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水婷月略作躊躇:“爸爸說還沒最後確定,估計也快了,你等著就是了。”


    然後,水婷月又和厲元朗說起房子裝修的事情,問他對於新家有什麽建議和見解。


    厲元朗對吃住要求都不高,隻要水婷月看著滿意,他沒意見,一切全聽她的,由她做主就是了。


    在外麵溜達一圈回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了。本以為蘇芳婉幫他收拾屋子,厲元朗就想著晚上請蘇芳婉出去吃個飯,慰勞一下人家。


    可是開門進來,不僅僅房子幹淨整潔,還聞到一股誘人的飯香,走進廚房一看,蘇芳婉正在灶台上炒菜,旁邊的瓦罐裏煲著湯,飄出雞湯的鮮香。


    不得不說,誰要是娶了蘇芳婉,準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典型的賢妻良母雛形。


    “回來啦,你先去洗個手,飯菜馬上就得。”聽這話,更像是妻子對丈夫的語氣,感情流露出來的自然和隨意。


    厲元朗洗好手,蘇芳婉已經將飯菜擺上桌,依然是四菜一湯,冒著熱氣的飯菜,讓這個原如冰窖的空房子裏,有了久違的歡欣味道,暖哄哄的,瞬間融化掉所有寒氣和冰冷。


    或許是幹活熱的,也或者是被熱氣熏得,反正蘇芳婉臉蛋紅撲撲,加上她本來就十分養眼的模樣和皮膚,顯得嫵媚芳豔。厲元朗一時失神,忍不住盯著多看半天,怔怔發愣。


    “大叔,你怎麽了?看了那麽多次,包括我……”蘇芳婉嬌羞起來,她指的是那次自己倒在浴室裏,厲元朗已經看過她的嬌軀了。


    厲元朗明白蘇芳婉意有所指,說老實話,當時他全力以赴救助蘇芳婉,根本沒那些烏七八糟的想法,隻看了粗略大概。況且他早就經曆過男女之事,不像二十來歲的生猛小夥子,對於女性軀體沒有那麽多癡迷和眷想。


    見慣不怪,已然爛熟於心了。


    這個話題十分敏感而又尷尬,厲元朗趕緊緩過神來,岔開話題客氣的說:“芳婉,謝謝你幫我幹這麽多的活。”


    “恐怕……”蘇芳婉坐在厲元朗對麵,顧盼生姿的眼神望向他處,幽怨感歎起來,“恐怕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做飯了。”


    “什麽!”厲元朗驚然咋舌,什麽意思?聽蘇芳婉的話裏話外,難道她要離開?


    “我就要調走了,羅陽,你還記得不?”


    提起羅陽,厲元朗腦海裏立刻閃現出瘦高個,戴著一副無框商務眼鏡的男子。想起來他曾經追求蘇芳婉而被拒絕的場景,厲元朗為此還冒充過蘇芳婉的男朋友呢。


    “你的大學同學,追求者?”厲元朗如是回答。


    “嗯,對的,我沒有看上他,除了……”蘇芳婉抬起頭來,看了厲元朗一眼,接著說道:“後來他又多次找我,和我談了很多,而且,他的工作也有了新變動,剛剛調到西吳縣委辦公室。所以我想,女人早晚要嫁人,我爸去世,在甘平縣我也沒了牽掛,就通過羅陽幫忙,把我調到西吳縣教育局,這樣,我和羅陽就能在一塊兒了……”


    這麽說來,蘇芳婉是和羅陽戀愛了?


    厲元朗有些吃驚的問:“你不是不喜歡他嗎?芳婉,婚姻大事,切不可兒戲,你不愛他,這可事關將來的婚姻能否幸福。”


    “那又怎樣。”蘇芳婉索性敞開心扉的說:“我喜歡你,可是你就要和水部長結婚了,你能為我放棄水婷月嗎!”


    “我……”厲元朗頓時如鯁在喉,噎得他講不來一句話說不出一個字,幹張著嘴半天,表情瞬時凝固住。


    “我就猜你做不到,所以你就沒有勸說我的資格!”蘇芳婉失望的歎著氣,抓起麵前的紅酒瓶子,自顧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幹,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和鑰匙,直接推到厲元朗麵前,悻悻說:“大叔,從今往後,咱倆就不要再聯係了,我怕羅陽誤會。這張卡裏有五萬塊錢,是你當初借給我的,還有這把鑰匙,是你爸爸家的,今天我物歸原主。”


    蘇芳婉說得激動,嘴上很冷,可是眼圈裏通紅一片,緊咬嘴唇,感覺極力克製住內心的傷感,控製感情閘門肆無忌憚的泛濫出來。


    “這杯酒,我感謝你對我一直以來的照顧,也祝福你和水婷月幸福。”說罷,又倒了滿滿一大杯紅酒,咕咚咚全喝下去,一捂嘴,抓起提包衝出門去。


    厲元朗呆呆坐在椅子上,回過神來趕緊走到陽台,往下看見蘇芳婉邊跑邊哭,一直消失在小區的大門口。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厲元朗既然決定娶水婷月,就不可能再去喜歡其他女人,即便和吳紅麗發生了一段莫名其妙的私情,那也隻是解決生理需要的慰藉罷了。


    現在小丫頭決絕離去,厲元朗的心卻莫然冒出一股空落落的感覺,麵對桌上的精美佳肴,他食之無味,索然無趣。


    就在厲元朗返回水明鄉的第三天,廣南市委召開大會,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李軍在會上宣布:免去水慶章同誌的廣南市委常委、書記的職務,另有任用。任命沈錚同誌為廣南市委常委、書記,同時免去其原有的市長職務。並且任命魯為先同誌為廣南市委常委、副書記,代理市長。


    魯為先?


    如果說沈錚擔任市委書記,厲元朗不感意外,那麽魯為先成為新市長,厲元朗則是大吃一驚!


    春節時候在金老爺子家裏見過這個魯為先,也僅僅是一麵之緣,他當時還是新河市常務副市長。幾個月時間,就從落後的新河市調到廣南,不僅由副轉正,而且還是從窮地方到了經濟相對發達的廣南市,不得不說,這裏麵讓厲元朗看到了金家的影子。


    兩個孫子,金維信任廣南市組織部長,金維昂任允陽市藺下區的區長。現在又多了一個擔任市長的魯為先,厲元朗感覺到,金老爺子是在東河省下一盤棋,一盤將來把東河變成金家地盤的長遠棋路。


    在水慶章調走後不到一個星期,廣南市委研究決定,任命厲元朗為甘平縣副縣長,兼任水明鄉黨委書記、鄉長。等於把厲元朗的正科級提升半格,到了副縣級。


    這個消息成為紅頭文件之後沒幾天,廣南市委又對甘平縣委做了人事調整,何永誌擔任縣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王祖民不再兼任紀委書記,從廣南市委調來一名新的紀委書記。


    可是對於厲元朗來說,他沒有被提升的新職務得意忘形,反倒認為,自己離開水明鄉的日子不遠了。


    不隻是他,就是朝夕相處的班子成員都有這種感覺,除了對他表示祝賀之外,每個人心裏都懷著不同想法,多數是戀戀不舍,感覺和這位一心為公的好書記沒有處夠。


    就連孫奇都問厲元朗:“厲副縣長,您是不是就要調走了?”


    “那是市委的決定,我們隻要安心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孫副鄉長,你最近以來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希望你以後再接再厲,其實你能力很強,隻要煞下心來,一心肯為老百姓做事,你會有所成就的。”


    孫奇有些失望,沒能從厲元朗嘴裏聽到任何消息,心頭剛剛燃氣的希望之火,瞬間又被澆滅了。


    和張國瑞聊天就沒那麽費勁了,在高燦儒的魚館裏,燙上一壺老酒,厲元朗直來直去,有話直說:“國瑞,我估計很快就要調走,水明鄉能有今天,是你以及大家鼎力支持分不開的。現在,全鄉已經走上正軌,道路全部貫通,鄭總的傷人草兩處基地也都建成投產。展總的山產品深加工基地正在日夜趕工,估計在十月之前就可以建成生產。還有海浪村、舊地村,就按照鄉裏原來製定的計劃,一步步實施起來,相信到了明年,水明鄉一定會有更大變化。”


    “是啊。”張國瑞深有同感,“厲副縣長,這些都是你的功勞,我們隻是跟著沾光,沒有你,哪來水明鄉燦爛的未來。”


    “咱哥倆就別說這些恭維話了。”厲元朗端起酒杯,和張國瑞碰了一下,說道:“國瑞,我準備推薦你任鄉黨委書記,因為隻有你才可以按照原來製定的步子往前走,我不希望從外麵調來人,把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發展規劃走歪了,甚至走錯了。咱們今天來之不易,一定要保持住。”


    其實張國瑞也不是沒想法,出來走仕途的,誰不希望自己能更上一層?隻是厲元朗這棵大樹橫亙在麵前,他無法發揮。


    況且,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他深知厲元朗的為人,也對厲元朗的能力和水平佩服得五體投地。


    當他得知厲元朗高升至副縣長的時候,就知道厲元朗在水明鄉待不長,那麽他空下來的兩個位置,自己怎麽也得有一個吧?


    張國瑞在縣裏沒根沒蔓,有的話,也隻是芝麻粒大小的能量。他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厲元朗身上,可他又不好意思明說,為此折騰好幾晚睡不著覺。


    今晚厲元朗招呼他喝酒,還選在高燦儒的魚館裏,張國瑞就猜到,厲元朗要跟他交底,不免心中興奮和緊張。


    盼來盼去,這位厲副縣長最終準備推薦他擔任水明鄉黨委書記,張國瑞激動得眼睛放光,半天說不出來話。


    厲元朗做好離職前的準備,安排好一切。他不是無的放矢,因為縣委在他和張國瑞喝酒的第三天,便傳來消息,讓他去找王祖民。


    真的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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