接著說道:“最絕望的就是在看守所裏,那段黑暗的日子,因為你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救你,你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著你的是什麽?你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他夾了一筷子豆芽塞進了嘴裏;“其實那時候洛天雄根本都沒想救我。是阿耀和亮子他們兩個人跪在了他麵前,所以洛天雄沒有辦法了,才把我從裏麵弄了出來。”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強子問道:“因為啥進去的。”


    “殺人。”冬陽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著他,似乎不想多說什麽,我們幾個也沒有多問。冬陽拿過二鍋頭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這些都是我出來之後,從別人嘴裏聽說的阿耀和亮子他倆根本不可能告訴我這些。”他笑了笑:“所以從那以後我就不玩了,因為你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進去,或者會死去。”


    他看著我們正色的說道;“講話的,你們也知道,老子也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但是有的時候心寒,就像你們現在是的,心寒了不?”


    我們幾個低著頭,都沒有說話。


    “行了,別瘠薄想別的了。”冬陽端起酒杯說道:“來,整一個。”


    這一頓都沒少喝,我都不知道怎麽回到家的,我隻知道,我拉著笑嫣的手似乎說了很多話。但說了什麽,我卻想不起來了,哪怕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袋依然還有著陣陣的微痛。二鍋頭呀二鍋頭,果然喝點就上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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